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需要以为吗?无能都写在脸上了,哎呀,歪瓜裂枣。”
“呔,不许对孤和杜大人无礼哦。”杨盈瞪着眼睛说道,还挺可爱的。
“那就让他们看看,我们这帮歪瓜裂枣,到了安都之后,能闹出个怎样的天翻地覆来。”宁远舟说完,大家都在笑,只有杜大人心事重重。
“如意姐,你看,你能回来,大伙儿都很高兴,我和宁头儿最高兴。”元禄抬头看向任如意。
“刚才谢谢你。我也很高兴。”任如意走到扶手边蹲下,认真的说道。
“那就好。”
“桃太医可否借一步说话。”众人散去以后,杜长史叫住了桃舒。
“杜大人有何吩咐?”桃舒有些疑惑,这杜大人找她做什么。
“桃太医无需客气,你是心有沟壑之人,绝非寻常医者,此去安都,营救圣上之事,怕是还需要桃太医多多出力。”
“杜大人太高看我了,我并非什么心有沟壑之人,只是被送来凑数的罢了。”
“桃太医不必谦虚,你武艺高强,医术卓绝,行事内敛,只是你昨日在府衙那般锋芒毕露,想必你如今也已经走入了安国人的视线中。”
“杜大人是怕我给使团添麻烦?”
“并非如此,老夫看得出来,你之前一直极力隐藏自己,游离于使团之外,随时准备抽身离开吧。”
“是,事实上,我觉得这一趟根本就不该来,他杨行远但凡有一分担当,就该死在战场。
杜大人学富五车,史书中的教训,比比皆是,您更应该知道,若是他真的回到梧国,于梧国百害而无一利。”
杜长史伸手,让桃舒坐下说话。
“这世间的事,从来不是非黑即白,梧国上下君臣并非一心,圣上是国主,是一国的脸面,只要他还活着,这一躺便是非去不可。
你既然看得明白也当知道,便是圣上不能归国,梧国也会乱,而圣上正统的身份,反而能够很好的平衡这些问题。”
“前提是,他是一个拎得清的人,但事实并非如此。”桃舒直接问道。
“你说的没错,圣上并非是一个明君,但正因为人都有私心,他正统的身份,才十分的重要。
两国交战,各有损伤,天门关外还有北磐虎视眈眈,只怕北磐大军已经在路上,唯有尽快解决此事,让安梧两国尽快和谈成功,才有面对北磐大军的筹码。
使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但你没有,所以老夫恳请桃太医,到达安都之后,能够极力营救圣上。”
“你不信宁大人他们?”
“并非不信,人一旦有了感情,就有了软肋,昨日之事,是非对错并非系于一人,老夫看的出来,宁大人他们都是重情重义之人,但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更可能被感情牵绊做出不理智之事。”
“杜大人心怀天下,是桃舒浅薄了,北磐来袭事关两国百姓安危,确实是当前第一要事。
我既然是使团的一份子,该出手时我不会吝啬,您放心,我相信使团的每一个人也都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桃舒站起身对杜大人行礼。
这杜大人并非愚忠,而是看到了这背后的危机,是啊,一个能够平安活到致仕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是个酸腐之人呢。
杜长史没有再说什么,站起身回了桃舒的礼,这才回去收拾准备启程。
北磐来袭已经是板上钉钉,虽然她不能动用仙力,但武力也是不差的,虽不懂兵法,但一人喝退千军之事,她也不是做不到。
安国梧国是面对北磐最重要的防线,如今两国交战,死伤无数,北磐势必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能想到这件事的人想必也不在少数。
安帝本就在五年前,因要出兵宿国,和北磐有所勾结,二皇子被罚去天门关巡视,最后亲自扣开城门,迎北磐入关的事情,未必只是巧合。
“桃子,桃子。”
“怎么了?”桃舒回神,见任如意和杨盈都看着她。
“是你怎么了才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心事重重的,杜大人跟你说什么了?他是不是怪你招惹申屠赤了。”杨盈担心的看着她。
“没有,没事。”桃舒摇摇头。
“那是因为钱昭?你还在生他的气。”任如意问道。
“也没有,他只是做了他觉得应该做的事,你都不气,我有什么好气的。”桃舒摇头。
“你不对劲。”任如意一下就看出来了。
“有吗?”
“有,若是因为我,你不必如此。”
“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桃舒嘴角微微上扬,她是真的已经放下了。
“如意姑娘。”宁远舟的声音响起,任如意和杨盈推开车窗,看着外面骑马过来的宁远舟。
“听闻你内力不稳,是否需要在下替你查看一二。”
“要要要,当然要了,如意姐的伤,当然得快点好了,要不然进了安国可怎么办呀,我正好想骑骑马,宁侍卫,你跟孤换换马。”杨盈一听,立刻开口,比任如意还激动。
“好。”宁远舟脸上的笑,压都压不下去。
“我一个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太医在这儿,不比他来有用?”桃舒就是很无语。
“哎呀,桃子走啦,我们出去骑骑马,跑一跑,停车。”杨盈叫停了车队,拉着桃舒下车。
“啧。”桃舒无奈拿出一个帷帽给自己戴上,挡挡灰尘,还好她是骑马,不用自己走路,已经算不错了。
杨盈十分兴奋的和元禄分享,元禄又去叫于十三看,于十三看向钱昭。
“十三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对我抛什么媚眼。”孙朗怀里兜着一只兔子,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捡的。
“可能因为你抱的是只母兔子吧。”钱昭阴阳怪气的回了一句。
“嘿,你个老混账,我们离他远点儿。有病啊你。”孙朗说着还真策马往旁边挪了几步。
“难得见你出来跑马,还生我们的气呢?是我们混账了,你说要怎么才能消气?我们一定办到。”于十三骑马来到桃舒身边和她并肩同行。
“于大人说笑了,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倒是也不想出来,这不是腾地方给两个伤员了吗?”桃舒有些懒洋洋的,她是真没生气。
当她决定放下,自然一切过往都如烟云,不值得她耗费心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