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重新启动，这次阿星开得谨慎许多。过了几个路口，他犹豫道：“师兄，我们真要去抓僵尸？”
“不然呢？去送温暖？不过先绕个地方。”
林成想起前天替上司李紧取药的林氏医馆。
他真是像标叔说的那样，单纯为了救孩子吗？当然不全是！
在这鬼怪横行的世界，远离麻烦才能活命。但他必须验证一件事：击杀鬼怪能否获得那种白光——“经验”。
看到小僵尸和它身边的两个孩子，他立刻想起一部电影。
那部影片里，小僵尸与父母失散，躲在一户人家中，遇到两个胆大的孩子，他们成了朋友。
僵尸父母实力强悍，连飞虎队都奈何不了。
但小僵尸能力普通，加上标叔协助，胜券在握，没必要退缩。
机遇常伴风险，林成向来敢拼。
他明白要在这个鬼怪横行的世界站稳脚跟，必须依靠那道白光。虽然尚未完全掌握其用途，但积累更多总没错。
在他的指引下，阿星将车停在林氏医馆前。
阿星正要下车，被林成拦住：我去买点东西就回，你在车上等。
标叔是鬼魂，进医馆可能有危险。
刚踏入医馆，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像是煮沸的洗脚水，令人作呕。
您好，我找林医生。
药柜前，一个憨厚男子正用力捣药。
在里面。
对方抬头看了眼，见是熟人便不再理会。
掀开布帘走进里屋，只见一个男人抓着桌沿痛苦 ** 。
林医生正用布块紧压患者颈部，布料下黑烟升腾，恶臭正是源自此处。
见林成进来，林医生点头示意他稍等。
嘶——
随着布料揭开，患者颈部露出两个骇人的牙印。
僵尸咬痕！
林成眯起眼睛，确认这里就是电影中英叔经营的医馆。
医生，这是诊金，我先走了。
患者匆匆离去。
要抓药找我徒弟。林医生匆忙追出，跟上那名被咬伤的患者。
果然是僵尸家族，那对僵尸可不好对付。林成摇头。
他不打算插手。电影里看似轻松的情节，现实中凶险万分，林医生根本不是那对僵尸的对手。
“您好，请问刚才林大夫给患者用了什么药？”他走到那个呆头呆脑的男人跟前问道。
“哦，师父用的是老糯米磨成的粉，敷在伤口上，具体治什么病我不清楚。”
“还有剩余的吗？我想讨一些。”
“还剩了大半碗呢，您直接拿去吧，这个不要钱。”
“多谢！”
林成接过那碗陈年糯米粉，转身走出医馆，拐过街角回到车里。
“喂，你小子买了什么好东西？”标叔探头瞅着他怀里的碗。
“陈年糯米粉。”
“嘿，你还知道用糯米对付僵尸？”
“不是对付僵尸，是防止被僵尸咬伤！我可不想变成那玩意儿！”
阿星车技娴熟，在林成的指引下，两人一鬼很快抵达青山路的别墅区。
这里是富豪的聚集地，独栋洋房、私人泳池、贵族学校一应俱全。
林成清楚地记得，那两个孩子和那只小僵尸，就躲在其中一栋房子里。
“爸爸，我吃好了！”
小女孩扒拉了两口饭就放下碗，在父亲疑惑的目光中，抓起一个大番茄。
“你不是饱了吗？”
“留着当夜宵。”
“夜宵？你以前不是最讨厌番茄吗？”父亲挠着头，又看见儿子鬼鬼祟祟跟着女儿溜进了房间。
叮咚——
门铃响起。
胡先生起身开门，刚拉开一条缝，一只手就伸了进来，亮出一张证件。
“晚上好，警员1119，抱歉深夜打扰。请问您贵姓？”林成见对方愣住，收起证件问道。
“我姓胡。”
“胡先生，您好。”
胡先生打量着眼前一高一矮两名年轻帽子，满脸困惑：“两位这么晚来有什么事？”
“您家里有僵尸！”
“什么？僵尸？阿Sir，别开玩笑了！”胡先生的反应完全在林成预料之中。
“您可以记下我的编号，如果找不到僵尸，随时去警署投诉我。但胡先生，如果再耽搁，您的两个孩子恐怕会有危险！”
“孩子！”
胡先生猛然想起举止反常的儿女，再看林成神色凝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你们两个，给我出来！”
胡先生猛地转身冲向女儿卧室，伸手拧动门把手，却发现房门从里面反锁了！
危急关头，胡先生抬腿狠狠踹向房门。
沉闷的撞击声回荡在走廊。
这一脚下去，房门纹丝未动，反倒震得胡先生踉跄后退，扭伤的脚踝让他疼得直抽冷气。
林成与阿星交换了个眼神，同时拔炝上前。
爸爸，你为什么要踢门？房间里传出女儿惊恐的哭喊。
里面是不是藏着小僵尸？胡先生隔着门怒吼，眼镜都快要从鼻梁上蹦下来。
不是僵尸！他是小人蛇！他好可怜的，爸爸你别让帽子抓走他！女孩显然听见了林成先前的警告。
紧接着，一阵毛骨悚然的呜咽声从房内传来，那声音活像厉鬼哀嚎，听得人寒毛直竖。
走廊和客厅的灯光开始诡异地闪烁。
这骇人的哭声彻底击溃了胡先生的理智：快救救我的孩子们！
胡先生请放心，保障市民安全是我们的职责！林成语气铿锵有力。
他拉开胡先生，飞起一脚踹在门上，整扇门剧烈震颤！
林成体格健壮，即便没有支援，踹开这种房门也不在话下。
砰！砰！
又是两记重踹，门锁终于崩开。
林成箭步冲入，阿星紧随其后，两支 ** 同时指向屋内。
然而房间里只有警局见过的胖男孩和小女孩，根本不见僵尸踪影。
爸爸......
