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九点，珠峰基地中央会议室。
李狗蛋坐在东方战区的席位区，感觉像是回到了大学时的阶梯教室——如果这个教室里的“同学”不是人均能一拳打爆坦克的话。
会议室呈圆形，中央是主讲台和巨大的全息投影设备。四周是分战区排列的座位，每个座位前都有小型操作屏和同声传译耳机。天花板上悬浮着十几个球型监控器，确保无死角覆盖。
“我有点紧张。”王铁柱小声说，他庞大的身躯把合金椅子压得吱呀作响，“这么多人盯着看……”
“别怕。”叶良辰推了推眼镜——他今天戴的是特制的“数据分析眼镜”，镜片上实时滚动着在场所有人的公开数据，“根据我的统计，有73%的参会者注意力不集中，其中45%在查看系统界面，28%在私下传讯。真正在听的人不多。”
赵日天今天难得穿了正装——虽然依然是闪亮的深紫色，但至少没有流苏和亮片了。他压低声音说：“那咱们更得搞点大动静！你们看主讲台上那个老头，安德森博士，一看就是重要人物。等他讲完，我就举手——”
“你给我闭嘴。”李狗蛋瞪了他一眼，“今天不许举手，不许插话，更不许吹牛。等轮到我们发言时，我来说，你们补充。”
林小鱼飘在椅子上——她坚持用悬浮，说这样不容易困——怀里抱着穿小西装的布偶。布偶今天格外安静，两只纽扣眼睛静静扫视全场。
“阿布说，这个房间里有很多很强的‘光’。”林小鱼轻声说，“但有些光……在互相排斥。像磁铁的同极。”
这时，主讲台上的安德森博士清了清嗓子。
“诸位，全球系统宿主高峰会议，现在正式开始。”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首先，由我代表联盟理事会，汇报过去六个月全球战况。”安德森博士调出全息投影，上面是动态的世界地图，“截至昨日，全球共确认秘境入口总数：1247个。其中一至三层：863个，已攻略或控制：712个。四至六层：371个，已攻略：189个。七层及以上：13个，已攻略：0个。”
投影上，代表秘境的红点密密麻麻，尤其集中在南北美洲、西伯利亚、非洲中部和东南亚。
“伤亡数据。”安德森博士的声音沉重了些，“过去六个月，全球宿主阵亡人数：8412人。其中S级：7人，A级：133人。平民死亡和失踪人数……无法精确统计，预估在八百万到一千万之间。”
会议室里响起压抑的吸气声。
“我知道这个数字很沉重。”安德森博士关掉投影，“但我们必须面对现实。秘境在扩张，高阶秘境的数量在增加，而我们的战损比在恶化。如果按照这个趋势，五年内，人类高端战力将衰减40%，十年内……我们可能失去所有反攻能力。”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所以今天，我们要讨论的不仅仅是战术，更是战略。人类需要一个新的方向。”
第一轮发言开始了。
按照顺序，首先是北美战区代表，“宙斯”大步走上主讲台。他今天穿了套黑色的重型作战服，背后背着那柄标志性的雷霆战锤——居然带进会议室了，安保居然没拦。
“废话不多说。”宙斯的声音像打雷，“我代表自由女神战队，提出‘雷霆斩首’方案。”
全息投影上出现七层秘境“深渊回廊”的模拟结构图。
“根据现有情报，七层秘境存在‘母巢’结构，会自行生产异兽。”宙斯指着结构图的核心区域，“传统的层层推进效率太低，我建议：集中全球所有S级战力，组建一支不超过二十人的精英突击队，用空间跳跃技术直接空降母巢核心，执行斩首。”
台下有人点头，有人皱眉。
宙斯继续说：“技术难点有三个：第一，精准定位母巢核心。第二，突破过程中的防御。第三，斩首后的撤离。解决方案——”
他调出新的图像：“第一，我们可以牺牲三到五个A级侦察型宿主，用他们的生命为代价进行深度探测。第二，由我和其他防御型S级宿主构筑联合护盾。第三……斩首成功后，母巢会自毁，届时空间会不稳定，我们可以利用这点制造临时通道撤离。”
会议室一片哗然。
“牺牲A级宿主？你说得轻巧！”欧罗巴战区席位，一个穿着银白色铠甲的女骑士站起来——她是圣殿骑士团的副团长，“加百列”。
