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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时泰听着父亲絮絮叨叨的嘱咐,其间夹杂着压抑的咳嗽,每一声都像锤子敲在他的心上。

他这才恍然明白,父亲所有的“逞强”,所有的“不留余地”,甚至不惜以身作饵去激怒亲王,原来……

原来都是在用自己的残躯和性命,为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铺一条能安稳活下去,甚至能逍遥快活的康庄大道!

巨大的冲击与如山父爱,让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汹涌澎湃的情绪,他猛地挣脱父亲的手,

“噗通”一声跪倒在冰冷的青石路上,不顾形象地连连磕头,额头瞬间一片青红。

“父亲!孩儿此前不晓事!浑浑噩噩,让您操心受累至此!

孩儿……孩儿惟愿父亲身体安康,长命百岁啊!” 哭声悲切,闻者动容。

朱希忠吃力地弯下腰,将儿子扶起,看着他额上的淤青,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却更多是放下心事的坦然,他颔首道:

“好了,起来。我这把老骨头,一时半会儿还散不了,总得替陛下和内阁,把这湖广的风波,彻底料理干净。”

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气重新变得严肃:“这些时日,你哪儿也别去,就跟在为父身边,多看,多学。

有些事,现在明白,还不算太晚。”

朱时泰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和尘土,重重地点头,眼神中以往的纨绔之气褪去,多了几分沉痛与坚定。

朱希忠抬头看了看愈发阴沉的天色,仿佛在计算着时间,轻声道,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果决:

“把黎山王世子朱定炯,‘请’到锦衣卫千户所去。好生‘招待’,仔细审问。

总得从他嘴里,撬出点实实在在的东西,找个名正言顺的由头……把他爹朱定耀,一并送上路才是。”

武昌府,巡抚衙门。

晨曦微露,天际刚泛起鱼肚白,衙门外便已人声鼎沸,喧嚷如同集市。

作为三位钦差临时的行辕,这些时日巡抚衙门门前从未冷清过,衙内官吏对此早已司空见惯。

但驸马都尉邬景和向来眠浅,稍有动静便被吵醒。

他有些烦躁地撑起身子,斜靠在枕上,揉着隐隐作痛的眉心。

侍立在一旁的长随见状,连忙趋前低声问道:“驸马爷,可是被吵着了?时辰尚早,要不您再歇会儿?”

邬景和摆了摆手,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什么时辰了?”

“回爷的话,刚过辰时。”长随小心翼翼地回答。

邬景和失神地望了会儿窗外渐亮的天光,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惘然,没再说话。

这长随跟了他二十余年,最是懂得察言观色,见他神色,便猜到了七八分,试探着轻声问道:“爷……可是又梦到公主殿下了?”

离京之前,驸马特意绕道去祭拜了永康公主的陵寝。

自那以后,他便时常辗转反侧,魂梦相牵,至今心绪难平。

老仆深知其情——每次扫墓归来,驸马爷总要这般消沉好些日子。

无子嗣承欢,年岁渐长,愈发容易怀念故人,更何况是曾经举案齐眉、鹣鲽情深的恩爱夫妻。

嘉靖三十五年,邬景和前往祭拜,见公主坟冢荒草丛生,荆棘遍布,当场便潸然泪下。

而后他上奏世宗皇帝,陈情道:“狐死尚正首丘,臣托命贵主,独与逝者魂魄相吊于数千里外,不得春秋祭扫,拊心伤悔,五内崩裂。”

字字泣血,恳求世宗允他“长与相依,死无所恨。”其情之深,可见一斑。

见驸马依旧默然不语,长随贴心地将一碗温热的醒神汤放在床边小几上,

又示意小太监端来温水、青盐与牙刷。他轻轻唤道:“驸马爷,该起身洗漱了。”

邬景和这才从绵长的思绪中挣脱出来。

他接过热气腾腾的毛巾,敷在脸上,声音闷闷地从毛巾下传来:“外头大清早的,又在闹什么?”

