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的话像一根冰冷的针，扎破了刚刚凝聚起的一点暖意。
林凡心头一紧，面上却努力维持着镇定。他抬起头，迎上小姨子那审视的目光，平静地回答：“没干什么，下班就直接回来了。可能是最近睡眠好了点，人没那么累了吧。”
他不能说实话，那个真相太过惊世骇俗。在拥有足够的力量自保和保护他人之前，这个秘密必须烂在肚子里。
“睡眠好？”苏晴显然不信，漂亮的眉毛挑得更高，语气更加尖锐，“我看你是心里有鬼吧？昨天那么晚，今天又神神叨叨的……林凡，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做对不起我姐的事，我……”
“小晴！”苏婉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语气带着少有的严厉，“够了！凡子不是那样的人。”她走到林凡身边，虽然没有多问，但眼神里充满了无声的信任和支持。
林凡心中一暖，握住苏婉的手，对苏晴淡淡道：“我知道你为你姐好，但我心里有数。”
苏晴看着姐姐维护的样子，又看看林凡那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带着某种难以言喻底气的眼神，一口气堵在胸口，冷哼一声，抓起包摔门而去。
小小的家中，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别往心里去，小晴她就是刀子嘴……”苏婉轻声安慰。
“我知道。”林凡摇摇头，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那被风水局净化过的、微不可查的清新气息让他纷乱的心绪稍稍平复。他意识到，仅仅是心态的转变和初步的修炼，就已经开始影响他周围的人和事了。这条路，注定不会平坦。
“啧，凡俗琐事，扰人清静。”猪八戒的声音带着不耐烦在脑海响起，“有这闲工夫，不如多练几遍吐纳！你那点微末道行，连只壮点的耗子都收拾不了！”
林凡苦笑，但心中的信念却更加坚定。
第二天，林凡照常去上班。踏入公司的那一刻，那种熟悉的、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再次扑面而来。但他发现，自己的感受似乎敏锐了许多。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主管王胖子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令人不适的、焦躁而充满恶意的“气场”，也能察觉到某些同事眼神深处隐藏的幸灾乐祸或漠然。
“林凡！滚过来！”王胖子的咆哮准时在办公区炸响。
林凡默默走过去，心中却在快速询问：“老朱，这死胖子今天火气怎么格外大？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别老盯着我？”
“哼，区区凡人，气息紊乱，肝火旺盛，心胸狭隘之相。”猪八戒不屑地点评，“你想让他不烦你？简单，看他那座位，背后正对走廊风口，乃‘吹背煞’，易惹小人，心神不宁。你把他左手边那盆半死不活的绿植，往右上角挪三寸，再把他桌上那乱糟糟的文件堆，稍微往左边整理一下，别挡住那个铜质笔筒……对，就那样，形成一个简易的‘聚烦扰’小局。不出半个时辰，自有‘好事’上门寻他，保管他没空再理会你这‘小角色’。”
林凡依言而行，借着送文件的机会，极其自然地将王胖子办公桌上的东西按照猪八戒指点的方位略微调整。动作细微，毫不引人注目。
做完这一切，他回到自己的工位，心中既有几分期待，也有几分忐忑。这玄之又玄的风水术，在实战中真的能起作用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林凡快要将这件事忘记时，公司大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穿着花哨、嗓门洪亮的中年妇女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直奔王胖子的办公室。
“王德发！你给我出来！你说，昨天跟我老公一起去‘应酬’的那个小妖精是谁？！……”
尖锐的质问声、哭闹声、拍桌子声瞬间充斥了整个办公区。王胖子显然没料到自家老婆会找到公司来，顿时慌了手脚，试图解释的声音被完全淹没。
整个部门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出闹剧，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拼命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
林凡也愣住了。他没想到效果来得如此之快，如此……立竿见影！而且这“好事”，居然是王胖子的家事！
看着王胖子在那中年妇女的连番轰炸下焦头烂额、面红耳赤，连解释都语无伦次的狼狈模样，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意，如同冰镇汽水里的气泡，咕嘟咕嘟地从林凡心底冒了上来！
爽！
太爽了！
他第一次，没有通过忍气吞声，没有通过卑微讨好，而是凭借着自己刚刚获得的、不可思议的力量，如此轻松，如此隐蔽地，就让这个一直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的家伙，尝到了苦头！
这种掌控局面，暗中扳回一城的感觉，是他过去二十多年人生中从未体验过的！这不仅仅是报复的快感，更是一种对自身力量的确认和欣喜！
整个下午，王胖子都被他老婆缠住，根本无暇他顾。办公室难得地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氛围。
林凡趁此机会，一边处理手头积压的工作，一边在心中默默运转猪八戒传授的吐纳法门。他发现，在这种心境平和、甚至带着一丝隐秘喜悦的状态下，感知和引导那微弱的“清气”似乎都顺畅了不少。工作效率也奇高，以往需要加班才能完成的任务，今天竟然在下班前就全部搞定。
下班时，林凡挺直了脊梁，在同事们或同情、或好奇、或依旧漠然的目光中，平静地走出了公司大门。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不再是昨日的灰暗，而是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暖意。
他深吸一口城市傍晚并不算清新的空气，却感觉胸中块垒尽去，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和隐隐的斗志在心底升腾。
力量！ 这就是掌握力量的感觉！ 哪怕只是最初级的、微不足道的一丝，也足以让他看到改变命运的曙光！
九年…… 他的目光投向远方车水马龙的街道，投向那林立的高楼之后广阔的天空。 时间紧迫，但他心中的恐惧，已被这初试牛刀的成功，冲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紧迫的、想要更快变强的渴望！
他握了握口袋里的玉佩，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此刻却觉得无比安心。 “老朱，谢了。”他在心中默念。
“哼，雕虫小技，何足挂齿。”猪八戒的声音依旧倨傲，但林凡似乎能感觉到，那语气深处，藏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满意。
“明日，教你真东西。”
林凡的眼睛，在夕阳下，亮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