宙斯冷冷地看她一眼：“战争总要有牺牲。如果牺牲五个A级能换来七层秘境的攻破，我认为值得。”
“值得？”加百列的声音提高了，“那是五条人命！五个为人类奋战至今的战士！不是数字！”
“在我的计算模型中，如果不尽快攻破七层秘境，未来六个月会有超过五十个A级宿主阵亡。”宙斯面无表情，“用五个换五十个，这买卖不划算吗？”
“你——”
“冷静。”安德森博士敲了敲桌子，“加百列女士，请坐下。宙斯队长，请继续。”
宙斯哼了一声，继续讲解技术细节。但他的方案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反感，李狗蛋看到好几个战区的代表在摇头。
接下来是欧罗巴战区的“米迦勒”。他走上主讲台时，背后的六翼微微收拢，圣洁的光芒让整个会议室都亮了几分。
“我反对牺牲战术。”米迦勒开门见山，“我们圣殿骑士团提出的方案是‘圣光净化’。”
投影上出现的是另一种结构图。
“我们研究过六层秘境‘诅咒沼泽’的净化案例。”米迦勒看向东方战区这边，微微点头致意，“感谢奇葩战队提供的数据。我们的研究表明，秘境的核心并非完全邪恶，它们更像是……被污染的能量节点。如果能够净化，不仅可以消除威胁，还能将秘境转化为资源点。”
他调出数据：“根据计算，净化一个七层秘境所需的圣光能量，需要至少十名A级圣光系宿主连续工作三十天。期间不能中断，且需要绝对安全的保护。”
“三十天？”印度战区的“千手”举起一只手——四只手中的一只，“在七层秘境里待三十天？米迦勒阁下，您觉得这可能吗？”
“所以我们需要联合防御。”米迦勒说，“如果各战区能派出足够的防御型宿主，组成轮换保护圈，理论上是可行的。”
“理论上是可行。”俄罗斯的“暴君”开口了，他今天没带雪枭，但肩膀上扛着一瓶伏特加——居然也带进来了，“实际上呢？三十天，七层秘境会孵化出多少异兽？那些异兽会坐视我们净化它们的‘母亲’吗？”
米迦勒沉默了一下：“这确实是最大的风险。”
第三个发言的是俄罗斯战区。“暴君”直接拎着伏特加瓶子上台，先灌了一口，才开口。
“我们北极光战队，提出‘冰封永恒’方案。”
投影上出现的是极寒的影像。
“七层秘境‘深渊回廊’据推测是水属性或黑暗属性。”暴君说，“我们的方案很简单：用绝对零度，把整个秘境从入口开始，一路冰封到核心。冰封状态下，母巢停止活动，异兽进入休眠，然后我们再慢慢处理。”
台下议论纷纷。
“技术难点：第一，如何制造足够范围、足够低温的冰封领域。第二，如何维持。第三，冰封后如何安全解冻处理。”暴君又喝了口酒，“解决方案：集中全球冰系、寒系能力者，配合我们团队研发的‘永冻核心’装置，理论上可以冰封直径十公里的区域。维持时间……看能量供应，至少三天。至于解冻——”
他咧嘴一笑：“用核弹。冰封状态下引爆，冲击波会被限制在极小范围，但高温可以瞬间汽化被冰封的目标。干净，彻底。”
李狗蛋听得头皮发麻。这帮人一个比一个狠，不是牺牲队友就是核弹洗地。
接下来是印度战区的“千手”，他提出的是“傀儡海战术”——制造十万台低阶战斗傀儡，用数量淹没秘境；日本战区代表提出“封印术”，试图用阵法把秘境入口永久封住；非洲战区代表提出“生物共生”，试图用某种病毒让异兽自相残杀……
一个比一个天马行空，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李狗蛋越听心越沉。这些方案要么代价巨大，要么风险极高，要么……纯粹是纸上谈兵。
叶良辰在旁边快速记录，眼镜片上的数据流快成瀑布了：“根据初步分析，宙斯方案成功率预估17%，生还率预估3%；米迦勒方案成功率41%，但需要的前提条件太多；暴君方案……理论上可行，但‘永冻核心’装置目前只存在于图纸上。”
“也就是说，没一个靠谱的？”王铁柱小声问。
“也不能这么说。”叶良辰推了推眼镜，“每个方案都有可取之处，但都有致命缺陷。”
会议进行到下午，已经讨论了七个方案，没有一个获得广泛支持。会议室里的气氛越来越焦躁，有人开始打瞌睡，有人离席去抽烟，还有人在私下吵架。
安德森博士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诸位，我们必须达成一个共识。”他敲了敲桌子，“如果今天不能确定基础战略，明天就无法讨论资源分配和联合行动章程。”
