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萌已经吓得躲到了施雯佳的身后，脸色惨白，拉着她的衣角不停地抖。施雯佳和林琳也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一个软硬不吃的硬茬，一时间也有些骑虎难下。
“你这是在自找麻烦！”施雯佳咬着牙说。
“麻烦？”聂晚晚一步步逼近，“我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烦。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种背后搞小动作的垃圾。有本事当面跟人竞争，输了也算有风度。没本事就背后下黑手，丢人现眼。”
“你骂谁是垃圾！雯佳，萌萌，我们一起揍她。”林琳气急败坏地就要冲上去。
聂晚晚已经摆开了架势，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个冰冷的、带着怒意的男声，从礼堂侧门的方向传来。
“你们想干什么？”
声音不大，却像一道寒流，瞬间让舞台上的温度降了下来。
所有人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只见礼堂侧门那扇厚重的门被推开了一道缝，苏瑶正站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周身散发出的寒气，却清晰可辨。
而在她身边还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沈砚舟。
他一头银灰色的短发在昏暗的光线里格外醒目，双手插在口袋里，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看着舞台的眼睛，却冷得可怕。
聂晚晚看到他们，愣了一下。
而施雯佳、林琳和孟萌三人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她们怎么会在这里？
她们什么时候来的？
她们到底听到了多少？
苏瑶和沈砚舟缓缓走了进来。
苏瑶的目光扫过施雯佳三人，最后落在了聂晚晚身上，刚才她们的对话，她在门口听得一清二楚。
“谢谢你。”苏瑶对聂晚晚轻声说，语气真诚。
“不客气。”聂晚晚冲她爽朗一笑，“举手之劳。我就是看不惯她们这种行为。”
沈砚舟的目光则像刀子一样，刮过施雯佳三人。
“刚刚的话，我们都听见了。”他的声音很平淡，却带着一股让人心悸的压迫感。他走到舞台下方，抬起头，目光像看死人一样看着施雯佳，“副市长的女儿？施建国……我记住了。”
施雯佳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不是的……三少，你听我们解释……这是一个误会……”孟萌慌乱地开口，声音都在发抖。
“误会？”沈砚舟笑了，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我妹妹的乐谱忘在这里，我们回来拿。没想到能看到这么一出好戏。”
他一边说，一边迈步走上舞台。林琳和孟萌吓得连连后退。
沈砚舟没有看她们两个，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施雯佳身上。
他走到她面前，停下脚步，“你手里拿的什么？”
施雯佳手里的胶水管，“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沈砚舟低下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胶水，然后又抬起头看着她。
“想毁了这架钢琴？”他缓缓开口，“还是想毁了我妹妹的演出？”
“我……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施雯佳的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从头到脚一片冰凉。
沈砚舟的眼神像一把冰冷的刀，带着暴怒缓慢地在施雯佳惨白的脸上刮过。
“我……”施雯佳被他看得浑身发抖，恐惧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的理智，她甚至想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三少，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旁边的林琳“扑通”一声就想跪下，却被沈砚舟更冷的一瞥给吓得僵在原地。
最懦弱的孟萌已经开始小声地抽泣。
“滚。”沈砚舟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道赦令。
施雯佳三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从舞台上跑了下去，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她们踉踉跄跄地冲出大礼堂，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的暮色中。
直到她们的脚步声彻底听不见，舞台上的紧张气氛才稍稍缓和。
沈砚舟收回目光，脸上的冰冷迅速褪去，转头看向苏瑶时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瑶瑶，你没事吧？有没有吓到？”
“三哥，我没事。”苏瑶摇摇头，她的目光越过沈砚舟，落在了那个还站在舞台上的粉衣女生身上。
那个女生也正好奇地看着他们，大大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坦然和一丝探究。
沈砚舟顺着苏瑶的目光看过去，也打量起那个女生。他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觉得有点眼熟。
“哎？”他挠了挠自己银灰色的头发，“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苏瑶眼睛一亮，“游乐园？”她试探着问沈砚舟。
“对！游乐园！”沈砚舟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鬼屋门口，你跟你那个厉害的哥哥，教训几个插队的混混！”
“那天你们也在场？”聂晚晚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像月牙一样，“没想到这么巧。”
一种奇妙的缘分，让苏瑶的心里升起一丝暖意。那天她和二哥三哥一起去游乐园，在鬼屋门口看到了这个见义勇为的女孩。当时离得远，只觉得她很漂亮，很有正义感。没想到今天她又一次站了出来，还是为了维护自己。
“你好。”苏瑶主动走上前，站在聂晚晚面前，伸出了手，“我叫苏瑶，艺术系新生。今天谢谢你。”
聂晚晚看着她伸出的手，愣了一下，随即也大方地伸手握住。
苏瑶的手指纤长，带着一丝凉意。
“你好，我叫聂晚晚，也是新生，文学系的。”她笑嘻嘻地说，“不用客气，我就是看不惯她们那种背后搞小动作的人。换成是别人，我也会管的。”
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明亮又坦率，让人心生好感。
“不管怎么样你帮了我。这个人情我记下了。”苏瑶认真地说。
她很少主动与人结交，但聂晚晚身上的那股子飒爽和坦荡，让她由衷地欣赏。
“哎呀，哪有什么人情不人情的。”聂晚晚不在意地摆摆手，“我就是觉得，那个叫施雯佳的，挺可笑的。自己没本事，就想着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毁了别人的努力。这种人就该当面给她戳穿，让她没脸。”
“你说得很对。”苏瑶轻轻点头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