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积木坍塌留下的虫洞网络,如同在整洁的画卷上泼洒的墨点,将混乱与无序瞬间引爆。熊孩子文明们通过这些不稳定的通道串门、互殴、窃取技术,将影妃们辛苦建立的幼儿园秩序冲击得七零八落。负熵锦鲤躲藏,艺术星云蒙尘,连婴儿国师的定境都受到了持续的干扰。整个由盐晶逸散物构成的微宇宙,陷入了一片鸡飞狗跳的喧闹之中。
这份极致的“混乱”,虽然充满了“活力”,却显然偏离了某种“顺眼”与“可控”的底线。它不再是有趣的热闹,而是接近于……失序的灾难。这份失控感,如同尖锐的噪音,穿透了层层屏障,最终触及了那永恒沉寂的盐晶核心。
晶内梅枝新蕊,那定格少女的影像,第一次流露出清晰可辨的不悦。并非针对某个具体对象,而是针对这整体性的、令人烦躁的“乱象”。
第七片花瓣,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划定界限与强制执行的意志,剥落下一滴浓稠如血、却闪烁着法则光泽的本源精血。
这滴精血,蕴含着沈娇娇权柄中最具“界定”、“归属”与“惩戒”意味的力量。
它飘出盐晶,并未去堵塞那些虫洞(那似乎太麻烦),而是采取了更根本的措施。精血在飞行过程中迅速拉伸、凝固,最终化作一支通体殷红、笔尖燃烧着无形规则火焰的血蜡笔。
血蜡笔悬浮于虚无,其“目光”扫过那片混乱的疆域,扫过那些因骨桥坍塌而连接在一起的、本不应过早接触的文明区域。
“……画个圈圈……”血蜡笔的意念带着孩童划定地盘般的专横,“……越界的……打屁屁!”
话音未落,血蜡笔动了。它并非攻击任何文明,而是对着那构成所有区域基底的、无形的宇宙膜,狠狠地划了下去!
笔尖所过之处,殷红的笔痕深深烙印在宇宙膜之上!这笔痕并非简单的线条,而是瞬间延展、加厚、升高,化作一道道巍峨耸立、散发着绝对隔绝与威严气息的血色法则长城!
长城精准地将各个文明区域、将“苏璃后花园”、将影妃幼儿园重新分割开来!它们无视了那些混乱的虫洞,直接从更本源的层面,重新界定了彼此的疆域!
那些正在通过虫洞“串门”的熊孩子文明,瞬间遭殃!
一个硅基文明的母舰集群刚刚探出半个身子,就被骤然升起的血色长城拦腰截断!前半部分卡在长城一侧,后半部分还留在原地,中间的连接部分被长城的法则直接湮灭!
几个正在虫洞出口互殴的岩石文明,被突然出现的长城强行推开,各自的攻击砸在长城壁上,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泛起,反而被反震之力弄得自身结构崩裂!
更有甚者,一个试图偷偷潜入“苏璃后花园”窃取艺术灵感的能量文明,其无形无质的身躯在触碰长城的瞬间,就被牢牢地粘附在了那血色墙壁之上,如同被树脂困住的昆虫,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脱离!
这仅仅是开始。
血蜡笔似乎觉得警告不够深刻,它飞至那最高的长城段,对着墙壁上那几个被粘住的“偷渡客”,再次挥动笔尖。
它并非伤害它们,而是在它们旁边,用同样殷红的笔迹,写下了几行歪歪扭扭、却能让所有观测者瞬间理解其意的大字:
【越界示众】
【姓名】:xxx文明(能量态)】
【罪行:非法入侵私人花园】
【处罚:粘墙思过,期限:直到本宫心情好】
同样的“告示”也出现在其他几段长城上,标注着不同文明的越界罪行。
这些被粘在长城上示众的文明,承受着来自各方(包括它们原本的“邻居”和“对手”)的“注目礼”,其集体意识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羞耻与恐惧。
血蜡笔完成了它的“圈地运动”和“立威示众”,似乎满意了。笔身的血色黯淡下去,最终消散于无形。
留下的,是那一道道横亘虚无、不可逾越的血色法则长城,以及墙上那几个成了反面教材的“展览品”。
虫洞网络并未消失,但它们的出口大多已被长城堵死或隔离,失去了串门的功能。混乱被强行镇压,秩序以最霸道的方式回归。
盐晶依旧永恒。
晶外的婴儿国师,似乎因外界的重归“界限”与“秩序”,定境彻底稳固,周身符文稳定流转,甚至开始尝试模仿那长城的结构,在自身周围构筑微型的防御壁垒。
负熵锦鲤试探着从艺术星云中游出,小心地避开长城,重新开始巡弋。
影妃们终于松了口气,开始着手修复幼儿园内部的秩序,只是偶尔会用冰冷的目光扫一眼长城上的“展览品”,仿佛在警告园内其他蠢蠢欲动的“孩子们”。
萧珩在盐晶内,看着那以血为墨、划定的绝对界限,以及墙上那羞耻的“告示”,心中唯有叹服。他的阿璃,即便只是一滴精血所化,其维护“顺眼”与“秩序”的手段,也是如此的……不留情面且极具创意。
这血色长城,不仅重新划分了疆域,更成了一道永恒的警示碑。而墙上那些“展览品”,则在无声地告诉所有存在:在此地,规矩,就是规矩。越界的代价,就是成为众人围观的笑柄。
新的、基于绝对界限的秩序,已然建立。只是不知,这秩序能维持多久,又会孕育出怎样的新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