宙斯站起来：“要我说，就按我的方案来！快刀斩乱麻！”
“你那是在送死！”加百列反驳。
“总比某些人念三十天经强！”
“你说什么？！”
眼看要吵起来，安德森博士正要制止，突然——
“咳咳。”
一个不大但清晰的咳嗽声响起。
所有人都看向声音来源。
东方战区席位区，李狗蛋站了起来。
“安德森博士，各位代表。”李狗蛋深吸一口气，“按照日程，现在应该是我们奇葩战队的发言时间。”
会议室安静了一瞬，然后响起窃窃私语。
“奇葩战队？就是净化六层秘境的那个？”
“据说队长只是个b级？”
“他们能有什么方案……”
安德森博士看了看时间，点头：“李队长，请上台。不过请注意，时间有限，请尽量简明扼要。”
李狗蛋走上主讲台。讲台对他来说有点高，他得稍微踮脚才能让嘴对准话筒——这个细节让台下有人发出轻笑。
但李狗蛋没在意。他调出操作屏，连接自己的系统。
“在提出我们的方案之前，我想先问一个问题。”李狗蛋看向全场，“在座的各位，有多少人曾经……穿越到其他世界？”
会议室再次安静。
几秒后，有人举手——零零散散，大概二十几个人。
“比例很低。”李狗蛋说，“但我想，穿越过的人应该都明白一件事：每个世界的力量体系、战斗方式、甚至能量规则，都各不相同。”
他调出一张图，上面列出了几个世界的标志：《生化危机》的保护伞标志、《火影忍者》的护额、《海贼王》的海盗旗、《功夫》的武术图标、《某科学的超电磁炮》的学园都市徽章……
“这是我们团队经历过的部分世界。”李狗蛋说，“在每个世界，我们都学到了不同的东西。t病毒强化、查克拉、霸气、武术、电磁操控……一开始我们只是把这些能力堆叠在身上，直到最近，我们才开始思考：能不能把这些能力……融合起来？”
台下开始有更多人认真听了。
“在六层秘境的战斗中，我们做了尝试。”李狗蛋调出战斗录像——是净化沼泽时的片段，经过剪辑，只展示技术部分，“用查克拉增强动态视力，用霸气强化攻击，用内力平衡能量冲突，用电磁能力干扰敌人……效果，各位已经知道了。”
录像播放完毕，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所以，我们奇葩战队提出的方案是——”李狗蛋提高了声音，“‘基于万界能力融合的针对性战术’。”
全息投影上出现了新的结构图。不是秘境结构，而是一个复杂的、多层的战术流程图。
“核心思路很简单：不再把秘境视为一个整体来攻略，而是拆解。”李狗蛋指着流程图，“第一步，深度侦察。不是用宿主生命去探测，而是用‘组合能力’——比如，用精神感知加能量视觉加空间感应，三位一体，远程扫描。”
他调出示例：“在座的各位中，如果有人拥有‘透视’、‘能量感知’、‘精神链接’这三种或类似能力，经过训练和配合，理论上可以在不进入秘境的情况下，扫描出母巢的精确位置和防御结构。”
台下开始有人点头。
“第二步，针对性能力搭配。”李狗蛋继续说，“根据侦察结果，组建特化小队。比如，如果母巢是水属性，就搭配冰系、雷系、土系能力者；如果是火属性，就搭配水系、冰系、吸收系。不再是‘最强的人组一队’，而是‘最合适的人组一队’。”
“第三步，融合战术。”李狗蛋的眼睛亮了起来，“这才是重点。不同的能力之间，可以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举例——”
他看向俄罗斯战区：“暴君队长的冰系能力，如果配合雷电，可以制造‘冰雷’；如果配合圣光，可以制造‘神圣寒冰’；如果配合我的查克拉，可以用冰作为媒介传导麻痹效果。”
又看向欧罗巴战区：“米迦勒团长的圣光，如果配合精神系能力，可以变成范围净化；如果配合防御能力，可以变成神圣护盾；如果配合……嗯，某些不太方便说的能力，甚至可以变成攻击性武器。”
米迦勒挑了挑眉。
“第四步，也是我们正在研究的：能力融合的质变。”李狗蛋调出叶良辰实验室的数据——经过处理，隐去了核心技术，“我们团队的技术顾问叶良辰发现，当不同世界的能量体系在特定条件下结合时，会产生新的、更高效的能量形式。比如，查克拉和魔力的结合，可以产生‘真元’；内力和霸气的结合，可以产生‘罡气’。这些新能量形式，对秘境异兽往往有奇效。”
