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黎明曙光”启动还剩167小时。
在密林中短暂休整后，楚砚和林瑄与赵志刚制定了紧急计划。北极任务太过特殊，常规的军事行动极易打草惊蛇，他们决定组成一个小型精英小队秘密行动。
“我必须去，”林瑄坚定地说，“我父亲的研究可能至关重要。”
楚砚本想反对，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但看到她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点头同意。他们都知道，这可能是阻止全球灾难的唯一机会。
小队成员包括楚砚、林瑄、赵志刚，以及两位绝对可信的特种部队专家——电子战专家李锐和极地作战专家刘峰。五人小队轻装上阵，只携带必要的装备和武器。
通过夜鹰的协助，他们伪造了身份，以气候研究团队的名义搭乘民用航班前往挪威的朗伊尔城——世界上最北端的城市。从那里，他们将换乘提前准备的破冰船前往目标坐标。
飞行途中，林瑄反复研究陈刚给她的微型投影仪。除了坐标和倒计时，设备中还隐藏着一些加密数据，她正在尝试破解。
“有什么发现？”楚砚坐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杯温水。
林瑄揉了揉疲惫的眼睛：“我父亲的研究笔记中提到过一种‘神经频率干扰技术’，可以阻断控制信号的传播。但需要特定的设备才能实现。”
她调出一张设计图：“这就是干扰器的设计，但我们需要找到一种名为‘零点晶体’的特殊材料才能制造它。”
楚砚皱眉：“这种材料在哪里可以找到？”
“根据笔记，北极目标地点附近有一个废弃的苏联研究站，那里可能储存着这种材料。”林瑄指向地图上的一个标记，“我父亲在二十年前的‘黑翼行动’中原本就是要获取这种晶体。”
赵志刚走过来听到他们的对话，表情严肃：“所以二十年前的一切都与今天相关联。”
抵达朗伊尔城时，北极的极昼让时间感变得模糊。太阳低悬在地平线上，永不落下，给人一种超现实的感觉。
他们很快与接应人员会合——一位沉默寡言的因纽特人向导，名叫卡尼克。他将在接下来的旅程中带领他们穿越危险的冰原。
“你们的船已经准备好了，”卡尼克用带着口音的英语说，“但我要警告你们，你们要去的地方是受诅咒之地。冰原下埋葬着许多亡魂。”
破冰船“北极光号”是一艘中型科研船，装备齐全但不起眼。在卡尼克的指挥下，船只缓缓驶出港口，进入冰冷的北冰洋。
航行途中，林瑄继续研究他父亲的研究资料。随着更多数据的解密，一个惊人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黑翼联盟的创始人...是我父亲的老师，维克多·奥尔洛夫。”林瑄震惊地告诉其他人，“他曾经是苏联顶尖的神经科学家，冷战结束后失踪了。”
资料显示，奥尔洛夫坚信人类需要被“引导”才能避免自我毁灭，因此创立了黑翼联盟，旨在通过神经控制技术建立一个“有序”的世界。
“我父亲曾经是他的学生和助手，但在发现他的真实目的后试图阻止他。”林瑄继续阅读，“这就是‘黑翼行动’的真正目的——不是获取技术，而是摧毁奥尔洛夫的研究。”
楚砚若有所思：“所以杨振华背叛了任务，倒向了奥尔洛夫。”
经过一天的航行，“北极光号”接近了目标区域。这里的海面上漂浮着大大小小的冰山，在永恒的日光下闪烁着蓝光，美丽而致命。
“我们不能再前进了，”卡尼克指着雷达屏幕，“前面是密集的浮冰区，船只无法通过。”
倒计时显示还剩142小时。
“距离目标还有多远？”楚砚问。
“大约五十公里，”刘峰查看地图，“我们可以使用雪地摩托，但需要两天时间。”
就在这时，雷达显示后方有船只快速接近。
“不明船只正在靠近，”李锐报告，“速度很快，不是普通船只。”
楚砚通过望远镜观察，脸色顿时凝重：“是黑翼联盟的巡逻船！他们发现我们了！”
卡尼克立刻命令全速前进，试图利用浮冰区躲避追捕。但巡逻船显然装备更先进，灵活地穿梭在冰山之间，迅速拉近距离。
“准备战斗！”赵志刚命令道。
突然，巡逻船开火了，炮弹落在“北极光号”周围，激起巨大的水柱。
“他们想逼停我们，不是要击沉。”楚砚判断。
卡尼克努力操控船只，利用冰山作为掩护。在一次急转弯中，船体与冰山擦碰，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这样下去不行，”卡尼克喊道，“船体撑不了多久！”
危急时刻，林瑄突然想起父亲笔记中的一段内容：“冰下有通道！我父亲提到过，苏联研究站有一条水下通道可以直达主设施！”
卡尼克脸色一变：“你说的是‘恶魔之口’？那是个传说！”
“不是传说，”林瑄坚定地说，“给我看海图，我能找到入口。”
在林瑄的指引下，船只驶向一片看似普通的冰原。接近后，他们发现冰面上有一个几乎被积雪覆盖的金属结构。
“潜水舱入口！”刘峰认出这种苏联时代的设施。
时间紧迫，巡逻船已经逼近。他们决定冒险一试。
