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8日凌晨2时，长津湖东侧的雪林被墨色寒夜笼罩，零下47度的严寒让战士们呼出的白气瞬间凝成冰雾，贴在棉帽耳罩上结成细碎的冰粒。李云龙带着245团回撤部队刚走出鹰嘴峡二十里，就被一阵急促的枪声拦住去路——通信兵小李从雪林深处连滚带爬跑回来，棉鞋里灌满雪却顾不上抖，声音带着哭腔：“军长！前面雪林峡谷被美军一个加强营堵了！还配了两辆坦克，说是要断咱们的退路！”
李云龙猛地攥紧手里的步枪，枪托上还留着昨天血战的凹痕。他爬到雪坡高处，借着微弱的月光望去：雪林峡谷两侧的冰壁上隐约有美军的钢盔反光，两辆m46坦克横在峡谷入口，炮口正对着回撤队伍的方向，履带碾压积雪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增援部队还在鹰嘴峡收拾战场，咱们只能自己冲出去！”李云龙压低声音，转身对身后的周卫国说，“你带伤员和民夫从雪林西侧绕路，我带1连、3连正面佯攻，吸引美军火力！”
周卫国拄着拐杖往前挪了两步，后背的绷带渗着暗红的血：“军长，你身边兵力太少，我跟你一起打！”李云龙按住他的肩膀，语气不容置疑：“伤员和民夫是重中之重，你必须护着他们安全撤离！记住，绕路时避开松树林，那里可能有美军埋伏！”赵小雷抱着重机枪凑过来，怀里还揣着给张铁蛋妹妹的信，棉手套上的焦洞在月光下格外明显：“军长，我跟你冲！我的机枪能压制坦克火力！”
凌晨2时30分，李云龙带着两个连的战士往峡谷方向匍匐前进。雪没到膝盖，每爬一米都要费全身力气，赵小雷的重机枪枪身冻得像冰块，他只能用胸口的体温焐着，避免枪栓冻住。刚爬到离坦克五十米远的地方，美军的探照灯突然扫过来，刺眼的光柱瞬间照亮雪林，李云龙赶紧挥手让战士们卧倒——子弹像雨点般扫过来，雪粒溅在脸上生疼，两名战士来不及隐蔽，当场倒在雪地里，鲜血顺着雪缝往下渗，很快冻成暗红色的冰。
二、雪林血战：断指战士炸履带，冻僵的手扣扳机
凌晨3时，李云龙趁着探照灯转向的间隙，对身边的战士做了个“炸坦克”的手势。三名反坦克小组的战士抱着“土炸药包”，借着雪堆的掩护往坦克方向爬。最前面的战士叫刘根生，左手在昨天的战斗中被冻掉两根手指，只能用右手夹着炸药包，雪粒钻进伤口，疼得他浑身发抖却不敢出声。
离坦克还有十米时，刘根生突然被美军的机枪扫中右腿，鲜血瞬间染红了雪地。他咬着牙，拖着伤腿继续往前挪，眼看就要摸到坦克履带，一辆坦克突然调转炮口，喷火器的火舌瞬间扫过来。“快撤！”李云龙嘶吼着，却看见刘根生突然站起来，举着炸药包往坦克了望口冲——“轰隆”一声巨响，坦克的了望口被炸开，里面的美军士兵惨叫着爬出来，刚探出头就被赵小雷的机枪扫中。
刘根生的身体被气浪掀飞，落在雪地里，右手仍紧紧攥着半截炸药包引线。李云龙红着眼冲过去，把他抱在怀里，刘根生的嘴角渗着血，却笑着说：“军长……坦克……哑了……”话没说完，头就歪在了李云龙的怀里，怀里掉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上面是他和妻子抱着婴儿的合影，照片边缘被冻得卷了边。
美军的步兵趁机从峡谷两侧冲下来，李云龙把刘根生的遗体轻轻放在雪地里，抓起地上的步枪：“同志们，跟我杀！”战士们跟着他站起来，有的举着步枪射击，有的握着刺刀冲锋，雪林里瞬间响起喊杀声。赵小雷抱着重机枪疯狂扫射，枪管很快发烫，他把田雨织的棉手套垫在手上，继续扣动扳机，手套被烫出焦黑的洞，却死死护住了他的手——这双手套是田雨冒着危险送来的，他要靠这双手，守住战友们的退路。
