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盆里的方便面烧得只剩灰,南宫翎的尾巴还竖着,红光一跳一跳,像没调好的信号灯。姜小芽盯着那光点,手里的玉玺还在滴泪,一滴接一滴,落在她道袍上,渗进布料。
她没擦。
指尖一勾,把洋葱喷雾拧开,对着南宫翎尾巴就是一喷。他“嘶”了一声,第九条尾巴猛地抽搐,红光闪了两下,灭了。
“清了。”她说。
话音没落,墙角的冰箱“嗡”地响起来,显示屏自动亮起,跳出一行字:【订单已提交:变态辣火锅底料x300份,配送地址:天界司命殿】。
下一秒,电磁炉自己点火,“红烧天劫”模式启动,锅底灵焰翻腾,像是要把整个厨房烧穿。墨言的剑匣“咔”地弹开,麻将桌自动拼装,四把椅子转出来,空中浮出三个虚影,坐下来就开始洗牌。
“碰!你这司命星君也太菜了!”一个虚拟修士甩出一张牌。
姜小芽抬脚就把玉玺踹进家居炼器台的防护罩里,咔哒一声锁死。悲鸣声戛然而止。
“系统被扰了。”她拍了下竹筒,界面弹出来,家居炼器台右上角闪着红字:【外部代码入侵,来源地底,协议类型:未知充电桩】。
她记得那地方。洛清寒猫爪划拉的电路图,就刻在辣椒田西北角塌陷层下面,和鱿鱼仔地图坐标重合。
“节能种田模式。”她下令。
系统“滴”了一声,全屋电器断电,只剩电磁炉和竹筒还亮着。麻将桌“啪”地散架,三个虚影炸成光点。
可地底的脉冲没停。
“咚——”
一声闷响从脚底传来,整片地皮颤了一下。南宫翎刚放下的尾巴又绷直了,八条齐齐炸毛。
“它连上了。”他咬牙,“不是信号,是共振。刚才那火,把尾巴里的频率点着了。”
姜小芽眯眼看向辣椒田方向。田里那群番茄妖原本蹲在土埂上发呆,这会儿全站起来了,身子一抖一抖,像被电流过了一遍。
其中一只突然跳起来,扭着身子开始转圈,嘴里喊:“动次打次!本妖要跳进宇宙的胃!”
“不好。”她撒腿就冲。
电磁炉抄在手里,还没到田边,那只番茄妖已经一头扎进微波炉。炉门“咔”地自动关上,显示屏跳出:【星际料理模式启动,自爆倒计时:3…2…】
她冲到跟前,异能开发屋“叮”地弹出提示:【时间暂停·可用0.3秒】。
“开。”
世界静了。
她一把拉开炉门,番茄妖正咧嘴大笑,表情凝在脸上。她伸手去抓,可时间一到,轰——
冲击波把她掀飞出去,后背撞上篱笆。她没松手,顺势把电磁炉往爆炸中心一推,大喊:“反向吸收!耕电模式启动!”
电磁炉底部亮起一圈蓝光,像犁地的犁头,瞬间扎进能量流。爆炸的火球被吸住,往炉心收拢,锅盖“砰”地飞起,又被吸回来,卡在半空嗡嗡震。
她眼前一黑,再亮时,瞳孔已经变了。
翡翠绿,带霓虹波纹,像夜市摊上的灯牌。她能看见空气里的东西——一道道电流,红的、蓝的、紫的,交织成网,从地底往上冲。
“磁场脉络。”她低声说。
电磁炉还在吸,炉身发烫,但她手不抖。电流视觉里,那股暴走的能量正被一点点压进炉心,形成一个发光的漩涡。
“成了?”南宫翎跑过来,喘着。
“没。”她摇头,“只是缓冲。再撑十秒,它就得炸。”
话音刚落,地底又“咚”了一声,比刚才重。
“充电桩还在供能。”她盯着脚下,“得关了它。”
南宫翎甩出八条尾巴,摆成放射状贴地。“本座接地,你去拆桩。”
她点头,把电磁炉调成“待机吸收”,插进腰带,冲向塌陷区。土层裂开一道缝,底下透出蓝光,还有“滋滋”的电流声。
她跳下去,坑底果然立着个东西——半人高,金属外壳,表面刻着歪歪扭扭的电路图,正是洛清寒猫爪画的那套。
“真是你搞的。”她冷笑。
充电桩忽然“滴”了一声,屏幕亮起:【充电中……目标:全城灵网】。
她抬手就要拆,可指尖刚碰外壳,一股电流“啪”地弹回来,震得她虎口发麻。
“绝缘?”她皱眉,“还带防拆?”
