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交代完想要表达的所有内容，心里松了一口气。
有了宋雪这个“大证人”，这一次“循环”她能够省去不少麻烦了，至少是省去不少口舌。
这么想着，秋水刚好看到宋雪拿起手机出去接电话了。
不用想，这个电话八成是宋巍打来的，有些情况，于公于私，这对兄妹都需要进一步交流。
秋水思索，这个世界还真的是小，全帝国有这么多警察，她偏偏在短短几天之内，就认识了一对警察兄妹，而且是在两个相隔千里的城市。
这事儿说给谁听，都感觉是个不可思议的故事。
翻出和王曼妮的聊天记录，秋水觉得脊背发凉。
纵使王曼妮已经不是“第一次”死了，但还是觉得心里面怪怪的。
一个活蹦乱跳、张牙舞爪的人，忽然之间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细思极恐。
【关山月：水儿，我和小荷刚回到酒店，你的行李怎么不见了？你去哪儿了？】
收到关珊的信息，秋水按照之前想好的说辞回复。
【秋水长天：大珊，我这边临时有事，晚上赶飞机，你们在这边继续玩，不用担心我。】
点击了“发送”，秋水有一丝空落落的。
最初那一个星期，她接到mike的电话，一个王曼妮自杀的消息搅得三人的青云山之行不得安宁，秋水觉得很过意不去。
这一次，她在关珊和陈荷早晨出发后，自己果断换了家临近机场的酒店，打算给好朋友们一个清静。
但愿是清静的。
酒店走廊一角，宋雪低声和哥哥宋巍交换了一些信息，两人达成共识，王曼妮之死虽然蹊跷，但实在是找不出秋水这边的作案可能。
——
帝都，A市警局。
“宋队，这个秋水真的和王曼妮的死没有关系吗？”
宋巍脸上的表情讳莫如深知，沉沉说了句。
“你知道这个秋水今天一整天都跟谁在一起吗？”
“谁？”
“宋雪。”
宋巍出身一个地地道道的警察家庭，他们家的两个孩子，宋巍以及他的妹妹宋雪，都是光荣的人民警察。
虽然兄妹二人在不同的城市任职，但这些事情都是警队里公开的秘密，也是一段佳话。
“乖乖，秋水这个女人简直神了呀。她这是怕我们怀疑她，所以故意找了个咱们的同行儿，来给她做不在场证明呀，而且还刁钻地找了宋队的妹妹。”
宋巍查了这么多年的案子，像秋水这样的事儿还是第一次遇到。
“宋队，会不会是间接作案？”
宋巍摇了摇头。
“刚刚小雪打电话告诉我，今天一整天她不光和秋水在一起，秋水的手机也始终都在她的手里。”
宋巍讳莫如深。
“换句话讲，今天秋水本人没有以任何形式跟王曼妮有过联系，也基本没有和外界有过交流。她们在酒店待了大半天，秋水一直在睡觉。”
听了宋巍的表述，其他年轻警察的眼中都写满了疑惑。
时间接近9点。
秋水仰躺在酒店的床上，盯着房间的灯带发呆。
这次“循环”，她改变了竞聘的结果，报警请警察保护王曼妮，依然没有改变王曼妮的死。
以此推论，机场的恐怖袭击，应该会“如约而至”。
一个人在不知情的前提下被人攻击，最多是惊恐，毕竟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已经死亡或受伤了。
但一个人在知情的情况下被人攻击，杀伤力和影响力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上。
首先，心理上这一关就很难过，是一种惧怕。
类似，明知很疼，还要挨刀，甚至连挨刀的时间都知道！
但是，秋水不能逃避。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这么做，秋水也是逼不得已。
为了再见到那个舍命相救的“神秘男人”，她必须乘坐这一班飞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之前恐怖袭击闹得那么沸沸扬扬，新闻媒体和民间自媒体千千万，竟然没人知道男人的名字和来历。
“秋小姐，我们是不是应该出发去机场了？”宋雪估摸着时间，提醒秋水。
“不急，飞机会晚点。”
“嗯？”
几乎就在秋水说话的同时，手机上接到了航空公司信息，飞机晚点。
“飞机真的延迟了？”宋雪简直要相信秋水能掐会算了。
“我早看了今天的天气预报，航班延误很正常的。”秋水找了个看上去还算合理的借口。
越是情况复杂，头脑越要清醒。
“算了，这个死了就算了，另一个可不能死。”秋水自言自语，宋雪被吓了一跳。
“还有人要死？”
“没，说着玩儿的。”
对于自杀，宋雪身为警察已经见怪不怪，现在人的压力都大。但对于秋水说的，去个机场都有危险，她一百个不相信。
从酒店临出发前，秋水犹豫了一下，确认衣服口袋里没有多出来什么玉佩。那基本可以断定，玉佩起码是在周三晚上10点之后出现。
出租车上，秋水望着窗外极速后退的夜色出神，没有人可以倾诉，她的这趟旅程是绝对意义的“亡命之旅”。
进入机场前，秋水深吸了一口气，算是给自己加油打气。
“宋警官，如果……一会儿里面有人要杀我，你不用奋不顾身救我，让我去死就好。”犹豫再三，秋水还是这么对宋雪说。
宋雪诧异。
这话在任何人听起来，怕都会觉得是疯话。
她感觉秋水好像没啥求生意志，这对宋雪的职业素养是个挑战。
哪有群众这么不在乎自己生命的？除非是第二个王曼妮。
“秋小姐，现在治安很好的，哪有那么多歹徒冲出来在公共场合杀人？全世界每年也没几次，你是精神太紧张了。再说了，这里安检很严格，刀具枪械根本不可能带进去。”
秋水只能应付地点点头，现在连位面循环系统都出现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再者，就算有人要伤害你，我也会挡在你的前面。因为，我是一名警察。”
“……”
秋水的心情难以名状，停顿了好久，说了声沉甸甸的“谢谢”。
抱歉，她无法告诉宋雪，这一行拉上她，不只是为了安全，也是为了借助警察的眼睛，发现更多线索，走出迷局。
按部就班办理了登机牌、过了安检，秋水一路上四处打量，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事。
跟着秋水的宋雪一开始还很警惕，后来越发觉得秋水有被害妄想症了。
这么严格的安检，怎么可能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