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霄点击了【全部】。
几乎同时唐小蛮打了个寒颤。
她说不清那是什么，但直觉告诉她有杀气。
“这家伙……动作这么快？”她喃喃自语，收起了电话里的所有情绪，蓝眼睛里只剩下属于猎手的专注。她迅速切断了和叶凌霄的所有临时连接，将自己重新隐藏起来。
现在，她要重新评估这个危险的“合作者”。
……
安全屋。
空气里混着奶油的甜味和曲面屏亮着蓝光，桌上放着吃了一半的黑森林蛋糕。
唐小蛮盘腿坐在电竞椅上，穿着宽大的粉色卫衣，金色的双马尾搭在肩上。她刚激活了U盘里的“见面礼”和追踪程序，正紧盯着主屏幕上叶凌霄酒店房间的监控。
她看着他拿起U盘走到窗边，那平静的样子让她有些牙痒痒。
“装，继续装。”她小声嘀咕，咬了一大口蛋糕，“看你能撑几秒！”
她对自己的代码很有信心。加载条和弹窗只是开胃菜，后面还藏着十三重逻辑锁和追踪木马。只要叶凌凌霄试图破解或联网求助，她就能立刻抓住他的底细。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她停住了咀嚼。
屏幕里，叶凌霄连眉头都没皱。他平静地移动光标，在她藏得最深的调试后门像素点上——用她独有的敲门指令，连点了三下。
唐小蛮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不……不可能！”她失声叫道，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膝盖撞到桌子，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但眼睛却死死盯着屏幕。
她眼看着自己布置的上百个窗口瞬间消失，风扇的噪音也停了。
紧接着，叶凌霄敲下几行简洁的代码，不仅给她那个q版程序打了补丁，还顺手把她刚用过的后门，从根源上彻底焊死了！
干净，利落，精准得可怕。
他不仅看穿了她的把戏，还用一种“教育”的方式告诉她哪里做得不好。
一股羞愤冲上头顶，唐小蛮的脸瞬间涨红。她代号“幽灵”，竟然被人像教训新手一样……补丁了代码？
“混蛋！怪物！自大狂！”她抓起兔子玩偶捶了两下，胸口剧烈起伏。这种技术上的羞辱，比直接黑掉她的电脑更让她难受。
就在这时，内部通讯线路亮起，是叶凌霄加密过的通讯请求。
唐小蛮深吸一口气，压下砸东西的冲动，接通电话，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很得意：
“喂！我的开胃小菜，还合你胃口吗？”
“你的代码，漏洞太多。”
叶凌霄平淡的声音传来，浇灭了她强装的镇定。
“你！哼！那是我懒得写太复杂！对付你足够了！”
她嘴硬地反驳，心里却很虚。不能再跟他谈技术了，这家伙不是人！她立刻转移话题，索要龙门情报库的权限，这是她合作的核心条件。
当叶凌霄说“权限随时可以给你”时，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试探他的底线，问出“龙王内裤颜色”这种问题，结果被他一句“你看不到”堵了回来。
“切，没劲。”她撇撇嘴，心里有些失望。
然而，叶凌霄接下来的话，让她脑子嗡的一声。
“……你可以看到，欧洲黑暗议会的议长，上周二因为他最爱的咖啡杯被女仆打碎，调动了三个圣殿骑士团去彻查的全部内部报告。”
“……”
唐小蛮说不出话了。
房间里只剩下她粗重的呼吸声。她手里的叉子“哐当”一声掉在盘子里。
这不是权限高低的问题了！他到底渗透到了什么地步，才能掌握这种情报？这个男人掌握的力量，根本不是“黑客”能解释的！
一股寒意从她背后升起。
叶凌霄没给她震惊的时间，平静地抛出了那个词：
“唐小蛮，我们谈谈你的‘玲珑心’。”
轰的一声，她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伪装和算计瞬间崩塌。
他怎么会知道？！这是她最大的秘密，连爷爷都只是隐约察觉！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和戒备。
电话那头，叶凌凌霄的声音很平稳，却一字一句剖开她的防线：
“玲珑心，天生七窍……所以，你每天至少要吃三块高浓度的黑森林蛋糕，或者等量的甜食，才能维持大脑正常运转，不然就会头痛欲裂。”
“这个习惯，应该不是武侠小说里写的内容吧？”
啪嗒。
唐小蛮的手机滑落，掉在地毯上。
她僵在原地，浑身冰冷。
完了。
她在他面前，就像没穿衣服一样，所有秘密都被看穿了。这种感觉比任何网络攻击都可怕。
过了很久，她才颤抖着捡起手机，声音干涩地问：
“你……到底是谁？”
这一次，不再是好奇，而是恐惧。
然后，她听到了那个深埋记忆中的名字——唐惊鸣她的爷爷。
“……我师父，是他当年的朋友。”
“他留下一封信，托付我师父……照看一下他那个‘全天下最聪明，也最会惹麻烦’的孙女。”
原来是这样。
这是爷爷跨越了十年的守护。
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砸在键盘上。她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但剧烈的呼吸声还是传了过去。
她好像又变回了那个躲在爷爷怀里的小女孩，所有的坚强和伪装，在“托付”这两个字面前都碎了。
电话那头，叶凌霄沉默着，只是静静地听着。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里传来忙音，他已经挂断了。
安全屋里很安静，只有服务器的风扇声。
唐小蛮用力抹了把脸，蓝眼睛里的波动慢慢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悲伤，有释然，也有一丝安定感。
她看向屏幕上的监控画面那个男人！
他成了“自己人”，暂时因为过去的托付而联结在一起的盟友。
她深吸一口气，把最后一点蛋糕塞进嘴里，甜味让她混乱的思绪清晰起来。
现在不是闹情绪的时候。
叶凌霄已经对“万神殿”动手了。她交了投名状，底牌也被看穿了。
那么，她必须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玲珑心”的价值，稳固这份同盟关系。
她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手指落在了键盘上。
一个决定在她心中形成。
她要去碰一碰“万神殿”，主动出击。她要亲眼看看，这个盟友的力量有多可怕，也要让他看到，她唐小蛮，绝不是需要被庇护的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