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屏障内的景象更为骇人,白壤状若疯魔,它扑在白头鹰老族长身上,双手闪烁着诡异的、带着吸摄之力的暗红色光芒,如同最贪婪的寄生虫,直接插入了老族长残破的躯体上。
“呃,呃啊。”老族长仅存的意识发出微弱的、意义不明的呜咽,身体本能地想要挣扎,却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老东西,别怪我。”白壤的面孔因为兴奋和痛苦而扭曲,声音嘶哑尖利,“你的路走错了吗?不,是你太保守。太慢了,看看我们白头鹰一族现在的下场。你与其白白死掉,不如,把你的力量给我。你这半改造半血肉的‘完美’之躯,正好弥补我的缺陷。”
随后白壤的双手疯狂地撕扯、攫取白头鹰老族长的身躯。它硬生生将老族长那半边相对完好的、融合了高强度甲壳和生物组织的“蝙蝠翅翼”从根部撕裂下来。鲜血混合着绿色的不知名液体喷溅在附近。
又用暗红光芒包裹住老族长胸口核心区域尚未完全湮灭的、残留着强大灵力和其它改造躯体的“核心碎片”,如同挖取心脏般将其粗暴扯出。甚至白壤还贪婪地剥下老族长身上几块最坚硬的、带有灵纹的昆虫甲壳,以及几根蕴含着精纯血脉之力的白头鹰的翎羽。
整个场面血腥、野蛮、如同野兽在分食猎物。老族长残破的身体在白壤的撕扯下变得更加破碎不堪,生命气息加速流逝。
白头鹰老族长仅存的独眼,死死地盯着在自己身上疯狂掠夺的白壤。那眼神中,有愤怒,有悲哀,有难以置信,但最终,当白壤挖取那核心碎片时,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了一种死寂般的认命。毕竟白壤的强大不会让墨镝把整个白头鹰一族全都灭了。
白头鹰老族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凝聚起微弱的声音,缓缓传入白壤疯狂的耳中之中,声音断断续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重:
“白…白壤…你…你一定…要赢…我的…一切…你都…拿去吧…都拿去吧。但…你一定…要记住…你的承诺…杀…杀了那个人类…绝不能…让他…把我们的…秘密…带出…丘陵。白头鹰…的荣光…不能…断送…在我手里…用我的骨血…去辅佐你…称霸…”
白壤的动作微微一顿,沾染着鲜血和脓液的脸上露出一抹近乎虔诚的疯狂,它用力点头,嘶声道:“放心,我答应你。你的牺牲不会白费。我会杀了这个人族。杀光所有知道秘密的来袭者,丘陵,将是我改造生物帝国崛起的基石。白头鹰之名,必将响彻整个世界。”
得到白壤的承诺,白头鹰老族长那仅存的独眼中,最后一丝光芒彻底黯淡下去,头颅无力地歪向一边,生命气息完全断绝。这位追求力量、一度接近化神中期的改造枭雄,最终以最屈辱、最残酷的方式,成为了自己族裔踏上更疯狂道路的垫脚石。
屏障之外,墨镝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他能清晰地看到屏障内那血腥的掠夺和临终托付的场景。白壤的疯狂和决绝超出了墨镝的预料。更棘手的是,他能感觉到,那摇摇欲坠的血魂屏障,其能量来源正在发生质变。
它不再仅仅依靠白壤自身的力量,更在疯狂汲取老族长残骸中尚未散逸的庞大精血、残存灵力以及那些被掠夺的改造部件的能量。
随着白壤将老族长的蝙蝠翅翼、核心碎片、甲壳等强行按向自己残破的身体,并用暗红色的秘法光芒包裹融合,一股混乱、狂暴、却蕴含着惊人潜力,在它的身上开始成为它新生力量,正在那血腥的屏障内急速孕育。
“咔…咔嚓…砰!”终于,在“天暴星”小木剑持续不断的攻击下,以及内部能量性质的剧烈转换中,那暗红色的血魂屏障再也支撑不住,轰然碎裂。
烟尘与血雾弥漫中,一个白头鹰轮廓的身影缓缓站起。
那身影,依稀还保留着白壤的轮廓,但气息却已截然不同。它背后一对闪烁着金属寒光与血肉纹理的蝙蝠翼翅缓缓展开,半边身体覆盖着狰狞的昆虫甲壳,胸口处,一枚闪烁着不稳定光芒的、由老族长核心碎片改造而成的灵力能量源正在剧烈搏动。它周身散发着狂暴、混乱、却又异常强悍的灵力波动,隐隐超越了其原本的境界,直逼化神初期巅峰,甚至带着一丝老族长残留的化神中期威压。
白壤这时抬起头,那双眼睛一只还是白头鹰的锐利,另一只却因融合了昆虫复眼结构而变得诡异多瞳。它死死锁定墨镝,嘴角咧开一个充满血腥与仇恨的狰狞笑容,喉咙里发出非人的、甲壳摩擦般的咆哮:
“人类,轮到你了。就用你的命,来祭奠老族长,作为我新生的贺礼。白头鹰一族的秘密,将随你的死亡,永远埋葬于此地。”
“嘶……哈……”白壤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与焦糊味仿佛是最甜美的芬芳。胸口那枚由老族长核心碎片改造而成的能量源剧烈搏动着,释放出狂暴而混乱的力量,流遍它覆盖着昆虫甲壳的肢体和冰冷的金属翅翼。一种前所未有的、仿佛能撕裂空间的力量感充斥着它的每一个细胞。
它低头看了看自己闪烁着幽光的昆虫复眼利爪,又猛地振翅。
“唰!”原地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白壤的本体已出现在数十丈的高空。速度之快,远超从前,甚至隐隐接近了之前老族长爆发时的水准。
“哈哈哈哈!”白壤的笑声尖锐刺耳,充满了扭曲的狂喜和怨毒,在空中肆意回荡,“感觉到了,这才是真正的力量,人类,你看到了吗。这才是改造之道的终极,血肉、先祖之灵、异虫之甲完美融合。老族长那个老顽固的化神期境界,我现在,懂了!”
它居高临下,用那只融合了昆虫复眼、闪烁着冰冷多瞳光芒的眼睛死死锁定地面上的墨镝,充满了猫戏老鼠般的残忍:
“你的那些小玩具呢?拿出来啊,让我看看,在绝对的速度面前,你的算计还有什么用,像刚才那样再打中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