贵人只需白日坐堂,他们这些轮值的亲随却要十二个时辰打起精神。

此刻被问起,长连忙回禀:“爷,是省里的那些士绅大户、地方官吏,还有……还有一些宗室子弟,聚在衙门外。

有喊冤的,有递状子弹劾的,沸反盈天,都是为了太师爷爷在下面州县……行事雷厉,积下的怨气。”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前几日风声传开,说太师爷爷带人闯了岷王城,在黎山王府里……

杀了不少宗亲!如今这些人算是找到了由头,串联起来闹事呢。”

各人有各人的称呼,下人之间都拣最威风的叫——这长随自幼爱听评书话本,觉得称呼朱希忠为“太师”,最是显赫气派。

提及此事,邬景和心中了然。

近来朱希忠领着锦衣卫,在湖广各州县可谓刮起了一阵血雨腥风,

无论士绅、衙门,还是王府,但有所涉,皆以铁腕处置,毫不容情。

效果固然显着,后患却也立竿见影。

不仅湖广上下对其恨之入骨,连中枢也不得不下发诏令,申饬其“务以《大明律》为凭,不得妄造杀孽,有伤天和”。

他们另外三位钦差,心知肚明朱希忠是来行“快刀斩乱麻”之事,并未出面维护,甚至也跟着公文斥责了几句。

然而看朱希忠那变本加厉、毫无收手之意的架势,恐怕是打定了主意,不打算将这满手的血腥和身后的骂名带走了。

也不知陛下究竟许了他何等重诺,值得他如此奋不顾身……

想到此处,邬景和取下毛巾,接过牙刷,鬼使神差地低声喃喃了一句:“你说……陛下的话,当真能作数吗?”

他前几日隐约听闻,陛下似乎答应了杨博让张四维入阁,最终却未兑现。

不知是空穴来风,还是确有其事。这让他心中不免对天子的承诺,也划上了一个问号。

那长随是心腹,闻言吓了一跳,连忙快步走到房门口,探出头左右张望,确认廊下无人,这才松了口气,返身回来。

他明白驸马爷在担忧什么,小声宽慰道:“爷,您与公主殿下合葬之事,乃是情理之中。

此等小事,陛下没有理由不允,您千万放宽心。”

邬景和叹了口气,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驸马与公主合葬,说起来是常例,但这常例也分情况。

若是驸马先逝,可先入葬陵园,地宫暂不封闭,待公主百年之后一同合葬。

然,礼法有云:卑不动尊。若是公主先已入葬,地宫封闭,驸马死后便不能再行开启,只能另择吉地安葬。

如今永康公主早已入土为安,他邬景和若想实现“死同穴”的夙愿,就必须有一个足以打破成例的理由。

或是为公主加封,另建陵园迁葬;

或是借口陵寝有损,启墓修葺,顺带将他安置进去……无论哪种,都需要皇帝特旨恩准,格外开恩。

这也正是他此番愿意放下清高,替皇帝来湖广走这一趟的真正缘由。

想他邬景和,武状元出身,文能撰青词邀宠,诗能独辟蹊径,文武双全,才华横溢,偏偏生就一副恃才傲物的性子。

当年世宗皇帝命他入西苑撰写青词,陪侍左右,他却以“不谙玄理”为由请辞。

世宗赏赐,他又以“无功受赏,惧增罪戾”推拒。

倨傲至此,若皇帝想用寻常的官爵利禄或是大义名分来驱策他,恐怕只会不欢而散。

但当今这位少年天子,一番言语,直击他心中最柔软之处,以追封公主、迁墓合葬这等私密而深情之事相托,他纵有千般傲骨,也难以抗拒。

不得不说,这位小皇帝看人,实在是精准得可怕。

一番洗漱穿戴,邬景和脑中反复思量的,尽是皇帝的心思与信用。

待到收拾停当,他才将诸般杂念暂且压下,推门而出。

临行前陛下曾有交代,待到朱希忠杀伐立威,引得怨声载道之时,便是他邬景和出面施恩、调和矛盾的时候了。

眼下看这衙门口的声势,火候已到,正是他该办正事的时候了。

邬景和信步走在连接后堂与前衙的连廊上,不时深呼吸,活动着手臂。

海瑞的踪迹最好找,这个时辰,他定然早已端坐于大堂之上,绝不会像自己这般贪睡养生觉。

果不其然,刚走到巡抚大堂门口,便见海瑞正襟危坐于公案之后,神情专注,仿佛这里本就是他的都察院大堂。

栗在庭也在,二人正凑在一处,低声商讨着什么。

见邬景和到来,两人停下话头,起身见礼:“驸马都尉。”

