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先让易忠海认下干亲，再提借钱的事，所以暂时没提钱的问题。
“那太好了，棒梗年纪轻轻，躺一辈子太遭罪了。”易忠海嘴上应着，心里却有些疑惑。
** 来的医生，治疗费向来是天价，怎么可能免费诊疗，还申请三千块基金？这事儿听着像天上掉馅饼。
易忠海暗自思忖，这事恐怕另有隐情。
他面上不显，心里却翻江倒海。
一大爷，棒梗既然能康复，不如您认他当干孙子吧。秦淮茹提议道，往后让他给您养老送终。
认干亲？易忠海一时语塞。
棒梗还躺在病床上，突然提这茬，其中必有蹊跷。更奇怪的是，秦淮茹说治疗不用花钱。
上次傻柱已经签了养老协议，何必多此一举？况且棒梗那孩子，他实在看不上眼。
说句难听的，这孩子躺着倒安生，要是能下地，指不定又闯什么祸。
有傻柱养老就够了，这事就免了吧。易忠海果断回绝。
见劝说无果，秦淮茹悻悻离去。
易忠海抽着烟，渐渐琢磨出味来：秦淮茹突然提认亲，八成跟医药费有关。能让秦淮茹动这心思，数目肯定不小。
为验证猜想，他独自来到第一医院打听。
听说豪斯医生出诊，费用怎么算？
护士告诉他：普通病症百来块，要是电击瘫痪这类重症，除去基金会补贴，还得自付一万二呢。
上午接诊的电击瘫痪患者......易忠海心头一震，这不正是棒梗的情况？
一万二！
秦淮茹突然让易忠海和棒梗认干亲，原来是为了钱。
贾家已经被棒梗败得差不多了，易忠海估计最多剩下千把块。
秦淮茹要的不是小数目。
她怕是要借五六千，甚至更多！易忠海心里明镜似的。
他这些年攒的养老钱，一年能存上千，但要借出几年工资给秦淮茹，绝无可能。
一两百还能考虑，五六千想都别想。
回到四合院，秦淮茹让傻柱来找易忠海。
棒梗要治病，我借两百。易忠海先发制人。
傻柱皱眉：一大爷，医药费要一万二，能借一万吗？
易忠海暗骂傻柱真傻，棒梗又不是他儿子，秦淮茹自己不来借，摆明想让傻柱还。
本以为最多借五六千，没想到张口就要一万。
这可是他十年的积蓄。
我这点退休金还要养老，你欠的三千都没还。最多再借两百，体谅下老人。易忠海沉着脸说。
傻柱并不傻，一万块可不是小数目，任谁也不会轻易借出这么多。
易忠海的态度很明确，最多只能借四百，再多一分都不行。
可傻柱心里放不下秦淮茹，在他眼中，她是个好女人、好妻子、好母亲。
为了孩子，秦淮茹一次次放下尊严去求人。
她最牵挂的始终是棒梗。
虽然棒梗是个白眼狼，傻柱并不情愿为他付出，但为了秦淮茹，他只能硬着头皮上。
“就算一大爷不乐意，也得想办法让他借个八千一万的。”
傻柱暗暗琢磨着。
“一大爷，您退休工资虽然降了，可一个月还有九十多块，棒梗都瘫了，您就借四百，这也太自私了吧？”
他板着脸说道。
易忠海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脸涨得通红。
四百块对普通家庭来说，可是一年的积蓄，能借这么多已经仁至义尽。
借钱的人反倒摆起谱来，嫌少？这不就是逼他掏一万吗？
“你什么意思？”
“就四百，爱要不要！”
“以前一大妈病着，药钱没断过，我哪存下什么钱？你真当我是付卫国？”
易忠海彻底怒了。
见势不妙，傻柱赶紧赔笑脸，好话说尽，可易忠海咬定四百，一分不加。
无奈之下，傻柱只好先拿着四百块离开。
易忠海进屋翻找时，傻柱透过门缝瞥见他掀开床板暗格，里面似乎塞了不少钱和存折……
*****
傻柱攥着四百块回到家，秦淮茹接过钱，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这点钱哪够啊……棒梗要是瘫一辈子，可怎么办？”
见她哭得伤心，傻柱心软了，一把搂住她保证：“别急，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秦淮茹擦干泪点头，如今她能依靠的只有傻柱了。
“只能先斩后奏了……”
傻柱一咬牙，拿定了主意。
没过多久，他带着八千块回来，秦淮茹急忙将钱收好。
秦淮茹对傻柱的家底了如指掌。
以他的本事，根本弄不来这么多钱。
这钱肯定来路不正。
但秦淮茹不在乎钱的来源。
现在最重要的是棒梗能治病，能早日康复。
哪怕傻柱去偷去抢，哪怕他去坐牢，只要能换回健康的棒梗，她都愿意。
在她心里，棒梗比傻柱重要多了。
谢谢你，柱子，还是你有办法。
秦淮茹接过钱，脸上堆满笑容。
傻柱一脸得意，编造了借钱的事，绝口不提钱的来路。
