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副院长说晚上有事，就是为了陪这位小姐吗？”她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尖锐的质问。
聂晚晚本来还在看戏，没想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她停下吃苹果的动作，挑了挑眉。
沈屿的脸色沉了下来。
“孙小姐，这是我的办公室，你在对我的客人指手画脚之前，最好先想清楚自己的身份。我的私事不需要向你解释。”
“客人？”孙明月冷笑一声，“我怎么看着不像客人，倒像是这里的女主人呢。”
聂晚晚闻言站了起来，她比孙明月高了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这位孙小姐，你管得是不是太宽了点？我是这里的客人还是女主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今天是来捐赠设备的，还是来查户口的？”
“你！”孙明月被她怼得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聂晚晚走到她面前，“还有，医院虽然欢迎社会各界的善心捐赠，但也不接受任何带有附加条件的交易。你如果真心想做慈善，就按照流程来。如果你想用这三千万来买沈副院长的晚餐时间，那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别说三千万，你就是拿出三个亿，他也没空。”
这番话说得孙明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难看到了极点。她从小被众星捧月，从没有人敢这么对她说话。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教训我？”她恼羞成怒地说。
“这里不欢迎你。”沈屿站了起来，他走到孙明月面前，虽然什么都没做，但那种强大的气场瞬间让孙明月感到一阵压迫。
“小李。”他朝门口喊了一声。
李助理立刻跑了进来。
“送孙小姐出去。另外通知行政部，所有来自赵凤阳女士及其公司的捐赠意向，一律驳回，我们医院不需要。”
“是。”李助理立刻应声。
孙明月彻底愣住了，她没想到沈屿会做得这么绝，连捐赠都直接拒绝了。这已经不是不给她面子，而是在当众打她的脸。
“沈屿，你别后悔！”她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沈屿连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他转身对聂晚晚说。
“我们走吧，这里的空气不太好。”
他说着拿起聂晚晚放在沙发上的包包递给了她。聂晚晚接过包，故意冲着脸色铁青的孙明月露出了一个胜利的微笑。
孙明月站在原地，看着沈屿和聂晚晚并肩走出办公室，她捏紧了手里的铂金包，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里。那眼神里的怨恨和不甘，几乎要凝成实质。
李助理走到她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孙小姐，这边请。”
孙明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那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每一下都带着怒火。
她气冲冲地走出医院大门，坐进自己的车里。
“大小姐，去哪里？”司机小声问。
“回家！”孙明月的声音冰冷。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赵凤阳的电话。
“妈，沈屿他拒绝了。还说以后我们家所有的捐赠，他们医院都不会再接受。”
电话那头的赵凤阳沉默了片刻。
“我早就跟你说过，沈家的男人，没一个好对付的。尤其是沈屿，他看着温和其实骨子里和他父亲沈敬言一样，又冷又硬。”
“那现在怎么办？妈，我咽不下这口气！还有那个聂晚晚把我羞辱了一顿，那个贱女人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孙明月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聂晚晚......”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当赵凤阳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经恢复了那种温润，但细听之下却带着一丝寒意。
“我明白了。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了，以后见到那个姓聂的女孩，也给我客气一点，能躲多远躲多远。”
“为什么？妈？”孙明月很不服气。
“她姓聂，是南城市长的妹妹，聂家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我们现在刚回南城，根基未稳，还不是和聂家那种人家正面冲突的时候。沈屿这块骨头不好啃，我们可以换个方法。明月你要记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时的意气用事，只会毁了我们全盘的计划。”
赵凤阳挂断了电话，她缓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院子里的花草，手指轻轻摩挲着腕上的沉香木佛珠。
聂家的人。
事情，好像变得比她预想中要复杂一些了。
沈屿那辆黑色的宾利平稳地驶离医院停车场。
午后的阳光透过前挡风玻璃照进来，在仪表盘上投下几块晃动的光斑。车内空调的冷气开得很足，将外面的暑热隔绝开来。
聂晚晚坐在副驾驶位上，侧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刚才在办公室里那股怼人的气势已经散了，现在只剩下一点莫名的心虚。
她偷偷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沈屿，他正专注地开着车，英俊的侧脸线条干净利落，金丝边眼镜的镜片反射着细碎的光。他脱了白大褂，此时只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整个人看起来斯文又温柔。
“还在想刚才的事？”沈屿忽然开口，视线依然看着前方路况。
“没有。”聂晚晚立刻否认，“我就是觉得那个孙明月有点可笑。她以为有几个钱就能买到一切吗？你可是沈屿耶，她也不去打听打听。”
这话说得有点像是在替他抱不平，又有点像是在炫耀自己很了解他。
沈屿嘴角似乎向上弯了一下。
“她想买的不是我，是沈家二少夫人的位置。”
“那她更可笑了。”聂晚晚撇了撇嘴，“那个位置是想买就能买的？而且她那副样子，苏阿姨肯定不会喜欢的。”
“嗯，我妈确实不会喜欢。”沈屿应了一声，然后话锋一转，“不过，你今天那句‘女主人’说得很有气势。”
聂晚晚的脸颊瞬间就热了。
“我那是……那是被她气的，一时口不择言。”她嘴硬道，“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顺便帮你解个围。”
“帮我解围？”沈屿慢条斯理地重复了一遍，他转动方向盘，车子平稳地并入另一条车道，“我怎么觉得，你更像是在宣示主权？”
“我哪有！”聂晚晚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一点，“沈屿哥你别胡说八道，我就是纯粹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是吗？”他语气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看来我得好好谢谢你这位女侠了。”
“不用谢，举手之劳。”聂晚晚故作大方地摆摆手。
“那不行。”沈屿说得一本正经，“聂女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要是不表示一下，传出去别人会说我沈屿不懂规矩。所以，为了感谢你今天的拔刀相助，我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