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苏晚依旧带着早餐准时出现在顾琛的公寓门口。今天她做了 培根芝士蛋堡 和 牛油果奶昔 。蛋堡的面包胚烤得微酥，夹着焦香的培根、流心的煎蛋和融化的芝士片；奶昔则打得细腻顺滑，点缀了几颗新鲜的蓝莓。
顾琛开门时，看起来比平时放松些，穿着舒适的灰色棉质长袖t恤和居家长裤，头发柔软地搭在额前，少了几分工作时的冷峻，多了些居家的柔和。
“早。”他接过她手中的袋子，很自然地侧身让她进来。
“早呀，顾医生！休息日快乐！”苏晚笑眯眯地跟进，熟门熟路地帮忙摆好早餐。
两人在晨光里安静地享用完这顿丰盛的早餐。顾琛吃掉了整个蛋堡，奶昔也喝了大半，显然对她的搭配很满意。餐后，他像昨天一样，自觉收拾了餐具。
苏晚托着腮，看着他清洗杯子的背影，心里那个盘算了一早上的小计划开始蠢蠢欲动。等他擦干手转过身，她便开口，声音带着轻快的试探和明显的期待：
“顾医生，看你今天休息，天气又这么好……”她眨眨眼，指向窗外明媚的秋阳，“老闷在家里多可惜呀。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顾琛擦拭手指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眼看她。出去？在他的概念里，休息日意味着补觉、看书、整理文献，或者去健身房。单纯的“出去走走”，似乎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苏晚看出他的犹豫，立刻祭出更有吸引力的理由：“我知道一个特别棒的地方！离这儿不远，有个超大的周末有机农贸市场，这个季节有很多当季的新鲜果蔬、本地蜂蜜、还有手工烘焙！我们去逛逛，顺便……为接下来几天的‘合作餐饮’采购点灵感食材？保证比超市有趣多了！”
她巧妙地将“出去走走”与他们的“共同生活项目”——吃饭联系在了一起，让这个提议听起来既像是休闲活动，又带有实践意义。
顾琛的目光落在她亮晶晶的、盛满邀请的眼睛上，又掠过窗外湛蓝的天空。他想起昨天一起做饭时的轻松，想起冰箱里需要补充的食材，也想起她总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鲜活气息。
沉默了几秒，就在苏晚以为他又要习惯性拒绝时，他点了点头。
“好。”他言简意赅，“等我换件衣服。”
苏晚几乎要开心地跳起来，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用力点头：“嗯！不急，我等你！”
顾琛很快换了一身外出的衣服——简单的深色休闲裤，米白色针织衫，外面套了件薄款的卡其色风衣，衬得他身形越发修长挺拔，少了几分医生的严肃，多了几分清俊的书卷气。
苏晚看得眼前一亮，心里的小鹿又开始乱撞。
两人一起下楼，走向小区门口。秋日的阳光暖融融的，微风和煦。这是他们第一次在非“送餐”或“回家”的情景下并肩走在阳光下。
农贸市场果然如苏晚所说，热闹非凡，充满了鲜活的生活气息。各色摊位琳琅满目：堆成小山的南瓜和红薯，带着露水的绿叶蔬菜，散发着浓郁果香的苹果和柿子，还有售卖自制果酱、奶酪、新鲜烘焙面包的摊位。
苏晚如鱼得水，兴奋地穿梭在各个摊位前，不时拿起这个看看，那个闻闻，还能和摊主娴熟地聊上几句，问问产地和做法。顾琛跟在她身边，起初还有些不习惯这份喧闹，但渐渐也被这份生机勃勃感染。他看着她认真挑选番茄的样子，听她低声比较两种蘑菇的优劣，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顾医生，你看这个南瓜！好漂亮，回去可以做南瓜浓汤或者烤南瓜！”苏晚举起一个橙黄色的小南瓜。
“嗯。”
“哇！这个蜂蜜闻起来好香，是槐花蜜！兑水喝或者抹面包都绝了！”
“可以买一点。”
“顾医生，你喜欢吃蓝莓吗？这个看起来好新鲜！”
“……还行。”
他话不多，但每次她询问意见，都会给予回应，并且在她拿不定主意时，会给出简洁的建议，或者在她拿的东西太多时，很自然地伸出手接过购物袋。
逛到一家手工意大利面摊位时，苏晚被五彩的蔬菜面吸引住了。摊主热情地邀请试吃煮好的蝴蝶面。苏晚尝了一口，眼睛一亮，转头用叉子挑起一根，很自然地递到顾琛嘴边：“顾医生，你尝尝这个，菠菜汁做的，味道很特别！”
这个动作做得无比自然，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
顾琛看着递到唇边的面条，和她期待的眼神，微微怔了一下。周围人来人往，喧闹嘈杂。但他只是略一迟疑，便微微低头，就着她的手，吃掉了那根面条。
“怎么样？”苏晚追问，眼睛亮得像星星。
“……不错。”他低声评价，耳根似乎有些不易察觉的微红。
苏晚满意地笑了，转身对摊主说：“请给我们称一些这个菠菜蝴蝶面，还有那个番茄味的通心粉！”
采购完毕，两人手里都提了不少东西，除了食材，还有苏晚坚持要买的、新鲜出炉的牛角包和一小瓶桂花糖浆。
回去的路上，阳光正好，树影斑驳。他们并肩走着，手里提着满满的收获，仿佛一对刚刚采购归来的寻常爱侣。
“今天很开心！”苏晚侧过头，对顾琛笑道，“谢谢顾医生陪我出来。”
顾琛目视前方，阳光在他长睫上投下细碎的光影。他轻轻“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补充道：
“东西买得不错。”
这大概是他能说出的、最接近“我也很开心”的表达。
苏晚听懂了，笑容比秋日的阳光还要灿烂。
她知道，这次“出去走走”，不仅仅是一次采购，更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约会。他们共同探索了新的地方，分享了食物，有了更自然亲近的互动。冰山不仅走进了温暖的厨房，也步入了热闹的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