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眨巴眨巴眼,于莉愣了一下,随即眼睛猛地亮了,阎埠贵喃喃重复了一遍,也立刻反应过来。
“青云牌!好!这名字好!”傻柱第一个拍大腿,“听着就提气!跟我师父一个名儿!看谁还敢小瞧!”
于莉兴奋地点头:“没错!李干事,这名号又响亮,又有寓意,平步青云!正好配得上咱们的东西!”
阎埠贵也连连称赞:“寓意深远,寓意深远啊!”
李青云脸上没什么得意,仿佛只是随口定下了一件小事。
“名字定了,规矩也得立起来。”
他看向于莉:“于莉,你负责对外。‘青云牌’出去的每一个零件,每一套坐垫,质量标准就按我定的来,只能高,不能低。谁敢以次充好,坏了招牌…”
他没说完,于莉已经重重点头,神色严肃:“我明白!李干事您放心,谁要是敢砸‘青云’的牌子,我第一个不答应!”
李青云又看向傻柱:“柱子,你管生产和质检。手艺不能丢,还要往精了钻。‘青云牌’不能光靠我拿出来的那点东西,你得带着人,把它吃透,弄懂,甚至做得更好。以后,你就是咱们‘青云’的技术骨干。”
傻柱把胸脯拍得砰砰响,激动得脸都红了:“师父!您瞧好吧!我何雨柱别的不敢说,这手艺和责任心,绝对不给‘青云’丢脸!以后咱们的齿轮,就是精度最高的!坐垫,就是最舒服的!”
最后,他看向阎埠贵。
阎埠贵立刻挺直了腰板,推了推眼镜,一副随时准备领命的样子。
“阎老师,你还是负责材料和内部协调。渠道稳住,成本控制好。另外,院里要是有人对咱们这摊子有兴趣,手脚勤快,人品信得过的,可以留意着。‘青云’要做大,光靠我们几个不够。”
阎埠贵没想到自己还能管“招人”的事,顿时感觉责任重大,又倍有面子,连忙保证:“领头人放心!我一定把好关!绝不让一颗老鼠屎坏了咱们一锅好汤!”
分工明确,权责清晰。
一个小小的,却充满活力的草台班子,就在这间明亮的耳房里,正式挂上了“青云”的名号。
没有锣鼓喧天,没有鞭炮齐鸣。
但每个人心里都烧着一团火。
他们都知道,跟着眼前这个人,跟着“青云”这块牌子,脚下这条路,宽着呢!
“行了,名号定了,规矩立了。”李青云站起身,走到墙边挂着的一张简陋的四九城地图前,手指在上面缓缓划过。
“窝在院里小打小闹,没意思。”
他的目光越过地图,仿佛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下一步,‘青云牌’的齿轮和坐垫,不能只在这几条街上转悠。”
他转过身,看着斗志昂扬的三人。
“东城、西城、海淀…甚至是津门。”
“我要让‘青云’两个字,响遍四九城。”
声音不大,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每个人心里荡开了巨大的涟漪。
傻柱张大了嘴巴,于莉呼吸急促,连阎埠贵都感觉心跳加速。
这步子…是不是迈得太大了点?
但看着李青云那平静却无比笃定的眼神,所有的怀疑瞬间烟消云散。
他说行,那就一定行!
“干了!”傻柱低吼一声。
“我去跑渠道!”于莉立刻接口。
“我…我再去核实一遍材料清单!”阎埠贵也坐不住了。
李青云看着他们,嘴角终于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他拿起桌上那个“青云牌”坐垫样品,轻轻一抛,又稳稳接住。
根基已稳,羽翼渐丰。
是时候,
振翅高飞了。
“青云牌”的名号打出去没几天,事儿就找上门了。
这天下午,于莉风风火火地从外面回来,额头上带着细汗,脸上却泛着红光,一进耳房就灌了一大杯凉白开。
“李干事!大鱼!来大鱼了!”她放下杯子,气息还没喘匀,眼睛亮得吓人。
正在打磨齿轮的傻柱和核对账目的阎埠贵都抬起头。
李青云放下手里的图纸,看向她:“别急,慢慢说。”
于莉深吸一口气,语速依然很快:“是东城运输队!他们管后勤的赵主任,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咱们的齿轮和坐垫,托人递话,想跟咱们谈谈!”
“运输队?!”阎埠贵倒吸一口凉气,眼镜都滑到了鼻尖,“那可是大单位!车队规模不小,要是能用上咱们的东西…”
傻柱也来了精神:“他们车队那路况,废零件!要是能用上咱们的齿轮,那得是多大的量!”
于莉用力点头:“没错!我打听过了,他们车队现在用的零件,主要是几家国营厂子供货,但质量参差不齐,损耗挺大。赵主任正为这事头疼呢!这是个机会!”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李青云身上。
李青云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他们有什么要求?”
“要求不低!”于莉立刻回答,“赵主任说了,他们要的齿轮,强度必须比现在用的高至少三成!耐磨度要翻倍!而且,第一批就要五百套!交货期…只有二十天!”
“五百套?!二十天?!”阎埠贵失声惊呼,“这…这怎么可能?咱们现在满打满算,一天也就能出三十套顶天了!”
傻柱也皱起了眉头:“强度高三成,耐磨翻倍?这…这得换材料,改工艺!二十天,光试验都不够啊!”
压力瞬间笼罩下来。这单子诱人,但要求苛刻得吓人。吃不下,不仅丢脸,可能还会坏了刚起步的名声。
于莉看向李青云,眼神里带着询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她知道,能做主的,只有眼前这个人。
李青云脸上没什么波澜,沉吟了片刻。
“赵主任本人什么态度?”
“态度?”于莉回想了一下,“感觉…有点犹豫。一方面确实被咱们之前流出去那批货的质量打动,想试试;另一方面,又信不过咱们这小作坊的产能和稳定性。我估摸着,他可能也就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顺便…压压价。”
李青云点了点头,心里有数了。这是典型的大单位采购心态,既要好东西,又看不起小供应商,还想拿捏一下。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
耳房里安静下来,只有傻柱无意识摩挲齿轮的沙沙声。
半晌,李青云转过身,眼神锐利。
“于莉,去约赵主任。明天上午,我去运输队见他。”
“师父,您真要接啊?这条件…”傻柱有些担心。
“接,为什么不接?”李青云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强大的自信,“他不是怀疑我们的产能和实力吗?那就让他亲眼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