僵尸在哪？胡先生一把搂住两个孩子。
兄妹俩铁了心要保护，只是一个劲摇头。
肯定还藏在房间里，胡先生你们先出去！
拜托你们了！胡先生如释重负，赶紧带着孩子撤离卧室。
密闭的房间里，林成和阿星背靠背戒备，手指紧扣扳机。
当心点，被这玩意咬到会变僵尸的！
放、放心...我...我不怕......
阿星的声音抖得像触电。
面对藏在暗处的僵尸，任谁都会心惊胆战。
不只是阿星感到恐惧，林成同样紧张万分。虽然他比阿星更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预知带来的压迫感有时比未知更令人窒息。
标叔，你......阿星刚要出声，就被林成的手势制止。
林成一个利落的前滚翻，炝口直指床底。
床下赫然露出一双空洞的死鱼眼。
那张铁青的惨白面孔，分明是具孩童化作的僵尸，身上还套着件不合体的清朝官服。
小僵尸！
林成顿时寒毛倒竖。
被发现的小僵尸发出婴儿般的啼哭，猛地掀翻床板。
见鬼！这什么玩意儿！阿星被吓得跳脚。
阿星的过激反应 ** 了小僵尸，它突然扑向阿星。林成眼疾手快，抓起把陈年糯米粉撒去！
噼啪爆响！
火星在小僵尸脸上炸开，吃痛的怪物被迫后退。
阿星，正面牵制！我从后面用床单制服它！
明白！
惊魂未定的阿星出手格外凶狠。
仗着体型优势，阿星几记重拳就把小僵尸打趴在地。但僵尸与生俱来的铜皮铁骨也让阿星震得手臂发麻。
林成迅速扯下印着草莓图案的床单，拧成麻花状。
他深吸一口气。
一个飞扑死死压住小僵尸。
小僵尸的怪力超乎想象，林成险些被掀翻，幸亏及时用床单捆住才将其制服。
见危机解除，胡先生长舒一口气连连道谢，早把两个哭闹的孩子锁进了隔壁房间。
和僵尸交朋友？简直不要命！
阿星挠头问道：要不要报警？
让僵尸蹲监狱？林成踩着挣扎的小僵尸反问。
那你说咋办？阿星也明白这事根本没法走正常程序。
先转移，找个僻静处请示标叔！
两人达成一致，迅速离开胡先生家，临走前再三叮嘱此事必须保密。胡先生巴不得彻底摆脱这段记忆，忙不迭地答应。
他们将小僵尸安置在后座，林成负责看守，阿星驾车驶向郊外。
车厢内一片沉寂，只有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这毕竟是僵尸，即便有着孩童的外表，那凄厉的哭声足以吓退恶鬼，更别提近在咫尺的两个活人。一路上，他们手臂上的寒毛就没平复过。
车子在公路边停下。
标叔，这东西该怎么处理？林成死死按住蠢蠢欲动的小僵尸。
标叔的身影倏然浮现。
再小的僵尸也是祸害，难不成要养到除夕？老鬼对僵尸显然充满忌惮。
怎么杀？**好像没用，用糯米粉行吗？阿星擦拭着掌心的冷汗。
那点剂量不够看。林成盯着布袋里所剩无几的糯米粉。除非能弄来几麻袋，否则根本伤不到僵尸根本。
我倒有个法子，就是手段狠了些。标叔的魂体在月光下泛着青白。
您说。
焚尸！
鬼魂无心，自然狠绝。
这个曾经刚正不阿的老帽子，如今为了转世投胎都能纠缠活人，对付异类更不会手软。
烧...烧掉？阿星望着小僵尸青白的面容，喉结滚动。
别被表象骗了！标叔的鬼脸几乎贴到阿星鼻尖，等它獠牙见风就长，到时候满街都是血案！
这番说辞与林成不谋而合。
我来！
林成扯开汽油桶的瞬间，火光映亮了他冷峻的侧脸。当一缕拇指粗的白光窜入体内时，他的瞳孔微微收缩。
究竟是为民除害，还是另有所图？恐怕只有熊熊烈火知晓答案。
哔哔哔——
腰间传呼机突然炸响。
液晶屏上跳出一行汉字：
阿星，你带电话没有？
“当然有！”阿星从车内取出大哥大递给林成。
林成暗自苦笑，自己还在用传呼机找公共电话，阿星却已用上大哥大，甚至还有私家车，连现在住的警员公寓也是沾了阿星的光。
混得真够差的。
“紧Sir！有什么指示？”
“发现古代 ** ？”
“明白！马上到！”
林成与阿星交换眼神，彼此都看出了紧张。
太蹊跷了！
当两人驾车抵达李紧提供的地址时，大半个九龙警力已将现场围得水泄不通，尤其是尖沙咀警区的人马。
重案组、缉毒科、反黑组、法医及飞虎队悉数到场，光是警长就站满整间屋子，能坐着的全是督察级。
林成和阿星作为最低阶警员，在场每位都是他们的上司。
“阿成！阿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