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铄继续说道，“真要是清正廉洁的好官，百姓敬重还来不及，怎么会报复？只有那些苛扣百姓、贪赃枉法的人，才会怕被认出来。”
李严彻底明白了，站起身对着曹铄拱手：“大丞相的话让我茅塞顿开！属下这就回去，按您的建议进一步细化考核细则，保证让百姓满意、让官员服气！”
“不急。”曹铄叫住他，“细则拟定后，先在徐州试点，收集百姓和官员的意见，修改完善后再在全国推行。改革不能急，稳扎稳打才能长久。
华夏想要实现法治，分权、制衡、监督、透明一个不能少，透明的政治是要让百姓都看得清楚，而不是想法藏起来。”
“我明白！”
李严离开书房时，夕阳正照在庭院的柳树上，新抽的嫩芽泛着嫩绿的光。他手里的文书沉甸甸的，却不再是之前的沉重，而是充满了底气——他知道，这份考核细则一旦落地，将成为华夏官场的“标尺”，让“为民办事”不再是口号，而是实实在在的规矩。
而书房里，曹铄重新拿起百姓大会的筹备清单，嘴角露出了笑容。百姓大会定“制衡”，考核院立“标尺”，一外一内，一监督一考核，新华夏的制度根基，正在这些看似细碎的安排里，一点点变得坚实。
华夏二年的暮春，下邳城外的积雪早已消融，护城河的冰面化作粼粼波光，岸边的垂柳抽出嫩黄的新芽，连空气里都带着泥土与青草的清新。
此时的中原大地上，一项关键的新政正悄然落地——经过半年的推进，河北各郡已基本完成民选里长的换届，那些从百姓中选出来的里长，正站在治理的最前线，成了百姓与地方官府之间的“缓冲带”。
在常山郡的一个小里，里长王老汉前些日子就办了件大事：乡吏想以“修缮乡衙”为由，向每户加收一斗粮食的苛捐，王老汉得知后，连夜召集里中百姓商议，又联合附近三个里的里长，带着百姓代表找到乡官理论，还请来了当地民兵分队作证。最终，乡官的苛捐计划泡汤，廉政公署还专门派人来核查，将那名乡吏带走了。这样的例子，在河北各地屡见不鲜。
正如廉政公署署长田丰所说：“里长扎根百姓，民兵守护乡邻，这两股力量拧在一起，让不少乡、县官府不敢再像以前那样肆意欺压百姓。”
当然，问题也并非全无——有些里长识字不多，处理文书时力不从心；有些地方的乡官暗中刁难，故意拖延里里申报的民生事项。
但总体而言，民选里长的推行，让百姓真正有了帮助自己“说话的人”，也让新政的根基扎得更稳。这也是曹铄的坚持：每打下一块土地，必先推民选里长、再行新政，就是要让百姓从一开始就感受到“自己的事自己能做主”。
下邳城内，原下邳书院的匾额已被换下，新挂的“华夏大学”四字牌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校园里，工匠们正忙着修缮教室，书架上堆满了新印制的教材，连门口的公告栏上都贴满了招生启事——这所即将开学的大学，将成为华夏最高等的学府，这里不是世家子弟或者士族子弟专属，这里是华夏所有百姓都可以报读，这里只认成绩……
就在开学筹备的关键时期，陈珪与诸葛亮一道，走进了大丞相府的书房。
曹铄见二人前来，笑着起身倒茶：“汉瑜公、孔明，今日一同到访，可是为了华夏大学开学的事？”
诸葛亮微微颔首，却示意陈珪先说。陈珪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却眼神坚定：“大丞相，老夫今年已六十九岁，近来总觉得精力不济——批改教材时老眼昏花，开教育会议时坐久了便腰酸背痛，实在难以胜任教育部长的工作，想向您请辞。”
曹铄的目光落在陈珪满头的白发上，心里泛起几分感慨。陈珪任教育部长这几年，功劳不小：推动全国各郡建立小学，组织学者编写华夏新的书籍，在曹铄指导下，华夏正在建立一套全新哲学体系用于取代朝廷的儒学；打破世家对教育的垄断，让寒门子弟也能读书识字。这样一位老人请辞，确实是教育部的损失。
他沉吟片刻：“汉瑜公，您真的想好了？如今教育改革刚起步，正是需要您这样有经验的人掌舵的时候。”
“老夫也想再为新政出份力，可身体实在不允许了。”陈珪叹了口气，“前几日去广陵督查小学建设，来回不过几日，回来就病了两天，再硬撑下去，怕是要耽误正事。”
曹铄看向诸葛亮，征询他的意见。诸葛亮点头道：“陈公的身体状况，我也有所耳闻。失去陈公这位主心骨，对教育部而言确实是损失，但我们该尊重他的选择——如今天下太平，也该让老人家好好歇一歇，安享晚年。”
“既然您心意已决，孔明院长也支持，那么我没有理由不准你辞去教育部长的职务。”曹铄话锋一转，“但华夏大学刚更名，各项事务还在筹备，一时半会儿离不开您这样的元老。不如这样，您挂名华夏大学名誉校长，平日里给胡昭、徐岳他们当当顾问，不用坐班，有问题时他们上门请教，您看如何？”
陈珪闻言，眼睛瞬间亮了——名誉校长既有荣誉，又不用承担繁重的事务，还能继续关注教育事业，正合他意。
他连忙拱手笑道：“多谢大丞相！这样的安排，老夫满意得很！”
曹铄看着他舒展的眉头，也笑了：“您为教育事业操多年，这份功劳华夏不会忘。将来咱们对外开疆拓土，平定四方后，按规矩，有功之臣的名字可以用来命名地方——您老说不定能有个‘陈县’‘珪城’，让后世都记得您的贡献。”
“那老夫可就先谢过大丞相了！”陈珪笑得更开怀了，话锋忽然一转，“对了，大丞相，按规矩，教育部长的人选，我有人事建议权。老夫思来想去，觉得副部长仲谋（孙权）是个合适的人选。”
曹铄有些意外：“哦？为何推荐他？论学问，胡昭、刘彰、刘表等人都比他深厚；论资历，士燮、徐岳等人也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