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里,傍晚才刚刚收进来的货物堆积如山,整齐地码放着。
苏念禾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那口氤氲着淡淡灵气的泉水边,掬起一捧清冽的泉水喝了下去。
一股温润的气息瞬间流遍四肢百骸,驱散了身体的疲惫,让她的精神为之一振。
“呼——”她长长舒了口气,随后开始第二件事:再次仔细清点准备交给温婉的货物。
化妆品、新奇的小玩物意、时兴的布料花样,衣物,这次还加了卫生巾,内衣内裤……
她一边核对,一边在心里盘算着:
这些瓶瓶罐罐的护肤品,包装得解释清楚,……
这些小玩意儿,像那个八音盒,发条驱动,得告诉她怎么上弦,怎么保养……
布料的花样倒是直观,但这混纺的材质,估计她们没见过,得强调一下耐磨和不易褪色的优点……
她挠了挠头,有些苦恼地自言自语:“唉,每次解释这些‘现代玩意儿’都得费一番唇舌,希望温婉的接受能力越来越强吧。”
温婉这一觉睡得极沉,连日的奔波劳累似乎都在这一场酣眠中得到了抚慰,醒来时,竟已是下午时分。
她拥着锦被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窗外西斜的日头,不禁哑然失笑:“这一觉,竟睡得这般昏沉。”
早已候在外间的翠屏听到动静,轻手轻脚地端着一盆温水进来,脸上带着笑意:“小姐,您可算醒了。
定是前些日子累很了。饿了吧?灶上一直温着粥和小菜呢。”
温婉就着温水净了面,精神好了许多。她走到梳妆台前,一边梳理着长发,一边问道:“我这一觉误了时辰,三个铺子今日都没能去成,情况如何?”
翠屏利落地帮她绾着发,语气轻快中带着自豪:“小姐放心,奴婢晌午过后都去瞧过了。
‘凝香阁’的货按照您之前的吩咐,匀出了一部分先紧着老主顾,稳住了场面。
‘奇巧斋’和‘云裳记’也都一切安好,就是不少客人都在打听,咱们什么时候能上新货呢。”
她细细地将各家铺子的营收、客流、以及伙计们的表现都一一禀报,条理清晰,细节周全。
温婉听着,满意地点点头,透过铜镜看着身后能干的心腹丫鬟,心中慰帖:“有你在,我真是省心不少。辛苦你了,翠屏。”
“小姐说的哪里话,这都是奴婢分内之事。”翠屏麻利地为她簪上一支玉簪,笑着说道。
用罢迟来的餐点,天色已然擦黑。
温婉惦记着空间那头,便对翠屏吩咐道:“准备一下,我们去旧仓那边。”
“是,小姐。”
主仆二人趁着夜色,悄然来到温家那处僻静的旧仓库外。
翠屏如往常一样,持着灯笼警惕地守在门口,低声道:“小姐,您放心进去,外面有奴婢。”
温婉对她点了点头,推开沉重的木门,独自走入空旷、弥漫着淡淡尘埃味的仓库深处。
她定了定神,从怀中取出那枚看似普通的令牌,集中意念。
下一刻,她的身影便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了那片连接着两个世界的神奇空间之中。
她望着空间里似乎又多了些的“山堆”,眼中充满了惊喜。
这苏小姐帮我准备的货,竟然有这么多,明天得找几个家丁从将军府运去各家店才行。
空间内时光静谧,小楼二楼的苏念禾正对着一面现代玻璃镜整理头发,忽然心念微动,一种熟悉的、微妙的连接感传来,是温婉进来了。
她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意,放下手中的梳子,转身款步下楼。
她刚踏进院子,就看到温婉正站在那堆新到的货物前,好奇地张望。
听到脚步声,温婉立刻回过头,脸上瞬间绽开惊喜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
“苏小姐!”温婉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欢喜,“你竟然也在,真是太好了!”
“看你这高兴的样子,想来生意不错?”苏念禾笑着打量她,见她眼下容光焕发的样子,也由衷为她高兴。
“多亏了苏小姐这里的面霜,和灵泉水,我用了面霜及各种化妆品,脸上肌肤有了很大的变化……”
温婉说着,脸上露出一丝赧然,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神色稍稍正经了些,“姐姐,我昨夜差点给人害了。”
“哦?快与我说说。”苏念禾引着她走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做出一副倾听的姿态。
温婉便从自己被皇后召见,到御书房对峙,再到她如何要求两种面霜对比,引导皇帝自己“查出”真相。
最后无可奈何答应献上灵泉水给皇帝调的过程,原原本本,详详细细地叙述了一遍。
她的语气平和,但言语间不乏对自己巧妙 周旋些许自得。
苏念禾听得眸光闪动,心中暗赞:这丫头,平日里看着温婉娴静,没想到内里竟有这等玲珑心窍和胆识!借力打力,既洗清了嫌疑,又抽出了幕后之人,最后还让皇帝承了她的情,得了奖赏。
这一连串操作,堪称漂亮!
“婉婉,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苏念禾忍不住拍手称赞,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几分佩服,“这一局,玩得真高明。看来以后在大盛朝,我是不必担心你会吃亏了。”
得到苏念禾的肯定,温婉脸上微红,谦虚道:“苏小姐过奖了,我也是被逼无奈,急中生智罢了。”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声音低了些,“只是经此一事,我更看清了,陛下对武将,尤其是我父亲……忌惮颇深。”
苏念禾点了点头,她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关键。
皇帝对温家的猜忌,意味着太子对温婉的真心,前路必然坎坷。她看着温婉,本想提醒一句“皇家无情,莫要陷得太深”,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看着温婉清澈中带着坚韧的眼眸,心想:‘感情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若以旁观者的清醒强行干预,反倒不美。
太子若真心待她,以婉婉的聪慧和心性,未必不能在这波诡云谲的深宫中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若她将来真能母仪天下,我再从旁协助,教她一些发展经济、改善民生的法子,让这大盛王朝的百姓也能过上好日子,岂不是比单纯在这里做生意,意义更为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