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珍跟着蒋清晗一起出来了，相较于谢烬的安危，她更在乎蒋清晗回来后有没有填饱肚子。
“姐姐，你要不要吃点小馄饨？是述玉哥哥教我的，他说我包得很好呢。”
“好啊。”
走进厨房，贾珍珍揭开锅盖，里面的热气散发，香味随之唤醒人的味蕾。
贾珍珍盛了满满的一碗小馄饨，倒上汤，又淋上一勺辣椒油，洒上些香菜碎。
这都是她问过蒋述玉，得知的蒋清晗的喜好。
蒋清晗在餐桌前吃起来，恢复一丝安宁，接着把之前得到的那个丧尸晶核递给贾珍珍。
“你也快‘吃’吧。”
贾珍珍拿着那枚晶核，脖子发哽，却有些迟疑。
蒋清晗理解地道，“的确，这种感觉很别扭，如果真的再次促使异能进阶，也可能会有陷入高烧醒不过来，走火入魔的风险，你……”
“我不怕！”
贾珍珍把晶核塞进嘴里，囫囵吞进肚子里去，她压抑着反胃的感觉，强迫自己不吐出来，额头渗出冷汗。
蒋清晗拿起纸为她擦了擦，站到一起，真正感到她只是一个还比自己矮很多的小孩子。
“难为你了。”蒋清晗说。
贾珍珍咬着牙摇摇头：“我知道这都是为我好。”
“真乖。”
蒋清晗揉了揉贾珍珍的头。
“姐姐，我感觉肚子里热乎乎得。”贾珍珍捂着胃，她的身体好像是在费劲地消化着这个能量过于强大的东西。
“有效果就行。”蒋清晗道，“丧尸晶核对于异能者来说，就是最好的补品，反之，异能者的心脏对于丧尸来说也是如此，所以你必须更加强大。”
贾珍珍点点头：“我会努力的。”
蒋清晗笑得温柔，上辈子贾珍珍早死在丧尸手下，这辈子既然贾珍珍如此有决心，那她就会帮她好好活。
“姐姐，你不要总是给我，你也是异能者，这对你也是补品啊。”贾珍珍道。
“我……”
蒋清晗心情复杂地抿了抿唇，才故作轻松地道：“我当然把自己的那份留出来了。”
“哦，那就好。”贾珍珍放心了。
她不会知道，上辈子蒋清晗也曾吞过很多晶核，也曾多次高烧苏醒，满心期待，却依旧是个不能觉醒异能的废柴炮灰。
如果不是这样，蒋清晗也不会成为刀下的鱼肉，有那么多的无能为力，最后走投无路只能在丧尸围城之际用身体当做盾牌，惨淡地死去。
不过也没关系了，重生一次本就是命运的馈赠，她已经有了很多比异能更珍贵难得的东西。
前方光亮被遮挡了一下，赵红叶在正对蒋清晗的座位上坐了下来，脸上有些颓废。
蒋清晗喝汤喝到一半，又将碗落到桌上：“你有话要和我说？”
赵红叶摇摇头：“我能明显的感觉到，谢燃对我极为排斥，他不想见到我。”
“那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知道。”
赵红叶清楚地明白谢燃排斥的来源：“因为我是君人，我在旁边，就相当于是在提醒他，他曾经被放弃过。”
将放弃二字说出来，赵红叶都觉得震耳欲聋，这词本就带着巨痛，没人会轻飘飘地将它揭过去，当做没有发生过。
“可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面对身后的无数群众，谢长官也只能那样做。更何况现在谢长官已经去世，即便想恨，又能恨谁呢？”
赵红叶的伤口隐隐作痛，她又敲了敲跳个不停的太阳穴，只觉此题无解。
“你和他说了谢长官牺牲的事？”蒋清晗问。
赵红叶又阖眸点点头。
“那他是什么反应？”
“他说他知道。”
赵红叶闭眼闭得都不安宁，睫毛颤动像是在压制某种情绪，她的大拇指按压食指的指节，发出类似骨头错位的脆响。
“万胜组织得到谢长官去世的消息怎么可能不去他面前耀武扬威一番，他得知后是悲是喜，是无所谓还是有反应，我们根本看不到。”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蒋清晗问。
“直接去恩佳市看看，如果大部队不在，我就请恩佳市的指挥官帮忙联络。”赵红叶道，“不过在那之前，我会先留下来确认谢燃的身体没事。你应该愿意收留我吧？”
“你想在这里待多久都可以，但是给你个建议，别再叫他谢燃了，他应该不喜欢听有关于过去的东西。”蒋清晗道。
贾珍珍帮不上她们的忙，又给赵红叶盛了一碗小馄饨，便安静地坐在旁边陪着。
赵红叶道了声谢，用勺子舀了舀馄饨汤：“你说得我会记住的。”
“我会尽力缓和和他的关系，只是现在看来会有些慢，你和部队上没有什么联系，又救了他一命，也许他会允许你亲近些。”
赵红叶冲蒋清晗道：“你能不能找机会和他谈谈？”
“谈什么？”
“万胜组织里的那个能操控金属的异能者，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极大的威胁。”赵红叶道，“我们没能取得有关于他的任何线索，但谢……谢烬他很可能知道一些。”
“在谢烬伤势未愈的情况下找他要线索，也很残忍吧？”
蒋清晗对着一碗极其珍贵且美味的馄饨竟没有了食欲，她慢慢拨弄着碗里的香菜碎。
“是。”
赵红叶将馄饨吞到肚子里，嗓子里满是血疱，所有的吞咽动作都如刀扎一般，可她不敢浪费一点，像丛林里不知何时要面对争斗，急于进食补充体力的母狮。
“可那样大的威胁存在着，我们每无知一刻，都有可能会有无数的同胞因此死去，我们便不能耽搁了。”赵红叶迫切地说。
蒋清晗沉思着：“嗯。”
简单一声，算是应下了。
再打算重新填饱肚子，却发现露在汤面之上的馄饨表皮已经发干，透出里面颜色变深的内馅。
“姐姐，我再给你加点儿汤吧。”贾珍珍注意了说道。
“不用。”
蒋清晗拿勺子把那馄饨往汤里戳了戳，便又捞起来塞进嘴里，是什么滋味她尝不出来了。
赵红叶会让谢烬想起过去，谢烬之于蒋清晗又何尝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