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蓉把自己能想到的地方都告诉了他们,其中利害他们自己都能懂。
“孩子们的我留了,他们现在还小,往后我们也不是就此坐吃山空了。”
“舅舅,现在不是拒绝的时候,如果大家都过的特别好,那我也不会给,我给也不是全村给,我就给你们,因为你们都是亲人。”
李蓉一通话把王大勇说的泪眼婆娑。
“好,不说了,舅舅拿着,你的好意舅舅知道了。”
一个孩子比他想的还通透,想的还远,他自愧不如。
王良河也说不出话,李蓉蓉这算为他铺路,他还是哥哥呢。
“好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明天要种棉花和红薯,得跑两块地,我还需要你们来帮忙呢。”
王良河:“行,我今天不回去了。”
他行李蓉不行:“别,还是回去吧,这里没有你换洗的衣服,明天带了衣服再过来,舅舅,你们去后院抓几只公兔,带回去,明天你们来的时候,再带几只那边的公兔过来。”
今天都挑粪了不换一身衣服啊?臭烘烘的。
王良河本来想说穿表哥的衣服,最后也没说出来,他被李蓉蓉嫌弃了!
赵树成、王大勇去抓兔子,王良河自觉去了,拿上麻袋盖住筐。
王良玉也跟着去看。
前院除了孩子就剩王良田。
李蓉:“表哥,你明天来吗?“
白天种地的时候他说要去镇上问书塾的。
王良田:“来,可能要晚些,今晚我骑骡走,明天再骑回来。”
“行,那你明天也住这边吧?后天一起进城,帮我看马。”
“你要......买马?”
李蓉狡黠一笑:“我刚刚答应的可是给他们骡或者驴,可没说我不骑马。”
王良田:......好有道理。
“今天说的大宝开蒙,那些书你不用另外买,表哥都写好了。”
他回来那年的冬天,李修远就在写这些东西,他说春天他要自己给大宝启蒙,要先准备好这些东西,嫂嫂还说笑大宝三岁就认识三个字,天地人,四岁又学了简单数字,会认一到十。
李蓉点点头,这事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没有一起经历,讲多了露馅儿。
“表哥帮我找出来吧,书房钥匙就在窗边。”
“好。”
她去帮李霜霜洗碗。
她也最烦洗碗,虽然油水不多,但是还是有油的,没有洗洁精,只能舀一碗柴灰兑点水,用丝瓜瓤就着灰搓,然后多用热水透两遍。
有时候指甲缝里的灰洗不出来,还得用折一根小棍子抠出来。
不方便不方便。
送走了王家人,李蓉到书房看了一眼王良田找出来的书,一摞就摆在书桌上。
有最简单的三百千,《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
还有其他一堆。
王良河说的书基本都在,李蓉只翻看了书名,三百千她知道,一摞书,随便翻开一本都是手写的,不是拓印本。
李修远的字真的很好,写给孩子的方方正正,清清楚楚。
书房里有他写过字的纸张,她一个不懂书法的人都看出里面有不一样的字体。
她先看看这些书说的什么,是不是就在书上公然教授封建思想?
翻开一本又一本,该死的文言文。
让孩子学吧。
真冒出来老封建了,到时候再说。
*
“阿蓉,这是你要的鱼。”
罗刚把早上收来的鱼都提来了,今天就收了三条,正好是李蓉昨天预定的数量。
“谢谢罗叔,过几天我家插秧的时候也得送几条,要是你有空,一天三十,插完秧吃顿饭。”
“行,有空。”
今年插秧她只打算请两个,今年水稻就种一块田,一天就能插完。
李蓉还没把鱼提进去,王家那边赶着车来了。
这回王良玉没来,来的是吴春梅,用她的话来说就是,王良玉不会干活,让她看家。
昨天回家,王大勇掏了五百两银票出来,久久没说话,一问才知道是阿蓉给的,阿蓉有什么好都想着他们,一次没落过。
当长辈的没照拂到小辈,反而得了小辈的供养。
赵树成抬了一筐兔子下车,王大勇要卸了板车牵驴去喂,被李蓉制止了。
“舅舅,板车别卸,我去拉东西。”
李蓉叫了王良河一起去老孙叔家,老孙叔家特别方便,家边就是地,李蓉很羡慕这种地,不用走几步就到田边了,多省时间。
“孙叔,我进来了。”
“哎。”
“今儿谁去拉车了?”
“我大儿子,今儿我在家。”
老孙叔家杂物房是下面养驴,上面放东西,连续从杂物房里甩出来几个浅边的长形筐,砸出来一个,灰尘就扬起来一次。
一连十几个筐飞出来散在地上。
“孙叔,这拿去装啥?这么多。”
“你不是来拉棉花苗吗?给你装苗,种完了拉回来给我就行。”
苗还得用筐装?真讲究。
等看见棉花苗的时候,李蓉就知道为啥了,他用土培的,一坨土一根苗,不用筐装还真有点麻烦。
她只说让老孙叔帮她育苗,说了一句后,她没来看过,现在也是第一次见棉花苗。
“孙叔,这土也给我?那我不是把你家田里的土带走了吗?这要是多来几次,这田里的土都挖没了。”
“没事,没了我再去拉些沙土回来填上就行。”
李蓉瞧着这片棉花苗,这也太多了。
“叔,一亩要用这么多苗吗?”
“那哪能,我家也得种点儿,你先拿去种,剩下的我家种。”
哦,误会了,她以为他家不种,这里全是给她准备的。
第一年她不想种很多,只想试试水,要是不出棉又是白搞。
来定苗的时候李蓉就请教过棉花要怎么种了,株距大概小臂的距离,底肥不能少,还得种在容易得水的地块,棉花需水还大。
三个人搬了十七筐苗,筐和筐相错交叠保证压不着苗。
李蓉结了一两银子,本来说好是八百文买一亩苗,但是搬走人家这么多土,不多给点都不合适。
“叔,多出的二百文就当是买土的钱了。”
“那哪行,土也要给钱?没这个道理的,你去城里买苗,人家不也给你带土?”
他也是第一次有人花钱找他育苗,八百文他收着都心虚。
“这不能比,您收着吧,辛苦您育苗了。”
城里的花花草草是带土,一棵抵得上一堆棉花苗。
一两银子买苗看着是太贵了,但是这十七筐苗估计得有三千株,比起去年买的十文一株的辣椒苗来说,不贵。
便宜的做法当然也有,那就是买棉花籽回去自己育苗,但是发不发芽活不活?就这一个步骤就会耗去很多精力,主要她也不会育棉花苗。
她家没种过棉花,她对棉花种植一无所知。
索性直接买,花钱就花钱,买已经成活的苗更省心。
“我这筐也没有了,不够种你再来拉,这里剩的多,我们要是不在家,你就从田边下去,自己去拿苗就行。”
他家地挨家的只有两亩,其他地可不在家旁边。
“知道了,那我们走了。”
李蓉和王良河直接把棉花苗拉到要种的地方,又一筐一筐的卸下来。
王良河忍不住嘀咕:“这棉花苗贵,棉花贵,棉布更贵,这一亩地能不能结出棉花来?别苗钱都挣不回来。”
“嘀咕什么呢?结不结棉花的秋天就知道了,现在这还是苗苗,你说多了它烦了可就不结了。”
王良河:......
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