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芽蹲在封印石前，指尖还沾着那点幽光闪闪的酸菜汁。她没急着动手，盯着石头表面看了三秒，像是在等它先开口。
石头当然不会说话，但系统竹筒突然抖了一下，绿光卡在出口处，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知道这是警告——【无法编辑核心法则】，上次见这提示还是她试图用微波炉加热天劫雷符的时候。
她把指尖的汁液抹在唇上，尝了口。酸得牙根发软，还带着一股陈年灰烬的苦味。她咧了咧嘴，“行啊，你封得住人，还封得住味道？”
说完，她咬破右手食指，血珠刚冒出来，就混着酸菜汁往封印石上滴。血没散开，反而像被吸住一样，顺着石头表面的纹路游走了一小段，然后停住。
石头震了半下。
不是晃，是内部传来一声闷响，像老楼里水管突然通了气。她听见自己心跳快了半拍，但没撤手。血继续流，酸菜汁也顺着指腹往下淌，两种液体在石头上混成一片暗红，像某种祭文的开头。
她低声说：“我不是来解封的，我是来续杯的。”
话音落的瞬间，石头表面浮出四个字。
「再来一碗」
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猫爪子扒出来的，边角还带着划痕。姜小芽认得——那是洛清寒的猫形态用爪子刻的，第六百四十三章的事。她当时还在笑，说这猫比人懂生活。
现在这四个字亮了起来，像被通了电，从底下发光。系统竹筒“嗡”地一声，绿光终于冲出来，弹出一行小字：【检测到原始刻印共鸣，开放终极编辑权限】。
她松了口气，抬手抹了把脸。眼角有点酸，不是洋葱喷雾，是刚才那口酸菜太冲。她没擦，低头看着封印石，那四个字还在闪，像是在等她接上。
她知道接下来得自己刻。
不是用刀，也不是用灵力，得用同样的东西——血混酸菜汁，还得带着“活祭之触”的情绪。系统没解释过什么叫活祭之触，但她懂。那是死过一次的人，再往活路上走一步时，心里那股不认命的劲儿。
她把左手按在石头上，右手继续放血，一边调出系统里的“心境修炼场”。画面一闪，她看见自己在小院里种灵椒，袖子撸到肘部，创可贴贴得七扭八歪；看见她蹲在电磁炉前煮面，锅盖蹦得老高；看见她捏碎陶碗，一边骂一边拿碎片拼“吃”字。
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可她看得眼眶发热。
“我不是容器。”她低声说，“我是吃面的人。”
最后一个字落下，她右手猛地一划，在“来”字最后一捺狠狠压下去。血和酸菜汁同时爆开，封印石“咔”地裂了一道缝，整块石头腾空而起，悬在半丈高处，四面八方涌出金光。
她没抬头，盯着自己还在滴血的手指，等结果。
石头崩了。
不是炸，是像冰化一样，从裂缝处开始剥落，一层层碎成粉末。粉末没落地，直接在空中凝成虚影——一只倒扣的泡面碗，碗底朝天，里面堆满了银发身影，全都蜷着，像睡着了。
玉玺在她腰间震动，猛地飞出去，悬在碗影正上方。那些银发身影一个接一个化作星光，顺着碗底裂缝往上飘，最后全钻进玉玺里。玉玺转了三圈，落回她手中时，重量变了，像是多装了点什么。
她捏了捏，没说话。
南宫翎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封印石残片旁边，九条尾巴耷拉着，有两条还在冒烟。他没看她，也没看玉玺，只是尾巴无意识扫过地上那堆碎石。
石头拼了一下。
不是自动，是他尾巴碰出来的。残片挪动，拼出一行密文，字形古怪，像是用星轨弯出来的。
姜小芽走过去，蹲下来看。
那不是修真界的任何一种文字，但她看懂了。
“你每一次嗦面的声音，都是我重启世界的指令。”
她愣住。
不是因为这句话多感人，是因为她说过一模一样的事——上辈子打游戏时，她熬夜通关，一边啃泡面一边对着电脑说：“我吃面的声音，就是你继续运行的指令。”
那时候没人听，现在这句话，被人用宇宙法则刻在了石头上。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好久。系统竹筒安静得不像话，连团子都没冒头。她以为它又在憋什么鬼点子，结果一摸，竹筒冰凉，像是关机了。
她忽然笑了。
笑得肩膀直抖，笑得眼角又湿了。这次真是眼泪，不是洋葱。
她从乾坤袋里摸出一包红烧牛肉面，包装边角磨毛了，生产日期早得像是从哪个古墓里刨出来的。她撕开，倒进旁边还在冒泡的鸳鸯锅辣汤区。
“嗤”地一声，热气腾起，香味冲出来，混着地脉里残余的泡面蒸汽，像一场小型的味觉风暴。
她盯着锅里翻滚的面饼，轻声说：“那这碗，我可要慢慢吃了。”
话音没落，玉玺在她掌心轻轻一震，像是回应。
南宫翎抬头看了她一眼，想说话，又咽了回去。他的尾巴尖还在滴血，一滴一滴落在碎石上，每滴血落地，石头缝里就冒出一缕金雾，转眼消散。
姜小芽没注意这些，她捞起一筷子面，吹了吹，送进嘴里。
第一口咬下去，牙感有点硬，面还没完全泡开。她嚼了两下，咽下去，烫得喉咙发紧。
她眯起眼，觉得这味道……有点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