秦淮茹怕夜长梦多，赶紧凑齐九千八百块交给医院。
还差两千二，她琢磨着再想办法。
晚上，易忠海洗漱完回屋，发现有人进过里屋。
暗格明显被打开过。
他仔细翻找，一百多块现金还在，可当打开一张存折时——
里面的八千块已经清零了！
完了！
易忠海如遭雷击，脑子一片空白。
他慌忙检查其他暗格的存折。
幸好其他钱都在，只有这张八千块的被取空了。
狡兔三窟，还好没把所有钱放一处，否则全完了。
难道是进贼了？
易忠海冷静下来，眉头紧锁。
可要是贼来了，怎么会留下一百多块现金？
而且小偷拿了存折和户口本取钱后，肯定会扔掉，哪会还回来。
只有一个可能：熟人干的。
易忠海想起今天傻柱来借一万块的事，脸色顿时难看至极。
这傻小子竟敢偷我存折取钱，这是犯法！
易忠海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现在去报案，傻柱肯定要坐牢。
这么大数目，搞不好要枪毙。
易忠海心寒至极，对让傻柱养老的事开始动摇。
可他在傻柱身上投入太多钱财感情，不想就这么毁了他。
但也不能让养老钱不明不白没了。
就在秦淮茹从医院交完钱回来时——
易忠海阴沉着脸踏入傻柱的屋子。
傻柱，你胆大包天，什么事都敢做？
他怒气冲冲，将户口本和存折摔在傻柱面前。
一大爷，您消消气，有事好商量。
秦淮茹瞥见存折上的记录：取款八千，余额为零，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傻柱是从易忠海存折里取了钱。
她暗自庆幸医药费已经交付，医院可不会退钱。
老易，这钱是给棒梗治病的，傻柱也是替你行善积德。
贾张氏明白过来，在一旁帮腔。
哼，亏你说得出口！我行善需要傻柱代劳？
他偷我的存折，这就是劫富济贫？
傻柱，我现在去报案，你立刻就得进局子。
易忠海面色铁青。
傻柱屡次挑战他的底线。
他仗着易忠海指望他养老，认定对方不会报案。
满不在乎地说：一大爷您放心，这钱我当牛做马一定还。
要是短期内还不上，我和淮茹、棒梗全家伺候您养老！
傻柱拍着胸脯保证。
还钱？你们拿什么还？加上之前欠的三千，总共一万一千四。
今晚必须见到钱，否则等着坐牢吧！
易忠海怒目圆睁。
傻柱的养老保证他早听腻了。
现在他根本不信傻柱能给他养老。
易忠海不傻，养老钱攥在自己手里才踏实。这一万多元是他十几年的心血，是底线。
傻柱触碰了底线，几句空头保证打动不了他。
一下子损失万元，让他肉疼不已。
更何况指望贾家和傻柱还钱，根本不现实。
秦淮茹拉着傻柱跪在易忠海面前。
她看出易忠海真动怒了。
虽然傻柱不如棒梗重要，但现在是家里顶梁柱。
若傻柱坐牢，她就没了依靠。
绝不能让他进去。
一大爷，您行行好，帮帮棒梗。
他还这么年轻，您忍心看他瘫一辈子吗？
秦淮茹声泪俱下地哀求。
“一大爷，我拿了您的养老钱，确实是我不对，可我也是走投无路了。”
傻柱低着头，语气里带着恳求。
“求您了，这钱我一定还，我可以写欠条。”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
易忠海看着眼前的两人，心里早已没了信任。
秦淮茹和傻柱在他这儿，早就没了信用。
一万多块钱，不是小数目，他攒了十几年才存下这些钱。
等他们还？怕是等到自己入土都见不着。
聋老太太说过，秦淮茹是院里最精明的女人。
到时候一年还个十块八块的，也算还了。
这钱借出去，连利息都没有。
棒梗那败家子要是再折腾，贾家只会越来越穷。
真要等他们还清，怕是得等到自己闭眼那天。
一万多块啊，请个保姆，一个月三十，都能伺候他到老了。
越想越心疼，越想越气。
“跪着也没用！不还钱是吧？”
“我现在就去报公安，傻柱，你等着吃牢饭吧！”
易忠海冷着脸，转身就要往外走。
他算是想通了，找保姆养老也不是不行，何必再指望他们？
这回，他是真对傻柱死心了。
傻柱和秦淮茹都没吭声，以为他只是吓唬人，不会真撕破脸。
谁知，易忠海竟真的迈步往外走，一副铁了心的样子。
傻柱这下慌了，赶紧扑上去抱住他的腿：“一大爷，我错了，您别报公安！”
“是啊，一大爷，咱们再商量商量……”秦淮茹声音发颤，带着哭腔。
易忠海甩开他们，脚步不停。
情急之下，傻柱脱口喊道：“一大爷！我把后院和中院的房子都抵给您！我保证，钱我一定还！”
秦淮茹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