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恢复了安静，但气氛比之前更加凝重。
“对不起，对不起。”王丽颖连声道歉，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阴阳怪气地说：“妈她……她平时不这样的，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
“都怪我。”赵凤阳一脸自责，“我不该让瑶瑶离姑母那么近的，都怪我没考虑周全。”
苏婉宁快步走过来，拉着苏瑶的手上上下下地检查。 “有没有事？有没有吓到？”
“我没事，妈妈。”苏瑶摇头。
沈敬言的脸色已经沉到了极点，他看了一眼赵凤阳，又看了一眼沈明远。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敬言，你别生气。”赵凤阳急忙挽留，“今天的事是个意外，我……”
“凤阳。”沈敬言打断了她的话，“你的心意我们领了。” 说完，他便带着妻子和孩子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沈家老宅。
赵凤阳看着他们一家离去的背影，脸上的歉意和惊慌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幽深难辨的冷笑。
一直沉默的孙志豪走到她身边，低声说：“妈，您今天这出戏，演得不错。”
“这才只是个开始。”赵凤阳端起桌上那杯没喝完的红酒，轻轻晃了晃，语气带着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快意。
“可是这个苏瑶，好像不像您说得那么简单。”
赵凤阳眉眼温柔，唇边噙着一抹微笑；“没关系的，再坚硬的玉，只要找到裂痕，轻轻一敲也就碎了。”
沈敬言，苏婉宁，当年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
离开老宅的车队在沉沉的夜色中行驶，车厢内安静得只剩下平稳的引擎声。
加长宾利的后座，气氛有些凝滞。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沈砚舟，他侧过身看着妹妹，眼睛亮晶晶的。
“瑶瑶你刚才真是帅爆了，尤其是最后那句简直是绝杀，你没看到王丽颖那张脸，都绿了。”
他这么一说，车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苏婉宁揽着苏瑶的肩膀，脸上带着一丝担忧，但更多的是欣慰。
“刚才真的吓到妈妈了，但你做得对，有些人，你越是退让她就越是得寸进尺。”
沈屿也开口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
“瑶瑶，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不用自己硬扛，我们都在。”
“我知道。”苏瑶靠在母亲怀里，心里暖暖的。
坐在对面的沈敬言一直沉默着，脸色不太好看。他当然不是气自己的女儿，而是气沈明远和王丽颖的不识好歹，更气自己竟然没能早点看出端倪。
“那个赵凤阳，不简单。”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今天的晚宴，从头到尾都是她一手安排的局。”
沈澈接过了话头，他屈起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膝盖。
“从座位安排开始，她像是故意把我们一家人拆开，把妈安排在王丽颖身边，就是为了方便王丽颖借酒发疯。又把瑶瑶夹在她的两个女儿中间，用心不言而喻。”
苏瑶想了想补充道，“那个孙明月，一直在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句句都在挑拨。”
“还有奶奶最后那一下。”沈屿皱起了眉，“老年痴呆的病人情绪确实不稳定，但反应那么激烈，太反常了。会不会是有人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或者给她看了什么东西？”
“我当时离得近。”沈澈的眸色深了下去，“赵凤阳扶着奶奶的时候，手指在她手背上轻轻划了几下，像是在暗示什么。”
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
赵凤阳蛰伏多年，一回来就布下这样一个局，环环相扣，精准地挑动了沈家大房积压多年的怨气，将所有矛盾都引向了苏瑶和苏婉宁。
“爸，这个赵凤阳到底是什么人？”沈砚舟问。
沈敬言的思绪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
“她是你奶奶娘家的远房侄女，从小在赵家长大。当年……你奶奶很喜欢她......一度想让她嫁给我。”
苏婉宁闻言，握着苏瑶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
“后来我坚持要娶你妈妈，她大受刺激，没多久就远嫁去了东南亚，从此再没联系。我以为这件事早就过去了，没想到……”
“我会派人去查她这些年在东南亚的底细。”沈澈做了总结，“在查清楚之前，你们离她和她的几个孩子都远一点。”
车队驶入沈家庄园，众人各自回房。
沈澈牵着苏瑶上了三楼。
沈澈的书房极大，一面墙是顶天立地的书架，另一面是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庄园深邃的夜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气，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
他打开了书桌上一盏暖黄色的台灯，光线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今天真的没被吓到？”他走到酒柜前，倒了两杯温水，递给她一杯。
“没有。”苏瑶捧着水杯，摇了摇头，“只是觉得有点恶心。”
“以后这种场合，能不去就不去。”沈澈走到她面前伸手搂住她，“如果非去不可，就待在我身边，一步也别离开。”
他的指尖温热，触碰到她的皮肤带起一阵轻微的战栗。
“那个孙志豪。”沈澈的声音低了下来，“他看你的眼神，像看一件势在必得的猎物。离他远点，听见没有？”
“我又不傻，当然会离他远点。”苏瑶说，“倒是二哥，我看那个孙明月好像对他很有兴趣。”
“阿屿自己能处理。”沈澈对此并不担心，“他不喜欢的人，就算脱光了站在他面前，在他眼里也跟实验室里的标本没区别。”
苏瑶不禁被他这个比喻逗笑了。
她放下水杯，把脸埋在他带着雪松气息的胸膛上。
“阿澈。”她软软地叫他。
“嗯？”
“还好有你在。”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低下头。
他的唇覆了上来带着一丝凉意，起初只是轻轻的触碰，苏瑶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他用舌尖撬开了她的唇齿，长驱直入,勾缠住她无处躲藏的舌尖，吮吸舔舐，将她的气息一点点吞噬殆尽。
空气好像都被抽空了，她只能从他的唇齿间汲取赖以生存的氧气。
沈澈的手不知何时从她的脸颊滑到了脑后，让她无法后退。另一只手则紧紧扣住她的腰，将她完全禁锢在自己和书桌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