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凝霜和紫陌衣与萧若冰，都齐齐看向了陈小凡。
她们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一丝惊讶。
特别是萧凝霜，萧凝霜身为元婴后期的大修士，缥缈宫的圣女，一向都是萧凝霜自己来做决定。
这还是第一次，在如此重大的关头，由陈小凡，如此斩钉截铁地发号施令。
但奇怪的是，萧凝霜心里竟然没有半分不快，反而觉得，陈小凡此刻的果断，让萧凝霜自己那颗因为刚才血腥场面而有些动摇的心，安定了下来。
小凡，你确定？
萧凝霜的声音依旧清冷，但仔细听，能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
确定。
陈小凡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萧凝霜师叔，那个魔修不简单。
他敢一个人进去，绝对不是去送死。
他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底牌，或者说，他对这第二层里的某些东西，志在必得。
陈小凡的目光扫过周围那些再次陷入观望的修士，压低了声音，但语气却无比严肃，这些人，成不了事。
刚刚被那个魔修一激，就想跟着我们后面捡便宜，现在被一个死人吓破了胆，又开始畏缩不前。
我们如果跟他们一起，真遇到了危险，他们不背后捅刀子就不错了，指望他们帮忙？
做梦。
这话说得极其不客气，但却是大实话。
紫陌衣和萧若冰两个年轻师姐，听得脸色微微发白。
她们虽然是宗门精英，但毕竟历练尚浅，哪里听过如此直白地剖析人心险恶的话。
那……那我们现在进去，不是更危险吗？
萧若冰小声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刚才那个人被活生生撕碎的场面，对萧若冰自己冲击太大了。
危险是肯定的。
陈小凡看了萧若冰一眼，难得地没有开玩笑，而是认真解释道，但你想想，为什么那个魔修要在所有人都被吓住的时候进去？
因为这个时候，是入口最‘干净’的时候。
没有人和他抢，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他进去之后，漩涡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是在利用所有人的恐惧，为自己创造一个最好的进入时机。
我们现在跟上，虽然同样冒着巨大的风险，但至少，我们是跟在一个知道路或者说有目的的家伙后面。总比像无头苍蝇一样，自己进去乱闯要好。
陈小凡心里想的其实更多。
那个魔修，绝对是个天大的麻烦。
陈小凡那最后的眼神，那无声的挑衅，已经表明了，他们之间，迟早要对上。
与其让这家伙在暗处，自己在明处，被他牵着鼻子走，不如紧紧跟在他屁股后面。
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只要被我逮到机会，管你是什么九幽地狱来的古老力量，先给你来个透心凉再说！
萧凝霜冰雪聪明，立刻就明白了陈小凡话里的深意。
萧凝霜深深地看了一眼陈小凡，心中对小凡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这家伙，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没个正形，但一到关键时刻，心思之缜密，判断之果决，远超同辈，甚至比许多老家伙还要厉害。
好，就听你的。
萧凝霜不再犹豫，清冷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杀伐果断，紫陌衣，萧若冰，跟紧了！
一入漩涡，立刻运转灵力护住全身，不要有任何保留！
是，师叔！
她们虽然还是害怕，但看到师叔和陈小凡都如此坚定，也只能咬着牙答应下来。
走！
陈小凡低喝一声，不再理会周围那些投来惊疑不定目光的修士，率先迈开脚步，朝着那巨大的空间漩涡走去。
萧凝霜紧随其后，两位师妹则一左一右，紧紧跟在萧凝霜的身后。
四人的行动，再次打破了现场的死寂。
看！
缥缈宫的人也动了！
他们……他们真的要进去？
疯了，都疯了！
没看到刚才那个人的下场吗？
可是，萧仙子可是元婴后期的大高手，也许她有办法呢？
那又如何？
空间通道里的危险是随机的，被传送到妖兽嘴边，你修为再高也得死！
人群中议论纷纷，有佩服的，有嘲笑的，但再也没有一个人敢跟上去。
陈小凡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
陈小凡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前方的空间漩涡上。
越是靠近，那股来自空间扭曲的拉扯力就越是强大。空气中嗡嗡的轰鸣声，仿佛就在耳边炸响，震得人神魂都有些不稳。
抱元守一，心神合一！
萧凝霜的声音及时传来，如同一道清泉，瞬间让心神有些晃动的紫陌衣和萧若冰清醒了过来。
陈小凡回头看了她们一眼，见她们脸色虽然苍白，但眼神已经重新变得坚定，这才放下心来。
陈小凡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自己的神魂之强大，远非普通修士可比。
这点空间威压，对他来说，就跟微风拂面差不多。
终于，四人来到了漩涡的边缘。
那扭曲的光芒就在眼前，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从里面甩出来的空间乱流，带着撕裂一切的力量，刮在护体灵光上，发出一阵阵“滋啦滋啦”的刺耳声响。
我先进，萧凝霜师叔你殿后，护住她们两位师姐。
陈小凡回头对萧凝霜说道。
你？
萧凝霜眉头一皱，我来开路！
不行！
陈小凡断然拒绝，师叔，你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万一进去的落点不好，第一个人就要面对最大的危险。
我皮糙肉厚，手段也多，比你更适合探路。
你实力最强，负责殿后，才能保证我们四个人不会在传送的过程中被冲散。
这番话合情合理，萧凝霜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萧凝霜只是觉得，让陈小凡冲在最前面，实在是有损自己身为长辈和强者的颜面。
别犹豫了，萧凝霜师叔。
陈小凡看着她，嘿嘿一笑，就当是师侄我，为漂亮师叔你探探路嘛，应该的。
一句漂亮师叔，让萧凝霜那张清冷的俏脸，微微一红。
这小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不正经！
但萧凝霜心中的那点芥蒂，却也在这句玩笑话中，烟消云散了。
那你自己，务必小心！
萧凝霜最终还是妥协了，叮嘱了一句。
放心吧！
陈小凡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下一刻，陈小凡收敛了所有表情，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陈小凡深吸一口气，体内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形成一道厚重的金色护罩。
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陈小凡没有丝毫停顿，一步，就那么踏入了那片扭曲而又致命的光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