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余波在帐篷里绕圈，阿扎尔耳朵嗡嗡响，跟塞了湿棉花似的，啥都听不清。
他揉了揉太阳穴，指腹沾着灰，糙得很。
眯眼瞅祭坛，心一下沉到底——那黑黢黢的暗砂宝石，竟裂了道缝，跟被柴刀劈过，还透着蓝幽幽的光，邪乎！
“嘶——”阿扎尔倒吸凉气，往后退半步，脚腕撞着木柴，“咔嗒”一声响。
裂缝飘出缕淡蓝烟，慢悠悠转了圈，聚成个人影，虚飘飘的，风一吹就散似的，头发胡子全白，穿件旧长袍，老得很。
“这啥玩意儿？闹鬼了？”埃莉诺扶腰爬起来，伤口扯得疼，龇着牙，声音发颤。
她攥着半截断剑，剑上血凝得黑乎乎，另只手按腰伤，指缝还渗血。
阿扎尔赶紧摆手让她别出声，踮脚往前凑两步，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盯着虚影，他想起星砂瓶里的古籍——画上的初代守护者，跟这影子一模一样！
心脏“砰砰”跳，跟揣了兔子，他咽口唾沫，声音发飘：“你……你是初代守护者的残魂？”
这话一出，帐篷里静得很，连外面士兵咳嗽都听得见。
虚影缓缓点头，声音跟从山谷飘来，还带回音：“总算有识货的，等这么多年，不容易。”
路易九世撑着骑士的胳膊站起来，脸煞白，嘴唇没血色，皱眉盯着虚影：“你到底是谁？暗砂是啥？跟雅克那混球啥关系？”
他手还抖，胸口被震得疼，一喘气就扯得慌。
虚影叹口气，风似的，阿扎尔后脖子发凉，起了鸡皮疙瘩：“唉，这暗砂跟你怀里星砂瓶，本是一家子，都是‘宇宙之心’拆的。”
“远古时我们守护者天天吵，一伙要守秩序，一伙要混沌，最后把‘宇宙之心’掰成两半——星砂瓶带秩序，暗砂满是混沌气，俩玩意儿见面就掐！”
阿扎尔听得眼睛直，嘴张得能塞拳头，心里嘀咕：好家伙，星砂瓶还有这往事，以前翻遍古籍都没见提！
“那黑鸦教派呢？抢星砂瓶又护暗砂，想干啥？”阿扎尔攥紧拳头，想起被追杀的事就冒火。
路易九世也急了：“对！雅克说暗砂能帮我打胜仗，合着是骗我的？”
虚影声音突然拔高，蓝光亮了几分，满是怒气：“那些小兔崽子满脑子坏水！想把星砂瓶和暗砂凑一块儿，让‘宇宙之心’复原！”
“可不是为了好——是想放混沌之力，把世界搅翻天，啥国家信仰全毁了，重新来！到时候没规矩，人不人鬼不鬼的！”
路易九世听完，腿一软差点栽倒，多亏骑士扶住：“造孽啊！我咋这么蠢，信了雅克那混球的鬼话！”
他拍着大腿，懊悔得跺脚，眼睛红了，眼泪在眼眶转：“被当祭品的平民，染瘟疫的士兵……都是我害的啊！”
声音哽咽，头垂得低，肩膀一抽一抽的。
阿扎尔赶紧劝：“国王陛下，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得赶紧想办法补救，不然黑鸦教派又要搞事，更麻烦！”
路易九世抹把脸，擦干眼泪，深吸口气，眼神多了决绝：“你说得对！不能等了！”
他对骑士喊：“快传命令！前线士兵别打突尼斯城了，撤回来！”
“叫军医全过来，全力救患病士兵，不管贵族平民都救！”
“再派个会说的使者，去跟突尼斯首领谈，说咱不打了，联手对付黑鸦教派和柏柏尔部落！”
骑士刚要跑，帐篷门“哗啦”被掀开，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冲进来，脸白得跟纸，满头汗。
他跑得太急，差点撞柱子，扶着柱子喘半天，结结巴巴喊：“陛……陛下！柏柏尔部落打过来了！快到营门口了！”
路易九世一愣，气得脸红：“这群蠢货！雅克都那样了，还跟着瞎闹！脑子进水了？”
阿扎尔往门口瞅，能听见外面喊杀声、兵器碰撞的“叮叮当当”，心一下沉了。
他皱眉跟埃莉诺对视，俩人眼里都满是担忧。
“看来谈判没戏了。”埃莉诺咬着牙，手按剑柄，伤口又疼了，额头冒汗珠，“柏柏尔首领指定被雅克洗脑洗透了，走火入魔似的。”
虚影飘在旁边，越来越淡，叹口气，满是无奈：“混沌诱惑大，不是谁都扛得住。”
“那玩意儿能把人心里的贪念、执念勾出来，跟吸毒似的，沾上就难戒！”
“你们挡不住，世界早晚被混沌吞了，到时候啥都剩不下！”
阿扎尔心里琢磨：现在退不了，只能硬拼！
他抬头看淡下去的虚影，又看脸白但眼神坚定的路易九世，还有咬牙忍疼的埃莉诺，有了主意。
“不管咋样，咱得拼一把！不能让混沌毁了世界！”阿扎尔声音不算大，但很坚定，“埃莉诺，你伤咋样？还能打不？”
埃莉诺挺直腰，拍胸脯，虽疼得龇牙咧嘴，但没半点退缩：“这点伤算啥！跟挠痒痒似的！能拿剑就跟他们干到底！”
说着还挥了挥断剑，气势没减。
路易九世也拔出剑，剑身闪冷光，虽身子虚、受了惊，但眼神坚定：“没错！拼了老命也不能让混沌得逞！”
“我之前犯了错，害了人，现在得赎罪！”
外面喊杀声越来越近，还夹着士兵惨叫声，帐篷门被风吹得“哗啦”响，尘土从门缝钻进来，落地上跟铺了灰。
阿扎尔瞅眼门口，又低头看裂开的暗砂宝石——缝里的蓝光越来越暗，跟快没电的灯似的。
他摸了摸怀里的星砂瓶，凉冰冰的，没半点温度，之前发烫的感觉也没了，心里有点慌。
深吸口气，他压下慌：这场仗不好打，柏柏尔人多，黑鸦教派搞鬼，咱这边士兵还染瘟疫，不占优势。
可不能认怂！怂了世界就完了！
他回头跟路易九世、埃莉诺对视，三人眼里都透着狠劲，跟要拼命似的。
阿扎尔咬牙，心里默念：来吧！柏柏尔人也好，混沌之力也罢，咱都接着！绝不让他们得逞！
虚影看着他们，蓝光闪了闪，好像在点头，然后慢慢变淡，化成缕烟，钻进暗砂宝石的裂缝，没影了。
暗砂宝石的缝还在，就是蓝光彻底灭了，跟块普通黑石头似的，没了之前的邪乎劲。
路易九世握紧剑，对帐篷里的士兵喊：“都准备好了！跟我出去！杀退他们！守护咱的世界！”
士兵们齐声应和，声音震天，盖过外面的喊杀声。
阿扎尔也握紧星砂瓶，虽没了力量，但心里的劲越来越足：不管多难，都得赢！
埃莉诺跟在他身边，攥着断剑，脚步虽虚，但走得稳：“走！跟他们干！”
三人带头往帐篷外走，门一掀开，外面阳光晃眼，可他们眼神里，没半点退缩。
一场关乎世界存亡的仗，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