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一点点水,除了颜色是红色的,没有其他的特别,我以为是掺杂的猎物的血。
正好没找到水源,我就喝了,结果又昏睡过去,直到我醒来,就遇上了两头嗝兽。”
那两头嗝兽云舒见过,确实很大,就连族长当时都说里巳很了不起,自己一次对上两头嗝兽还没死云云……
回神听里巳继续说。
“那是一种雪山特有的凶兽,平时很少出现。那次出现也比以往见过的体型要大不少。
我不得不兽化战斗,但就在那时候,我感觉到了不同……
我的兽形变大了,力量增强了,而且……我的意识也变得清醒。
但这也是为什么我跟两只凶兽打架还会受重伤的原因,”里巳苦笑。
“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增强力量和变大身体。一时间没改变过来,受了重伤……
后来就遇到了你们……再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云舒久久说不出话,没有红色雨雾,却在地洞中发生了某种变化……那里巳喝的水!
云舒只觉得暴殄天物啊直接……当时她们为啥就只淋雨,没喝呢……
现在后悔,是真的后悔,看来里巳兽化后的体型比族长和介森大叔还要大一点的原因在这!
“啊……”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你父兽阿姆呢?”
里巳摇头:“他们在我成年后刚分开没多久,意外死了。”
“啊……对不起我……”沉默再次降临,但这次带着某种沉重的意味。
“没事……”
云舒看着里巳,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沉默寡言的男人,背负着孤独而奇特的过去。
他没有族人,算是属于独行者,却跟随部落走出雪山,找到了归属。
里巳也在看着她。回忆讲到这里,他没有停下,反而向前倾身,目光灼灼。
那双异色的瞳孔在月晕石的光线下仿佛真的有星辉流淌。
专注而炽热,让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迁徙这一路,”他的声音突然压得很低,却每个字都清晰无比,“我的眼睛从见到你后就没挪开过。”
云舒的呼吸一滞。
“我看着你带领族人,寻找出路。
看着你整合分散的力量,让大家重新凝聚。
看着你一点点进步,从不适应到成为所有人的依靠。”里巳一字一句地说。
“我知道这一切有多不容易,云舒。我见过你在无人时疲惫的样子。
见过你为每一个决定反复思考的认真,也见过你在族人面前强撑的坚强。”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那枚精心制作的挂坠静静躺在他手中,在月光下流转着温柔的光泽。
“我确定,”他说,声音里有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非常确定,我想和你结侣,云舒。不是对强者的崇拜,也不是对领导者的追随,就是单纯的,作为一个雄性想跟雌性结侣”
云舒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
她看着里巳,看着他那双盛满星辉的眼眸,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所以,”里巳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那句心底里想过无数次的话。
“你愿意和我结侣吗?从此以后,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支持你。”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不是因为不确定,而是因为太过重视。
“我不要求成为你的唯一,我知道以你的能力,将来身边一定会有更多优秀的雄性。
但我希望……我是第一个被你选择的。”
这句话说得艰难,却真诚得让人心疼。
云舒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和妥协。
里巳为了她,愿意放下独占的本能,只求一个陪伴在她身边的机会。
石屋内安静得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能听到夜风吹过石屋角的呜咽。
云舒看着里巳,看着这个在雪山上独自生存了那么久、在地洞中经历了奇异变化的雄性。
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深情和期待,突然觉得一切言语都苍白无力。
“里巳……你不是以后会保护我,”云舒突然出声“你从遇到我后,就一直在保护我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里巳紧紧的握住了,他有些害怕,又有些小心翼翼的松了些力道。
她的手温软纤细,与他粗糙宽厚的掌心形成鲜明对比。
里巳反手握住时,感受到那微凉的指尖在自己掌中轻轻一颤,像受惊的小鸟,却没有抽离。
云舒抬起眼,对上他那双因紧张而微微收缩的异色瞳孔。
月晕石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将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勾勒得柔和了几分。
她看见他喉结轻轻滚动,看见他紧抿的唇线,看见那双总是沉稳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渴望与忐忑。
她忽然就不忍心再让他等待。
云舒开口,声音很轻,却在寂静的石屋里异常清晰,“我们……结侣吧!”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让那双异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瞳孔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震荡,然后发出令人心悸的光亮。
“你……”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要和我结侣?!”
“我说,我要跟你结侣。”她一字一句重复,这一次声音更加坚定。
甚至带上了一丝笑意,“不过……”
里巳的心又提了起来。
“不过什么?”他几乎是立刻问道,握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云舒没有急着抽出手,反而用另一只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
这个动作让里巳浑身一震,异色的瞳孔微微放大。
“我想……我们明天去巫祝那边先烙印图腾,等寒季过去,建好属于我们自己的石屋,再……在一起,好吗?”
里巳怔住了。
他设想过许多可能,被拒绝,被接受,甚至被要求与其他雄性竞争。
但他从未想过,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先结侣,再慢慢建造属于他们的家。
“好。”里巳几乎没有犹豫,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好,都听你的。”
他松开一只手,小心地将那枚挂坠托起。
月华般的丝线在昏暗光线下流转着柔和的光晕。
白色的兽皮,晶莹的毛发,坚硬的獠牙被巧妙地编织在一起,虽然简单,却还是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