石缝内的黑暗浓稠得化不开,凌风紧抱着苏婉,指尖能清晰触到她皮肤下微弱的脉搏,还有那越来越凉的体温。链接断裂的绝望还在胸腔里翻涌,可他不敢沉溺——苏婉的生机正在飞速流逝,每一秒都可能是最后的倒计时,他必须抓住仅存的希望。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让苏婉稳稳靠在自己肩头,腾出右手摸索腰间的战术腰包。指尖划过碎裂的符纸、冰冷的匕首鞘,最终触到一个带着拉链的小布袋——那是学院统一配发的随身急救包,是他此刻唯一的依仗。
拉链拉动的“滋滋”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凌风屏住呼吸,动作轻得像怕惊扰沉睡的幼兽。他在黑暗中胡乱摸索,绷带、消毒棉片、止血粉……一件件物品被指尖扫过,却都无法解决苏婉濒死的困境,心一点点往下沉。直到指尖触到两管冰凉的圆柱状物体,他的心脏猛地一跳,指尖颤抖着将它们捏起。
是两支药剂——一支瓶身泛着淡金色光泽,是高能营养剂,能快速补充流失的生命力;另一支是淡蓝色,是精神稳定剂,可缓解能量紊乱带来的损伤。这是急救包里最后的存货,也是他能找到的、唯一能为苏婉争取生机的东西。
指尖摩挲着药剂冰凉的瓶身,凌风脑海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犹豫。他自己早已是强弩之末,经脉撕裂的剧痛、精神力透支的眩晕时刻折磨着他,若留一支药剂给自己,至少能让他多撑一段路程,更有底气带着苏婉突围。可这念头刚升起,就被苏婉细若游丝的呼吸打散了。
他低头,借着脑海中残留的微光轮廓,看着怀中人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干裂的唇瓣,还有那几近熄灭的淡绿色治愈微光。犹豫瞬间烟消云散,他没有丝毫迟疑,先拿起那支淡金色的高能营养剂,指尖用力拧开密封盖,露出细小的针头。
轻轻抬起苏婉纤细冰凉的手臂,皮肤下的血管因失血过多而黯淡无光,凌风屏住呼吸,将针头缓缓刺入她的静脉,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琉璃。“嗤——”他缓缓推动活塞,淡金色的药液顺着针头,一点点渗入她苍白的皮肤,流向她的四肢百骸。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着药液推进的轨迹,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膛。这不是简单的注射,是他能为苏婉做的最后努力——急救包已空,再无其他补给,所有生存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两支药剂上。这是一场孤注一掷的赌博,赌药剂能稳住她的生机,赌他们能撑到被发现的那一刻。
药液注入的瞬间,苏婉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眉头轻蹙,发出一声细若蚊蚋的哼唧,原本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的呼吸,竟稍稍平稳了些许。这细微的变化让凌风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却不敢有丝毫欣喜,又立刻拿起那支淡蓝色的精神稳定剂,重复着轻柔的注射动作。
淡蓝色的药液缓缓流入体内,与淡金色药液交织,苏婉周身紊乱的能量气息渐渐趋于平缓,掌心那缕几近熄灭的淡绿色微光,竟微微亮了一瞬。凌风拔掉针头,用指尖轻轻按压她手臂上的针孔,直到确认没有血液渗出,才将她的手臂轻轻放回身侧。
空掉的药剂瓶被他紧紧攥在掌心,瓶身的冰凉透过皮肤传来,却远不及他心中的沉重。他将苏婉重新抱紧,让她的脸颊贴在自己的胸膛,让她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那是同她一起,在黑暗中挣扎着延续的生命信号。
药剂的效果正在缓慢显现,可黑暗中的危险,依旧无处不在。这最后的努力能否换来生机,这场以生命为赌注的赌博能否胜出,无人知晓。他能做的,只有抱着她,在这片被遗弃的黑暗中,静静等待,默默守护。
药剂的效果正在缓慢显现,可黑暗中的危险,依旧无处不在。这最后的努力能否换来生机,这场以生命为赌注的赌博能否胜出,无人知晓。他能做的,只有抱着她,在这片被遗弃的黑暗中,静静等待,默默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