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道天雷落下,魔树便发出一声惨叫,树干上的裂缝越来越大,猩红的眼眸光芒黯淡,原本遮天蔽日的枝叶迅速枯萎,散发的阴煞之气越来越稀薄。
“停手!快停手!”
魔树躯干剧烈颤抖,布满裂痕的树皮间渗出墨绿色的粘稠汁液,枝叶疯狂摆动,带着濒临崩溃的惊恐嘶喊:“有事好商量!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若敢伤我分毫,我主人绝不会放过你!”
李凡指尖凝聚的天雷之力未曾散去,淡淡威压依旧锁定着魔树,闻言眉梢微挑,脸上掠过一丝玩味的惊讶:“哦?你还有主人?”
“哼!” 魔树强撑着最后的倔强,树皮褶皱间浮现出怨毒又色厉内荏的狞笑:“无知小儿!就凭你一个区区元婴小修,也配打听我主人的来历?”
“我主人神通广大!莫说你这元婴修为,便是化神、炼虚大能,在我主人面前也不过是蝼蚁!”
它刻意拔高了声音,试图用主人的威慑力吓退李凡,语气中充满了疯狂与恐惧交织的意味:“你今日若敢动我,我主人只需一个眼神,便能将你神魂俱灭,挫骨扬灰,让你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
那些缠绕着青云的黑色藤蔓,在天雷的攻击下,也开始寸寸断裂,释放出青云的身形。
李凡目光一凝,看到青云缓缓睁开眼,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虚弱的迷茫,他心中一松,再也顾不上魔树,脚下发力,朝着牢笼方向疾驰而去:“云姐,我来救你了!”
魔树见状,眼中闪过疯狂的杀意,拼尽最后一丝本源,凝聚出一道漆黑的巨爪,朝着李凡背后抓来:“鼠辈,你还想救她,都给本尊去死!”
“嗡 ——”
魔树的漆黑巨爪撕裂长空,裹挟着最后的本源阴煞,爪尖萦绕着扭曲的黑焰,连空间都被抓出细密的裂痕。
这一击凝聚了它濒死的疯狂,力道远超之前的任何一次攻击,直指牢笼中刚挣脱藤蔓束缚、气息微弱的青云。
“云姐!”
李凡瞳孔骤缩,此刻他已冲到牢笼边缘,距离青云不过丈许,却已来不及格挡。
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旋身,将青云死死护在身下,后背正对那夺命巨爪。
踏月步的残影还未消散,漆黑巨爪已轰然落在他的背脊之上。
“咔嚓 ——”
骨骼碎裂的脆响刺耳至极,李凡只觉一股毁灭性的阴煞之力如潮水般涌入体内,顺着经脉疯狂撕扯,五脏六腑仿佛被揉碎,一口滚烫的鲜血不受控制地喷溅而出,尽数洒在青云苍白如纸的脸颊与素白裙衫上,绽开一朵朵妖冶的红梅。
“呃啊!”
剧痛让李凡浑身痉挛,却死死咬着牙不肯松开护着青云的手臂。
他能感觉到生机在飞速流逝,后背的皮肉已被阴煞腐蚀得焦黑,可丹田内的天雷之力却在绝境中彻底爆发,天雷之力瞬间涌入经脉,与他的元婴之力交融,化作一道横贯天地的金紫色雷柱,从他掌心轰然射出,直刺魔树的核心裂缝。
“轰!!!”
天雷炸响,如天地初开的惊雷,金紫色的雷光吞噬了一切阴煞。
魔树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惨叫:“主人救我!主人救我!有人坏了您的好事,让他们都不得好死!”
随后,魔树再也支撑不住,庞大的躯干在雷光中寸寸崩裂,漆黑汁液蒸腾成雾,遮天蔽日的枝叶瞬间枯萎、焦黑,那些缠绕的藤蔓化作飞灰,连残魂虚影都被天雷之力净化殆尽。
禁地的厚重黑气如潮水般退散,一缕微弱的天光穿透云层,洒在满目疮痍的黑石地面上。
魔树的残魂在东域虚空彻底溃散的刹那!
距离东域不知多少万里之外,一处嵌在神秘空间的洞府内,黑暗如墨,唯有中央石台上,一道黑袍身影静静盘坐。
他看似是青年模样,肌肤却泛着玉石般的冷润光泽,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空间褶皱,仿佛与这片空间融为一体,又似随时能撕裂天地而去。
倏然,他紧闭的双眸骤然睁开!
瞳中并非凡俗光线,而是黑白二气交织翻涌,幻灭不定,竟似有星辰生灭、宇宙沉浮,仅仅一瞥,身前虚空便如沸水般剧烈沸腾,层层涟漪炸开,化作细密的空间裂痕,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塌。
“小黑…… 死了?”
薄唇轻启,声音没有半分波澜,却带着刺骨的死寂寒意,宛如九幽冰泉滴落,让整个洞府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周遭悬浮的气流都为之冻结。“真是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留你何用?”
话音未落,一股无法想象的神识骤然自他身上爆发!
那神识并非无形无质,而是凝聚成万千道漆黑神链,撕裂洞府周围的空间壁垒,无视空间阻隔,如同一柄开天巨斧,硬生生劈开了界域屏障,朝着东域方向滚滚碾压而去!
所过之处,空间壁垒寸寸崩裂,星云震颤,沿途无数修士被这股威压惊得匍匐颤抖,不敢抬头。
就在这道灭世般的神识即将撞入东域天穹之际 ——
虚空中,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一柄巨大的拂尘!
那拂尘看似寻常,柄身似由普通桃木所制,拂尘之上的绒毛却泛着淡淡的金光,每一根绒毛都蕴含着晦涩的法则符文。
甫一出现,便瞬间遮天蔽日,将东域半边天穹都笼罩其中,浮尘挥动间,并非狂风,而是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法则之力,如同一堵横贯天地的灵力之墙,稳稳挡住了那道漆黑神链。
“嗡 ——”
神识与浮尘碰撞的瞬间,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唯有低沉的法则共鸣,东域天地灵气剧烈紊乱,山川震颤,不少潜修的化神期修士抬头望去,只觉天穹之上仿佛有两座太古神山碰撞,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威压,让他们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虚空中,一道苍老而缥缈的声音缓缓响起,似从亘古传来,又似近在耳畔,却始终看不到半分人影,“你既已离开东域,何必再执念于此,折腾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