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市刑警队，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烟灰缸已经堆满了，秦月瑶掐灭最后一根烟，烦躁地抓了抓短发。
她面前的白板上画满了线索，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名字：幽冥殿。
可每次快要摸到边的时候，线索就断了。
就像有人提前知道她要干什么一样，总能快一步证人失踪，监控损坏，数据被删得干干净净，手法专业得让她后背发凉。
“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副局长周海走了进来，脸色很难看，他没废话，直接把一份文件扔在秦月瑶桌上。
“看看这个。”
秦月瑶打开文件，瞳孔猛地一缩。
是一份封存令。
命令她立刻停止调查所有和“幽冥殿”有关的案子，卷宗全部封存。
“为什么？”秦月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椅子被撞得滑出去老远，“周局，我们马上就要抓到他们了！”
“马上？”周海疲惫地按了按眉心，指着白板，“你抓到谁了？除了几个不入流的小喽啰，你见过幽冥殿一个核心成员吗？”
“给我时间，我一定能……”
“没有时间了！”周海的声音猛地拔高，又立刻压低，好像怕人听见，“这是上面的命令别问，别查，把这事给我烂在肚子里。”
秦月瑶死死攥着文件，指节都白了。
“上面是哪？总得有个理由吧！”她不甘心地问。
周海看着她，眼神很复杂，有无奈，还有一丝说不清的忌惮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沉默了很久。
“月瑶，听我一句劝有些案子，不是你拼命就能破的对方的来头，我们惹不起。”
“我们的职责就是抓罪犯！只要在华夏犯了罪，就归我们管！”
周海转过身，叹了口气：“这水太深了，你再查下去，会出事的这是命令，也算是我这个长辈给你的一个忠告。”
他说完，没再看秦月瑶，转身就走。
办公室的门被带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屋里安静得可怕。
秦月瑶僵在原地，胸口堵得厉害，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火发不出。
她一把将桌上的文件扫到地上，抓起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
滨江大道，晚上的风吹在身上有点凉。
秦月瑶把车停在路边，心烦地走着江对岸的霓虹灯在水里晃来晃去，看得人更烦了。
她想不通。
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市局都怕成这样？
幽冥殿……
这个名字就像块石头，压在她心口。
就在这时，她眼角扫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不远处的江边护栏旁，叶凌霄正靠在那，手里拿着罐啤酒，看着江面出神。
他穿得很简单，黑t恤休闲裤，整个人好像和黑夜融在一起，但又透着一股谁也别靠近的气场。
秦月瑶心里的火“噌”一下就顶了上来。
她快步走过去，站到他面前，死死盯着他。
“是你干的，对不对？”
叶凌霄闻声回头，看了她一眼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秦队长，大晚上不睡觉，跑这来吹风？”他喝了口啤酒，声音很平淡。
“别跟我装蒜！”秦月瑶咬着牙，声音压得极低，“幽冥殿的案子，所有线索都被抹了！调查被强行中止！是不是你搞的鬼！”
这不是疑问，是肯定。
除了这个男人，她想不到谁有这么大的能量。
叶凌霄没承认，也没否认他又转头看向江面，风吹起他的头发，露出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那不是好事吗？”他淡淡开口，“帮你解决了麻烦，你应该谢我。”
“谢你？”秦月瑶气笑了，“叶凌霄，你把法律当什么了？那可是人命案！你凭什么插手？你这是妨碍司法公正！”
“法律？”叶凌霄终于转过身，正对着她。
他的目光很静，却让秦月瑶莫名地感到了压力。
“秦队长，你是个好警察，嫉恶如仇”他把手里的啤酒罐捏扁，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发出“哐当”一声。
“但你想没想过，为什么你查了这么久，连对方一根毛都摸不到？”
秦月瑶呼吸一顿。
“因为你用来抓鱼的网，太小了。”叶凌霄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嘲弄，“你要抓的不是鱼，而是鲨鱼要人命的。”
他往前走了一步。
秦月瑶下意识想退，脚却像钉在了地上。
“你以为你对付的是普通罪犯？”叶凌霄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锤子砸在秦月瑶心上，“他们杀人，用的不是枪他们做事，有自己的一套规矩。”
“那套规矩，不归你们普通警察管。”
秦月瑶嘴唇动了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想反驳，却不知道从哪驳起。周局的话，那些消失的线索，还有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好像都在告诉她，他说的是真的。
“有些黑暗，触之即死是你们管不了的。”
叶凌霄丢下这句话，看也没再看她，转身沿着江边走了。
秦月瑶一个人站在风里，浑身发冷她低头看着自己腰上的枪，第一次觉得这玩意儿，是这么的没用。
她的世界观在今天晚上，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口子的另一边，是一个她完全不懂，却又真实存在的黑暗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