她回头大喊:“白芷!投影!”
白芷站在田埂上,右眼一闪,一道光幕投在地上,是热力图。充电桩核心位置泛着刺眼的红。
“那儿!”姜小芽指着红点。
南宫翎尾巴一收,八条齐齐往地上一拍,灵力顺着地脉往下导。红光稍弱,但没灭。
“不够。”他说,“这玩意儿接的是外星能源,不是咱们这儿的灵脉。”
姜小芽盯着那红点,忽然笑了。
“既然接的是外星能源……”她一把抄起电磁炉,“那就用外星方式关。”
她把电磁炉倒过来,炉底对准充电桩顶部接口,狠狠扣下去。
“咔。”
严丝合缝。
系统“叮”地响:【检测到同频反向波,启动干扰协议】。
充电桩屏幕闪了两下,【充电中……】变成【系统紊乱】,蓝光忽明忽暗。
她站在坑底,手还按着电磁炉,电流视觉里,那张电网正在崩解,红蓝紫线一根根断裂,像被剪断的网。
“稳了。”她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洛清寒从田边窜出来,浑身冒电,头发炸着,猫耳一抽一抽,耳朵边上浮着半透明对话框:【系统更新中……请勿关机】。
“你他妈还敢来?”她瞪他。
他张嘴想说话,可电流一窜,变成“滋啦”一声杂音。
“本座的尾巴!”南宫翎突然大叫。
姜小芽回头,只见他第九条尾巴又亮了,红光和刚才不一样,是乱码式的闪烁,像被什么强行写入数据。
“它在读取!”白芷喊,“充电桩在往他尾巴里灌东西!”
姜小芽立刻把电磁炉往桩顶一压,大喊:“断流!”
系统响应,电磁炉嗡鸣,充电桩“砰”地喷出一股黑烟,屏幕熄了。
南宫翎闷哼一声,尾巴全收回来,第九条抖得停不下来。
洛清寒身上的电也弱了,猫耳对话框闪了两下,消失。
“暂时冻住了。”姜小芽喘着气,“但桩子没毁,只是停机。”
她抬头看天,刚才被炸开的光缝已经合上,可空气里还飘着一股味——不是辣,是铁锈混着泡面调料的焦香。
系统弹窗:【检测到外星级能源协议,疑似“战神基建系统”残片,建议隔离处理】。
她没点确认。
手一抬,把电磁炉从桩顶拿开。金属外壳“滋”地冒烟,接口处焦黑一片。
“这东西……”她盯着充电桩,“不是洛清寒画的那么简单。”
南宫翎靠在坑边,第九条尾巴还在抖,毛尖泛着微弱的红光,像没关的指示灯。
洛清寒瘫在地上,嘴里嘟囔:“……积分……不够……更新失败……”
姜小芽蹲下,指尖蹭了蹭充电桩的刻痕。那电路图歪歪扭扭,可仔细看,线条走向和鱿鱼仔地图右下角缺失的部分,能对上。
她掏出那张胶质地图,贴在桩子侧面。
缺角吸了地气,慢慢浮出几笔细线,连成一个符号——像碗,又像井,底下刻着两个小字:
**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