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的哨声刚落，几个胆子大的女生就像鼓足了勇气的小雀，拎着自己的水壶、揣着水果，争先恐后地朝着张念山围了过去。
“教官，这是我的水，还没开封呢，您快喝点解解渴吧！”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把一瓶崭新的橘子味汽水递到他面前，脸颊红扑扑的，眼神里满是羞涩的期待。
“教官，我这儿有苹果，又大又甜，您补充点维生素！”王雅琪不知从哪儿变出个红彤彤的苹果，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声音甜得像浸了蜜，硬是把苹果往张念山手里塞。
还有两个女生也跟着附和，手里的水和小零食递得高高的，围着张念山不肯走，叽叽喳喳地说着关心的话，眼里的爱慕藏都藏不住。
张雨晴就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斑驳陆离，可她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闷闷的，一股无名火悄然升起。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在气什么——是气这些女生的大胆直白，还是气张念山被人围着的模样？明明知道他是教官，是大家都能看到的“焦点”，可看着他被别人簇拥着、讨好着，她就是忍不住不舒服，胸口像揣了团小火苗，烧得她有些烦躁。
她就那样直愣愣地站着，双手悄悄攥成了拳头，目光紧紧黏在张念山身上，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和醋意。
而张念山，在被女生们围住的那一刻，先是皱了皱眉，目光却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不远处的张雨晴身上。他看到她紧绷的小脸，看到她眼底的那点小情绪，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随即眼神一凛，恢复了之前的冷冽。
“我不喝，也不吃这个。”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直接拒绝了递到面前的水和苹果，“赶快回去，原地休息十分钟，时间到了咱们继续训练。”
女生们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不给面子，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却还是不甘心，依旧拿着东西往他面前凑：“教官，您训练我们也辛苦了，喝点水吧，不然会中暑的！”
“是啊教官，就尝一口嘛！”
张念山的耐心显然耗尽了，他不再废话，直接伸出手，轻轻拨开围着他的几个女生，脚步坚定地朝着张雨晴的方向走来。阳光洒在他挺拔的身影上，军靴踩在地面上，发出沉稳的声响，一步步像是踩在张雨晴的心尖上。
很快，他就走到了她面前。
近距离看着他，他身上的军人气息更浓了，橄榄绿的军装被汗水浸湿了一小块，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却依旧挺拔。他的额角也有细密的汗珠，顺着他轮廓分明的脸颊滑落，平添了几分烟火气。
“这位同学，”他开口，声音依旧低沉，却少了几分对别人的严厉，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我看你脸色特别红，是不是中暑了？跟我来。”
张雨晴向来是身体比嘴巴诚实，心里再怎么别扭，在他带着关切的目光下，所有的气都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一半。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竟然真的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操场，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身后传来同学们好奇的议论声，可张雨晴却顾不上这些了，她的心跳得飞快，既期待又紧张，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
张念山带着她走进了一栋相对安静的教学楼，上了二楼，停在一间办公室门口。打开了门，侧身让她先进去。
“进来吧。”
张雨晴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办公室很宽敞，收拾得干净整洁，一张宽大的办公桌摆在中间，旁边是两把椅子，墙角放着一个立式风扇，正呜呜地转着，吹起阵阵凉风，驱散了外面的燥热。
这显然是学校特意为他准备的教官办公室。
张念山跟着走进来，转身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咔哒”一声，门被锁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办公室里只剩下风扇转动的声音，还有两人之间悄然蔓延的暧昧气息。
张雨晴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脸颊又开始发烫，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眼神有些躲闪，迟疑着开口：“山哥，你……你真的是因为我，才来华清给我们当教官的？”
虽然刚才在操场上，他已经用眼神告诉了她答案，可她还是想亲耳听到他说出来。
张念山看着她紧张又期待的模样，眼底的冷冽彻底褪去，只剩下满满的温柔。他点点头，迈步走到她面前，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动作自然又宠溺，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当然是因为你。”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笑意，“不然你以为我好好的海城部队不待，怎么会跑到京城来当军训教官？”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手绢，带着淡淡的皂角香。他抬手，小心翼翼地帮她擦去额角和脸颊上的汗水，指尖的触感温柔又细腻，让张雨晴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烫得更厉害了。