小队迅速准备好潜水装备，通过入口进入水下通道。就在他们关闭舱门的那一刻，外面传来巨大的爆炸声——黑翼联盟的巡逻船已经到达，并开始攻击“北极光号”。
水下通道阴暗而狭窄，只能容纳单人通过。他们排成一列，在卡尼克的带领下向前行进。通道内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增添了几分诡异气氛。
经过半小时的艰难前行，他们终于到达通道尽头，爬上一个垂直的竖井。顶部是一个气密门，幸运的是，电力系统仍在运行，门顺利打开。
他们来到的地方显然是一个废弃已久的研究站。走廊里积满灰尘，墙上的俄文标识已经斑驳脱落，但设施基本完好。
“苏联北极第7号研究站，”李锐辨认出墙上的铭牌，“冷战时期最神秘的科研前哨之一。”
根据林瑄父亲的地图，他们需要找到储存“零点晶体”的实验室。研究站规模庞大，结构复杂，如同一个地下迷宫。
在探索过程中，他们发现了许多令人不安的痕迹——一些实验室里还有未完成的研究项目，仿佛工作人员是突然撤离的。在一个房间里，他们甚至找到了保存完好的研究人员日记。
林瑄翻阅着日记，内容让她不寒而栗：
“1985年3月17日：奥尔洛夫博士的实验越来越超出伦理界限。他今天展示了一种能够完全控制动物行为的装置。我问他这是否可以用于人类，他只是神秘地微笑。”
“1985年4月2日：又有两名同事出现精神异常，整天喃喃自语关于‘新世界秩序’的疯话。我怀疑与奥尔洛夫的实验有关。”
“1985年4月15日：我发现了真相。奥尔洛夫不是在研究神经科学，而是在开发控制人类心智的武器。我必须阻止他，但向谁报告？这里的所有人都已经被他控制。”
日记在这里中断，最后一页只有潦草的几个字：“他们来了...上帝救救我...”
“看来奥尔洛夫在这里就开始了他的实验。”楚砚沉声道。
继续深入，他们终于找到了目标实验室。门上有一个复杂的电子锁，林瑄利用父亲笔记中的密码成功打开。
实验室内整齐排列着各种仪器，中央的防护罩内，一块散发着微弱蓝光的晶体静静悬浮着——那就是零点晶体。
就在林瑄准备取走晶体时，整个研究站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随后红色应急灯亮起，警报声回荡在走廊里。
“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赵志刚喊道。
李锐检查安全系统：“有人远程激活了基地的防御系统！所有出口都被封锁了！”
更糟糕的是，通风系统开始释放一种绿色气体。
“神经毒气！”刘峰认出这种气体，“找防毒面具！”
他们在实验室的储物柜中找到了老式但完好的防毒面具。戴上后面，林瑄迅速取走零点晶体，小心地放入特制容器中。
“现在怎么出去？”卡尼克问，“所有通道都被封锁了。”
楚砚检查地图，指向一条标记为“紧急撤离”的通道：“这里，但需要手动启动应急电源。”
小队在毒气弥漫的走廊中快速穿行，终于找到应急电源室。然而，里面已经有一个人在等待他们。
是陈刚。
“放下武器，”陈刚举着枪，表情复杂，“我不想伤害你们。”
楚砚缓缓放下枪，其他人也照做：“所以你最终还是选择了他们。”
陈刚摇头：“你们不明白。奥尔洛夫是对的，人类需要被引导。看看这个世界——战争、贫困、环境污染...只有统一的思想才能拯救人类。”
“通过奴役？”林瑄质问，“通过剥夺人们的自由意志？”
“什么是自由？”陈刚反问，“自由地选择自我毁灭？奥尔洛夫不是恶魔，他是救世主！”
就在这时，研究站再次剧烈震动，比之前更加猛烈。天花板开始坍塌，显然黑翼联盟决定宁可摧毁整个设施也要消灭他们。
在混乱中，陈刚突然调转枪口，向监控摄像头开火，然后快速在控制台上操作。
“快走！”他对惊愕的小队喊道，“我已经关闭了部分防御系统，东侧出口已经打开！”
“为什么？”楚砚不解。
陈刚的表情痛苦而矛盾：“因为...因为我也有家人。我女儿刚刚生了孩子...我不能让她的孩子生活在那种世界里。”
他递给林瑄一个数据芯片：“这是主控终端的具体位置和防御布局。告诉林建国...我很抱歉。”
随着又一阵剧烈震动，更大的坍塌开始了。陈刚推着他们向外走：“快！我掩护你们！”
小队沿着陈刚指示的路线狂奔，身后不断传来坍塌的声音。当他们终于冲出出口，回到冰天雪地中时，整个研究站已经在他们身后彻底坍塌，陈刚没有出来。
倒计时显示还剩121小时。
他们站在北极的冰原上，远处一座巨大的现代化建筑群在冰雪中若隐若现——那就是黑翼联盟的主控终端设施。
“我们到了，”楚砚轻声说，“最终战场。”
林瑄握紧装有零点晶体的容器，望向那座决定人类命运的建筑。
曙光即将到来，但它将照亮一个怎样的世界，取决于他们接下来的行动。
北极的风呼啸着，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土地上埋葬的所有秘密和牺牲。而新的事牲，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