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罡看着下方各族开始接收物资,虽然仍有暗流涌动,但表面上一片“和谐”,它那威严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它这番举动,不仅实惠地安抚了盟友,更重要的是,成功地塑造了自己与“自私霸道”的袁烈截然不同的形象,一个强大、公正、值得追随的盟主。
“望诸位日后继续同心协力,共享这片草原的富饶资源!”狮罡最后总结道,声音中充满了自信与诱惑。
这一次的物资分配,无疑为这个脆弱的新联盟,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也暂时压制住了内部可能爆发的矛盾问题,可谓是一举多得。
通过“天机星”将狮罡分发物资的整个过程尽收眼底后,远在暗处的墨镝,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如同便秘般纠结难受的表情。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狮罡竟会如此“大方”。按照墨镝的预想,以狮族一贯的霸道和狮罡表现出来的暴戾,这些抢来的物资必然会被狮罡独占,顶多分出些残羹冷炙安抚一下豺狼二族。那样的话,他只需盯紧狮族大营,找机会再干一票“老本行”,便能将大部分好处收入囊中。
可如今,狮罡竟来了这么一手“公平分配”。虽然狮族自身拿走的份额依旧不少,但大量的物资却被分散到了蛇族、豺族、狼族乃至众多小族的手中。这意味着墨镝若想获取这些资源,需要对付的目标从原先的一个狮族大营,变成了如今散布在各族营地、看守力度不一的无数个小仓库,难度和风险何止增加了数倍不止。
“这头狮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有头脑了?”墨镝暗自咬牙,心中一阵郁闷。计划被打乱的感觉让他十分不快。
唯一让墨镝稍感安慰的是,通过“天机星”的仔细观察,他确认那些能量波动最强、最让他心动的顶级材料和高阶法器,大部分还是落在了狮族、蛇族、豺族、狼族这四大主力种族的手中。这意味着他后续的行动目标可以更明确一些,不必像撒网一样针对所有小族。但即便如此,工作量也远超预期。
“看来,得重新规划一下了…”墨镝眼神闪烁,开始飞速思考新的对策。
与此同时,猩猩族营地。
当袁烈带着满身疲惫和压抑的怒火赶回时,看到的是一片如同被飓风席卷过的惨状。昔日还算整齐的营帐东倒西歪,不少已被焚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大量猩猩族战士和其他种族留守人员的尸体,大多面色发黑,死状凄惨,显然是中了剧毒;原本堆积如山的物资仓库如今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些被毒液腐蚀或烈火焚烧过的残渣,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啊!”袁烈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巨大的拳头狠狠砸在旁边一块巨岩上,将其轰得粉碎。它浑身妖力不受控制地暴走,双眼赤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蛇族给它带来的这种难受,无法用言语形容。就像明明知道自己吞下了一只苍蝇,而且还没法吐出来,那种恶心、憋闷、愤怒交织的感觉,几乎要让它疯狂。
袁烈之所以之前强令各盟族将重要物资集中到猩猩族营地,美其名曰“统一调配、保障安全”,实则就是为了更好地控制这些盟友,让它们离不开自己的支持。可如今,这自以为是的妙计,却成了埋葬它野心的坟墓,大部分家底被蛇族一锅端了。
更要命的是,失去了这些物资,它拿什么来维持联盟的运转。拿什么来安抚那些损失惨重的盟友,那些种族之所以跟着它,不就是因为它能提供保护和一定的利益吗?
很快,坏消息接踵而至。一些前去侦查或参与局部战斗的种族首领纷纷前来汇报情况,大多损兵折将,士气低落。它们更关心的是后续的补给、抚恤以及如何应对狮族联军下一步的进攻。言谈举止间,已经少了几分之前的恭敬,多了几分质疑和焦虑。
袁烈能清晰地感觉到,联盟的人心正在迅速涣散。没有了物资作为粘合剂,这个看似庞大的联盟脆弱得不堪一击。投敌、逃跑、甚至暗中给自己使绊子……各种可能性都在它脑中闪过,每一种都让它不寒而栗。
袁烈强行压下再次爆发的冲动,挥退了那些喋喋不休的族长。独自站在一片狼藉的营地中央,夜风吹拂着它焦躁的鬃毛。
发怒解决不了问题。袁烈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它那充满智慧(或者说狡诈)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物资没了,可以再抢,再收集…但人心散了,就真的完了。”袁烈阴鸷的目光扫过黑暗的四周,“当务之急,是稳住剩下的这些家伙…”
一个又一个狠辣而冒险的计划开始在他心中成形。或许该动用一些非常手段了?或许该找个替罪羊来转移矛盾?或许该主动出击,用一场胜利来重新凝聚人心?
袁烈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而坚定。它绝不会坐以待毙,就算局面再恶劣,它也要搏出一线生机。随着袁烈的思考,一个不成熟的计划渐渐在它心头成型。
随后袁烈叫来了几个族人,之后在它们耳边各自嘱咐了几句,随后这些手下向着不同方向跑去。随后袁烈又叫来了一些族人,让它们打扫营地,它准备在这片废墟上开一个同盟大会,又吩咐一些族人去通知各个种族前来开会。
在压抑和不安的氛围中,袁烈主持的同盟大会在猩猩族营地的废墟上仓促召开。收到通知的各种族族长或代表陆续到来,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阴霾,彼此间的交谈也显得有气无力,空气中弥漫着失败和怀疑的气息。
袁烈端坐在一块临时充作主位的巨石上,面色阴沉地扫视着到场的各族首领。它的目光突然停在了一个身影上,野驴族的代表并非它们的族长,而是一位看起来有些惶恐不安的长老。
袁烈的瞳孔微微收缩,脸上却挤出一丝看似关切的假笑,声音刻意放缓,问道:“哦?野驴族长为何没有亲自前来,莫非是伤势过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