擦完汗，他又转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桌上一杯早已晾好的白开水。杯子是普通的搪瓷杯，里面还放了一些蜂蜜，他用勺子轻轻搅匀，然后才转过身，将杯子递给她：“喝口蜂蜜水，降降温，补充点水分。”
张雨晴确实渴坏了，刚才在太阳下站了那么久，又训练了一个小时，身体里急需补充水分。她接过杯子，说了声“谢谢”，便再也忍不住，仰头“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甜甜的蜂蜜水顺着喉咙滑下去，滋润了干涸的喉咙，也甜到了心里。她喝得太急，嘴角沾了些蜂蜜，亮晶晶的，像沾了糖的小松鼠，可爱又懵懂。
张念山就那样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看着她仰头喝水的模样，看着她嘴角沾着的蜂蜜，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明显。
等她喝完，他伸出手，用大拇指轻轻拭去她嘴角残留的蜂蜜，指尖的触感温热而柔软，划过她的唇角时，带来一阵酥酥麻麻的电流，让张雨晴的身体瞬间僵住，脸颊瞬间红透。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起来，风扇转动的声音仿佛都变得轻柔了。
因为好久没有相见，因为此刻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所有的思念、所有的牵挂，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张念山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张雨晴紧紧搂进了怀里。
他的怀抱宽阔而温暖，带着他独有的气息，熟悉又安心。他的手臂紧紧地箍着她的腰，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仿佛要弥补这些天的分离之苦。
“晴儿，”他埋在她的颈窝，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还有压抑不住的思念，“你想我了吗？”
张雨晴被他搂在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听着他沙哑的声音，心里的委屈和思念瞬间涌上心头。她使劲地点头，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眼角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想……我好想你，山哥。”
这这些天来，她每天都在想他，想他在部队过得好不好，想他什么时候能来看她，想他是不是也在想自己。无数个夜晚，她都会想起他临走时的模样，想起他说过的话，心里满是牵挂。
“我就知道你会想我。”张念山感受到她的眼泪，心疼地收紧了手臂，在她的颈窝处轻轻蹭了蹭，声音温柔得能融化冰雪，“所以我特地向上级打了申请报告，才争取到这个来华清当教官的机会。我就是想离你近一点，能天天看到你。”
张雨晴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话，眼泪掉得更凶了，却也笑得更甜了。原来，他和她一样，都在思念着彼此；原来，这场重逢，是他跨越山海的奔赴。
她用力点头，紧紧地回抱着他，感受着他的心跳，感受着这份失而复得的温暖。
两个久别重逢的人，就这样紧紧地抱在一起，仿佛要把这些天的分离都弥补回来。空气中弥漫着甜蜜的气息，还有蜂蜜水的甜香。
不知过了多久，张念山微微松开她，低头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和湿漉漉的睫毛，眼底满是心疼和爱意。他缓缓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思念，带着宠溺，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他的唇温热而柔软，轻轻覆在她的唇上，起初只是温柔的触碰，而后渐渐加深。
张雨晴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只剩下心跳加速的声音，还有他唇上传来的温热触感。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笨拙地回应着他，身体微微颤抖，却带着一丝无法抗拒的沉沦。
这个吻，像是吻了天长地久，温柔而缠绵，让她有些晕晕乎乎的，仿佛漂浮在云端，所有的疲惫、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思念，都在这个吻里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甜蜜和幸福。
好久之后，张念山才缓缓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有些急促，眼神里带着化不开的浓情：“晴儿……”
张雨晴的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眼神迷离，嘴唇因为刚才的亲吻而变得红润饱满，她轻轻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喃喃地开口：“张教官……张老师……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师了。”
是啊，他是教官，是老师，而她是学生，他们之间，是师生关系。
张念山看着她羞涩又紧张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宠溺地摸着她的发梢，指尖温柔地划过她的脸颊：“那你就是我的学生。”
他的声音低沉而缱绻，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以后的日子，我们就在华清校园里，展开一场专属的师生恋，怎么样？”
“师生恋”三个字，像是带着魔力，瞬间击中了张雨晴的心。她的脸再次红了起来，红得快要滴血，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心里甜丝丝的，像是灌满了蜂蜜。
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地传到了张念山的耳中：“好。”
办公室里的风扇还在呜呜地转着，吹起阵阵凉风，带着甜蜜的气息。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蝉鸣依旧聒噪，可这小小的办公室里，却藏着两人双向奔赴的甜蜜，藏着青春里最动人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