一名美军士兵举着刺刀冲向赵小雷，旁边的班长扑过来推开他，自己却被刺刀刺中胸口，鲜血喷在赵小雷的脸上，瞬间冻成冰。“班长！”赵小雷嘶吼着，转身用机枪支架砸向美军，支架断了，又捡起一块冻硬的石头，狠狠砸在美军头上，直到对方没了呼吸，才跪在雪地里，把班长的遗体抱在怀里，眼泪掉在班长的脸上，冻成了小冰粒。
凌晨4时，李云龙带着战士们退到雪林深处的一处废弃掩体。清点人数时发现，两个连的战士只剩不到四十人，弹药也所剩无几，重机枪的子弹只剩最后一梭。“军长，美军还在往这边搜，咱们得赶紧转移！”一名战士指着远处的火光，声音带着颤抖——美军正在雪林里放火，想把他们逼出来。
李云龙靠在掩体壁上，掏出田雨织的手套，指尖摩挲着上面的针脚。他想起田雨信里写的“等你喝小米粥”，想起牺牲的刘根生、班长，还有无数战友，突然握紧拳头：“咱们不能退！只要再坚持一个小时，增援部队就能赶到！”他从怀里掏出最后一颗手榴弹，拧开保险：“愿意跟我留下来断后的，站出来！”
四十名战士齐刷刷地站出来，赵小雷把给张铁蛋妹妹的信塞进怀里，抱着重机枪走到李云龙身边：“军长，我跟你一起断后！”李云龙看着眼前的战士，有的脸上还留着未愈合的伤口，有的胳膊吊在胸前，却都眼神坚定，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这就是他的兵，宁可牺牲自己，也要护住战友的退路。
三、冰原反击：增援赶到破敌阵，血刃残敌守归途
凌晨5时，天色渐渐泛起鱼肚白，美军的搜索越来越近，脚步声和喊叫声在雪林里回荡。李云龙让战士们隐蔽在掩体周围的雪堆里，自己靠在掩体门口，手里握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赵小雷的重机枪对准掩体入口，手指紧紧扣着扳机，枪管上的雪粒在晨光中闪着冷光。
第一群美军冲进掩体范围时，李云龙大喊：“打！”战士们立刻开火，美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纷纷倒下。可后面的美军很快反应过来，对着掩体疯狂射击，子弹打在掩体壁上，溅起的冻土和冰粒落在战士们身上。一名战士的腿被流弹击中，却仍趴在雪地里，用步枪对着美军射击，直到子弹打空，才掏出最后一颗手榴弹，拉响引线后滚进美军群里，“轰隆”一声，和三名美军同归于尽。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熟悉的冲锋号声——增援部队到了！李云龙猛地站起来，对着战士们大喊：“同志们，冲啊！”战士们跟着他冲出掩体，和增援部队汇合。孔捷带着113师的战士们，举着步枪往美军冲，坦克炮的轰鸣声在雪林里回荡，美军阵脚大乱，有的往峡谷外逃，有的钻进雪堆里躲藏。
赵小雷抱着重机枪，对着逃跑的美军扫射，子弹打空了，就举起机枪支架砸向美军。他看见一名美军军官举着望远镜，正想指挥撤退，立刻抓起地上的步枪，瞄准后扣动扳机——美军军官应声倒地，望远镜掉在雪地里，摔成了两半。
上午7时，美军的加强营终于被全歼，雪林峡谷的雪地里躺满了双方的尸体。李云龙靠在一棵松树下，大口喘着气，左臂被弹片划伤，鲜血顺着胳膊往下流，滴在雪地上，瞬间冻成冰。孔捷走过来，递给她一壶热水：“老李，你没事吧？刚才可吓死我了！”李云龙接过水壶，喝了一口，热水顺着喉咙往下流，驱散了些许寒意：“没事，就是兄弟们……牺牲太多了。”