会议室里已经没有人交头接耳了，所有人都在认真听。
“最后，关于风险控制。”李狗蛋说，“我们的方案不要求大规模牺牲，不依赖未验证的超级武器，也不需要长时间暴露在危险中。它需要的，是各战区之间的真正协作——共享能力数据，开展联合训练，建立能力搭配数据库。”
他调出最后的总结图：“简单说，我们的方案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全球能力普查与数据库建设，预计一个月。第二阶段，针对性训练与小队组建，预计两个月。第三阶段，实战测试与战术完善，预计三个月。六个月后，我们将拥有一支真正意义上的‘全能战术部队’，可以针对任何类型的秘境，制定最高效的攻略方案。”
演讲结束。
会议室一片寂静。
然后，掌声响起。
起初是零星的，然后越来越多，最后几乎所有人都鼓起掌来——除了宙斯和少数几个坚持强攻方案的人。
安德森博士站了起来，用力鼓掌：“精彩！李队长，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务实、最有创意的方案！”
李狗蛋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湿了。
“但是，”宙斯站了起来，声音冰冷，“李队长，你的方案有一个致命问题：时间。六个月？按照现在的扩张速度，六个月后七层秘境的数量可能翻倍！我们等不起！”
“宙斯队长说得对。”另一个北美战区的代表附和，“而且能力融合……听起来很美，但实际操作呢？不同系统的能量冲突怎么解决？训练中出事故谁负责？如果花了六个月时间，最后发现行不通，我们损失的不只是时间，更是战机！”
质疑声接踵而来。
李狗蛋早有准备。他看向叶良辰。
叶良辰站起来，走到主讲台旁，连接自己的设备。
“关于时间问题，我有数据。”叶良辰调出图表，“根据我们的模型，即使按照最激进的强攻方案，攻破一个七层秘境平均也需要两个月，且战损率超过30%。而如果在这两个月里，我们同时推进能力融合计划，六个月后我们不仅能攻破当前的所有七层秘境，还能建立起可持续的战术体系。”
“至于能量冲突……”叶良辰推了推眼镜，“我们已经初步解决了。在我们的净化任务中，李队长成功调和了至少四种不同体系的能量。技术细节不便公开，但原理可以分享：关键在于找到能量的‘共频点’。每种能量都有其独特的振动频率，只要找到能同时共振的频率……”
他开始在白板上写公式。
台下那些科研型宿主立刻围了上来，眼睛发亮。
“关于训练安全，”王铁柱也站起来，他的大嗓门不用话筒都能传遍全场，“俺们战队已经摸索出一套安全训练流程。简单说就是循序渐进，从最低功率开始，慢慢增加。而且俺发现，有些能力天然相合，比如力量型和防御型，搭配训练效果更好。”
林小鱼飘到台前，轻声说：“我可以用梦境预知，提前模拟训练过程和战斗场景，规避风险。在净化沼泽的任务中，我们就是这样做的。”
赵日天最后一个上台，他清了清嗓子，摆出最帅的姿势：“至于实战效果嘛……各位都看到了，我们五个人，平均等级不到A，就拿下了六层秘境。不是因为我们强，而是因为我们‘合适’。如果全球的宿主都能找到自己的‘最佳搭档’，那战斗力可不是简单相加，而是……指数级增长！”
他顿了顿，咧嘴一笑：“当然，如果有些人觉得自己单打独斗就够了，那当我没说。不过到时候被我们这种‘杂牌军’抢了风头，可别哭哦。”
宙斯的脸色很难看。
但更多的人在思考，在讨论。
安德森博士敲了敲桌子：“诸位，我认为奇葩战队的方案值得认真考虑。它也许不是最快的，但可能是最可持续的。我提议，将‘能力融合战术’列为备选方案之一，进入明天的详细讨论环节。”
“附议。”米迦勒第一个举手。
“附议。”暴君也举手，同时灌了口酒，“至少比核弹靠谱。”
“附议。”
“附议。”
举手的人越来越多。
最终，提案以72%的赞成票通过，正式列入会议议程。
散会后，李狗蛋五人被团团围住。
“李队长，你们那个能量共频的理论，能不能详细讲讲？”一个戴眼镜的德国宿主挤过来。
