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吉田联队的炮火准备,猛烈程度堪称独立第二师成立以来之最!重炮、野炮、山炮、甚至步兵炮,组成了多层次的火力网,对平安县城外围的八路军阵地进行了长达四十分钟的毁灭性覆盖射击!
整个大地都在剧烈颤抖!巨大的火球不断在阵地上腾起,硝烟尘土遮天蔽日。坚固的工事被轻易掀翻,交通壕被炸塌,铁丝网、鹿砦被炸得粉碎。许多战士甚至没看到敌人的面,就被猛烈的炮火吞噬。
炮火延伸后,日军进攻部队在坦克和装甲车的掩护下,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进攻!至少有整整两个大队的日军步兵,呈散兵线,如同黄色的潮水,向着独立第二师摇摇欲坠的阵地涌来。坦克轰鸣着,用履带碾过废墟,用直瞄火炮和机枪疯狂射击,为步兵开辟通道。
“进入阵地!鬼子冲上来了!”各级指挥员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幸存下来的战士们从尘土中爬出来,抖落身上的泥土,抓起武器,扑向残存的战壕和弹坑。机枪手不顾一切地架起被震歪的机枪,向着冲锋的日军猛烈扫射。步枪手们瞄准射击,投弹手则将一颗颗手榴弹奋力掷出。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最残酷的消耗战!日军凭借着绝对的火力和兵力优势,一波接一波地猛冲。八路军阵地多处被突破,双方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和逐壕争夺。
张大彪的一团阵地是日军主攻方向,承受的压力最大。一处前沿阵地反复易手三次,一个排的战士几乎全部打光。张大彪亲自带着警卫班冲上去,用手榴弹和刺刀将突入的日军又硬生生顶了回去,自己也负了轻伤。
沈泉的二团同样打得艰苦,日军坦克冲破了反坦克壕,冲上了阵地。战士们抱着集束手榴弹,高喊着口号,疯狂地扑向坦克,用生命阻挡着钢铁巨兽的前进。
李云龙在指挥部里,电话线被打断数次,通讯兵冒着炮火穿梭修复。战报雪片般飞来,几乎都是坏消息:阵地失守、伤亡惨重、弹药告急……
“命令炮兵排!把那两门九二式给老子推上去!瞄准鬼子步兵密集的地方,轰他娘的!”李云龙红着眼睛吼道,“告诉各团,预备队全部给老子压上去!独立二师今天就是打光了,也要崩掉吉田满嘴牙!”
有限的炮弹带着复仇的火焰砸入日军进攻队形,暂时延缓了其攻势,但无法根本扭转战局。阵地依旧在一点点被压缩,伤亡数字不断攀升。
就在平安正面战线最危急、几乎快要被突破的时刻,西北方向,突然传来了密集而持续的炮声!而且听起来,炮弹的落点并非八路军阵地,而是日军的侧后方向!
“报告!晋绥军358团方向!对我日军左翼阵地和后勤车队进行猛烈炮击!”侦察兵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报告。
指挥部里的人都愣住了。楚云飞?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以如此大的力度参战?
李云龙也是一怔,随即猛地反应过来,扑到观察口,举起望远镜。只见日军侧翼阵地确实腾起阵阵硝烟,隐约可见混乱的人影和车辆。
“哈哈!天助我也!楚云飞这小子!总算干了件人事!”李云龙大喜过望,“不管他娘的是出于什么心思,这忙帮得太是时候了!”
吉田联队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侧击打懵了。其左翼和后勤骤然遇袭,攻势为之一滞。前线指挥官不得不分兵应对,甚至开始犹豫是否要继续强攻。
李云龙岂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战机!
“吹冲锋号!全线反击!给老子把鬼子打回去!”他声嘶力竭地下达了命令!
嘹亮的冲锋号响彻战场!已经精疲力尽、伤亡惨重的八路军战士们,看到日军侧后方的混乱和听到反击的号角,顿时爆发出惊人的勇气!
“兄弟部队支援我们了!冲啊!”
“杀啊!为牺牲的战友报仇!”
战士们如同猛虎下山,跃出战壕,向陷入混乱和犹豫的日军发起了决死的反冲击!刺刀、大刀、甚至工兵铲都成了武器。日军腹背受敌,军心浮动,攻势彻底崩溃,狼狈地向后溃退。
八路军一举收复了大部分失地,并将战线向前推进了数百米,一直将日军赶回了其进攻出发阵地才停下脚步。
当枪炮声渐渐平息,夕阳的余晖洒满战场时,平安县城外围已然是一片修罗场。焦土遍地,硝烟弥漫,残破的武器和双方士兵的尸体交织在一起,诉说着战斗的残酷。
独立第二师守住了阵地,挫败了日军“秋风”行动的主力进攻,但这胜利的代价,沉重得让人窒息。
各团报上来的伤亡数字触目惊心。主力团减员普遍超过三分之一,许多战斗骨干牺牲,建制被打乱。弹药几乎消耗殆尽,尤其是炮弹和手榴弹。
李云龙和赵刚走上阵地,看着战士们默默地抬下伤员,收敛烈士遗体,看着那些年轻而苍白的面孔,两人的心情都无比沉重。
“老李……我们……守住了……”赵刚的声音有些哽咽。
李云龙默默地点了点头,望着满目疮痍的战场,沙哑道:“是啊……守住了……可多少好兄弟……没了……老子这个师长……”他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只是用力地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