他走到刘根生的遗体旁，小心翼翼地把那张合影放进他的衣兜，轻轻抚平他圆睁的眼睛：“老伙计，咱们赢了，你可以安息了。”战士们陆续走过来，对着牺牲的战友敬军礼，雪林里一片寂静，只有寒风卷着雪粒，擦过步枪的枪管，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哀悼牺牲的英雄。
四、战后余痛：整理遗物忆忠魂，寒夜誓言守山河
上午9时，李云龙带着回撤部队和增援部队汇合，继续往后方撤退。路上，战士们开始整理牺牲战友的遗物：有的从怀里掏出家书，有的拿出亲人的照片，还有的攥着没吃完的冻土豆。赵小雷蹲在班长的遗体旁，从他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面是半块烤饼，还有一张他和妹妹的合影，照片背面写着“等我回家”。
“班长，我一定会把你的照片和家书寄给你妹妹，让她知道你是英雄。”赵小雷把布包紧紧抱在怀里，眼泪掉在照片上，瞬间冻成了冰。李云龙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咱们到了后方，第一件事就是给牺牲的战友寄家书，绝不会让他们的牵挂石沉大海。”
中午12时，队伍走到一片开阔地，炊事班的战士们架起锅，用雪水煮稀粥。战士们围在一起，却没人说话，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和悲伤。李云龙端着一碗粥，走到牺牲战友的遗体旁，把粥轻轻洒在雪地上：“兄弟们，喝点热粥吧，这是咱们用命换来的太平，你们放心，我们会继续守下去，直到把美军赶出朝鲜，直到回家。”
下午2时，队伍继续前进，雪林里的风越来越大，卷起雪粒，打在战士们的脸上生疼。赵小雷走在队伍中间，怀里抱着张铁蛋的信和班长的照片，还有田雨织的手套。他想起张铁蛋牺牲时的样子，想起班长推开他的瞬间，突然握紧拳头：“我一定要好好打仗，替牺牲的战友们多杀几个敌人，早日回家。”
傍晚5时，夕阳把雪野染成一片凄艳的红。队伍终于抵达后方休整点，医护人员立刻迎上来，给受伤的战士换药。李云龙坐在帐篷里，看着医护人员给赵小雷处理腿上的伤口，心里泛起一阵暖意——他们终于安全了，可牺牲的战友们，却永远留在了那片冰封的土地上。
晚上7时，李云龙掏出田雨的信，借着帐篷里的灯光反复看着。信上的每一个字都像一团火，温暖着他的心。他掏出纸笔，写下一封回信：
“田雨：我们已经抵达后方休整点，路上遇到美军的拦截，打了一场硬仗，牺牲了不少兄弟，可我们还是冲出来了。你的伤怎么样了？一定要好好治疗，别担心我，我很好，田雨织的手套还戴着，很暖和。等我休整结束，就会继续上前线，把美军赶出朝鲜，然后回晋西北找你，喝你煮的小米粥，看你说的桃花。”
他把信折好，放进信封里，交给通信兵：“务必把这封信送到国内，交给后方医院的田雨护士。”通信兵点点头，转身走出帐篷，消失在夜色里。
李云龙走到帐篷外，看着外面的雪野。月光洒在雪地上，照亮了远处的群山，也照亮了战士们的帐篷。他想起牺牲的战友们，想起田雨的等待，想起祖国的亲人，突然握紧拳头：“这场仗，我们一定要打赢！为了牺牲的战友，为了等待的亲人，为了祖国的安宁！”
帐篷里传来战士们的鼾声，却格外坚定。李云龙知道，这场战争还没结束，还有更多的战斗在等着他们，还有更多的牺牲要面对。可只要他们团结一心，只要他们还记得牺牲的战友，还记得回家的信念，就没有打不赢的仗，没有回不了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