“叶先生，你们的能力搭配数据库建设，需要什么格式的数据？我们圣殿骑士团可以全面配合！”这是加百列。
“王先生，关于力量与防御的搭配训练，我们有几个问题……”几个壮汉围住了王铁柱。
“赵先生，你刚才说的‘最佳搭档’概念，有没有具体标准？”这是几个辅助型宿主。
林小鱼那边围的人最多——毕竟预知能力太稀缺了。
安德森博士走过来，拍拍李狗蛋的肩膀：“年轻人，做得好。你的方案给了很多人新的希望。不过……”他压低声音，“也要小心。动了某些人的蛋糕，他们会找你麻烦的。”
李狗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宙斯正带着几个人冷冷地盯着这边。
“我明白。”李狗蛋点头，“谢谢博士提醒。”
“对了。”安德森博士想起什么，“明天下午是‘科技与能力融合’分会场，你是主讲人之一。做好准备，会有很多尖锐的问题。”
“我会的。”
等应付完所有人，回到住处时，天已经黑了。
五个人瘫在客厅沙发上，像五条被榨干的咸鱼。
“我嗓子快哑了……”赵日天有气无力地说，“回答了几百个问题吧？那些老外的问题真刁钻，有个法国佬问我‘能力融合是否违背了系统的个体性原则’，我他妈哪知道什么原则……”
叶良辰在快速整理今天收到的数据和问题：“统计显示，有47支战队明确表示愿意参与试点计划，23支战队愿意提供能力数据。如果这些承诺兑现，第一阶段的能力数据库建设可以提前完成。”
王铁柱在揉手腕——今天他和至少二十个人握了手，其中不乏力量型宿主，每次握手都是一场暗中的较量：“那几个毛子手劲真大……不过人也实在，说支持咱们就真支持，还约了明天切磋。”
林小鱼抱着布偶，布偶的小手在给她按摩太阳穴：“阿布说，今天有很多‘光’对我们从怀疑变成了好奇，还有一些……变成了善意。但也有一些‘光’变得更暗了，充满了敌意。”
李狗蛋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正常。我们的方案如果实施，会改变现有的权力结构。那些靠个人武力占据高位的，当然会不高兴。”
“那咋办？”王铁柱问。
“继续推进。”李狗蛋坐起来，“但得更小心。从明天开始，我们五个人尽量不要单独行动。另外……良辰，把我们那个‘应急预案’准备一下。”
“明白。”叶良辰点头，“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启动。”
赵日天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今天散会时，那个印度战队的‘千手’悄悄找我，说想私下聊聊。我约了他明早吃早饭。”
“千手？”李狗蛋回忆那个四只手的大叔，“他有什么目的？”
“没说，但感觉……不是坏事。”赵日天难得正经，“他说很欣赏我们的‘融合’理念，因为他自己的系统就是多线程操控，本质上也是一种‘融合’。”
李狗蛋若有所思。
也许，这就是破局的开始。
“好，明天你去见。但注意安全，把位置告诉我，我在远处看着。”
“没问题！”
夜深了。
珠峰基地的灯火渐次熄灭，只有巡逻队和岗哨的灯光还在风雪中闪烁。
在基地最高处的观景台上，安德森博士和几个联盟高层正在密谈。
“那个李狗蛋……不简单。”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说，“他的方案，可能会改变一切。”
“也可能引发内战。”另一个人忧心忡忡，“宙斯那边已经明确表示反对，他联络了至少十个战队，准备在明天的资源分配会议上发难。”
安德森博士看着窗外连绵的雪山，沉默良久。
“告诉李狗蛋，明天的分会场，让他放手去讲。”他说，“联盟需要新的思路，哪怕……要冒一些风险。”
“博士，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安德森博士转身，眼神坚定，“是时候让‘旧时代’的强者们明白，力量的形式，不止一种。”
风雪呼啸。
新的一天，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