邬景和随意摆了摆手,他性子疏懒,不喜这些虚礼,径直走到近前,看向海瑞,切入正题:“海御史,岳阳王府那条线,查得如何了?”

他目光扫过海瑞清癯而刚毅的面庞,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陛下对他们这几位钦差,各有嘱托,但其中最纯粹、最无杂质的,恐怕就是海瑞了。

唯有他,是真正来依照《大明律》办事的。

陛下放手让海瑞去查,既要给死难的张楚城、汤宾一个明白交代,也要给朝廷、给天下督抚巡按,乃至给后来的办案者一个清晰的警示。

当然,比起最终能否查出所有隐秘,海瑞“在查”这个行为本身,或许更为重要。

陛下需要海瑞这块“刚正不阿”的金字招牌,来堵住悠悠众口,让那些心怀鬼胎、口服心不服之人,无话可说。

清流办案,方能不伤圣德啊!

海瑞不知邬景和心中转过的念头,听他问起,也不遮掩,坦然点头:“朱英琰谋逆之事,已有些眉目了。”

一听“谋逆”二字,邬景和精神一振。

海瑞站起身,引邬景和走到另一张摆放卷宗的桌案前,翻开一叠文书,侧身示意,口中条分缕析:

“排除其中一些显而易见的伪证与干扰,综合朱英琰遗留的书信、王府地窖中起获的物证,

被矿贼的供词、以及王府内部人员的证言,大致可以勾勒出轮廓。”

他顿了顿,手指在关键处重重一点,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

“调度水匪、联络洞庭守备丘侨、窥探行踪并最终组织袭杀张楚城与汤宾的,主谋确系朱英琰此人!”

邬景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栗在庭见状,接过话头,冷笑一声道:“其动机,一是源于当年中枢断了岳阳王的嗣位传承,王府直系宗室多年来一直怀恨在心;

二则是此次张给事中在湖广清查矿税,断了他们的财路。

两相叠加,再被某些人稍一怂恿,便悍然做下了此等弥天大罪!”

岳阳王府自天顺七年,末代岳阳王朱季境薨逝后,便再未册立新的郡王——

这也是为何一个辅国将军朱英琰,竟能代表整个岳阳王府的缘故。

这其中,便牵扯到所谓“中枢阻挠嗣位”的旧怨。

彼时岳阳王一脉男丁稀薄,仅剩朱均镗一人,虽是已故岳阳王之侄,但情况特殊,故而上奏英宗皇帝,请求承袭王位。

奈何英宗复辟后,对宗室态度大变,与礼部一拍即合,随便找了个“从未有以辅国将军进封郡王之先例”的理由,便将朱均镗打发了。

这倒也罢了,理由还算勉强说得过去。

可问题是到了孝宗朝,孝宗皇帝似乎全然忘了这茬,先后将宁藩、韩藩的辅国将军,册封为了石城王、乐平王和乐安王。

一碗水端得如此不平,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朱均镗自然不服,连续十数年上疏,言辞愈发激烈,愤懑之情溢于言表,坚请承继王位,否则誓不罢休。

为此,他还请动了楚王府的数位郡王为其站台,向孝宗说情。

最终孝宗不胜其烦,又换了个“侄子不能继承王位”的理由,强行结束了这场旷日持久的争执。

事情虽了,但刻骨的怨怼,恐怕在那时便已深种。

在岳阳王府的地窖中,甚至发现了一座诡异的巫蛊仪轨,几代皇帝的草人都被扎了个遍,其心中愤恨,可见一斑。

总之,证据链相对清晰,作案动机明确。

邬景和很识趣,并未追问栗在庭口中那“某些人”具体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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