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油钱？”
电话那头，萧红影握着手机的手指骨节泛白，整个人僵在了落地窗前。
听筒里传来的忙音嘟嘟作响，每一声都像是对她智商的嘲笑。
她的大脑在这一刻彻底宕机。
为了这辆车，她动用了红叶会埋在欧洲十几年的暗线，
甚至不惜以金融手段狙击那家德国车企的股价，才逼得那个固执的老太婆重启生产线。
她设想过无数种反应。
他或许会挑剔内饰的颜色，或许会嫌弃底盘太低，甚至可能因为车身太过招摇而训斥她一顿。
哪怕是被骂，她也认了。至少证明他在乎这份礼物的分量。
结果呢？
油钱。
他居然问她要油钱？
这就像是她倾尽全力，把一颗摘下来的星星捧到他面前，
满心期待地等着夸奖，结果对方看了一眼，随口问了一句：“这玩意儿能换两斤猪肉吗？”
一股前所未有的荒谬感顺着脊背爬上头皮，紧接着便是排山倒海般的挫败。
萧红影感觉喉咙里堵了一团棉花，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她慢慢蹲下身子，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手机滑落在厚重的波斯地毯上。
几个亿的跑车，在他眼里和路边扫码的共享单车有什么区别？
不，或许还不如共享单车，至少那玩意儿不用加油。
“呵……”
一声干涩的笑从她喉咙里挤出来。
她抬起手，盖住自己的眼睛，肩膀微微耸动。
输了。
彻底输了。
她以为自己很懂男人，以为权力和稀缺资源是通往征服之路的钥匙。
但在秦枫面前，这些所谓的“稀缺”，一文不值。
等等。
萧红影猛地抬起头，
真的是油钱吗？
以秦枫那深不可测的背景，他缺那几百几千块的汽油费？
绝对不可能。
上次是一百亿，这次是油钱。
其中的共同点是什么？
是钱。
萧红影站起身，在这个空旷的房间里来回踱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急促的声响。
他拒绝了国宴的排场，无视了绝版跑车的尊贵，却唯独对那个海外账户里的数字表现出了兴趣。
为什么？
他不需要她展示能力，他只需要她展示态度。
“我要的不是你觉得好的，而是我想要的。”
这句话突然在她脑海里炸响。
原来如此。
原来这就叫“恩赐”。
让他感到愉悦的，不是钱本身的购买力，而是“为他花钱”这个动作背后所代表的绝对顺从。
想通了这一点，积压在胸口的憋屈瞬间烟消云散。
萧红影深吸一口气，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威士忌，仰头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划过喉咙，点燃了她眼底的兴奋。
既然你要俗的，那我就俗给你看。
什么格调，什么品味，统统见鬼去吧。
她拿起手机，指纹解锁，熟练地打开银行App，输入了那个已经刻进脑子里的账号。
既然是油钱，那就得有个油钱的样子。
至于多少……
少了显得寒酸，多了又怕显得刻意。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片刻，随后坚定地敲下了一串数字。
十个亿。
未来的油费，买断了。
按下确认键的那一刻，萧红影竟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痛快。
……
天悦府，二楼露台。
秦枫翘着二郎腿坐在藤椅上，手里端着一杯刚刚研磨好的蓝山咖啡。
楼下的草坪上，那辆黑色的钢铁猛兽正沐浴在阳光下，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金钱味道。
但他连看都没看一眼。
这车确实不错，开出去炸街绝对拉风。
但这女人想通过这玩意儿来拿捏他的喜好，甚至企图通过展示财力来换取平等对话的资格？
那是做梦。
不把她的傲气磨平，以后怎么乖乖当提款机？
就在这时，放在小圆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
秦枫瞥了一眼屏幕。
【尊敬的客户，您的尾号xxxx账户于14:32分，收到一笔跨境转账，金额为：1,000,000,000.00元。备注：油费。】
与此同时，脑海中那个熟悉的机械音准时响起。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萧红影为您消费10亿龙国币！】
【恭喜宿主获得软饭积分：10,000点！】
秦枫挑了挑眉，嘴角的弧度慢慢扩大。
十亿的油费。
这女人，倒是比想象中聪明。
能这么快领悟到核心精神，不枉费他这一番敲打。
他放下咖啡杯，拿起手机，慢悠悠地编辑了一条短信。
只有两个字。
“谢了。”
点击发送。
把手机扔回桌上，秦枫伸了个懒腰，听着全身骨节发出的爆鸣声，心情大好。
一万点积分到手，加上之前的积累，又可以兑换不少好东西了。
这才是生活的正确打开方式。
……
几千公里外的龙京。
萧红影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两个字，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谢了。”
没有嘲讽，没有无视，更没有高高在上的冷漠。
这是认可。
这是奖赏。
那一瞬间涌上心头的满足感，竟然比她第一次独立谈成百亿并购案还要强烈百倍。
她感觉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在战栗。
之前的委屈？愤怒？
早就不翼而飞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找到了正确通关密码的狂喜。
她把手机贴在胸口，脸上露出了一个近乎病态的红晕。
原来这就是取悦他的方式。
简单，粗暴，却有效。
既然如此……
萧红影转身走到办公桌前，按下了内线电话。
“通知财务部，设立一个专项独立基金。”
“名字？就叫‘晨曦’。”
“哪怕公司资金链断裂，哪怕我要去卖大楼，这个基金里的钱也不准动。”
“我要它每天早上九点，准时向一个指定账户汇款。”
“金额……一个亿。”
挂断电话，萧红影看向窗外繁华的帝都景色，眼神变得异常坚定。
这就是她的早课。
这就是她的虔诚。
她要用这日复一日的“进贡”，在这个男人的生活里，凿下属于她的烙印。
……
时间就在这种奇妙的节奏中，一天天过去。
秦枫每天早上，都会准时收到一笔一个亿的“零花钱”，以及随之而来的一千点软饭积分。
他的软饭积分，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快地增长着。
这种被人用钱砸的朴实无华的快乐，让他感到非常满意。
这天下午，秦枫正躺在花园的躺椅上，享受着林语和林凝姐妹花的按摩服务，悠闲地晒着太阳。
生活，惬意得让他快要忘记了烦恼。
就在他昏昏欲睡之际，一个陌生的加密电话，打了进来。
来电显示，是一个位于紫金山的特殊号码。
秦枫的眼神瞬间清醒过来。
他坐起身，对林家姐妹示意了一下，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龙葵那标志性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冰冷声音。
“秦枫。”
“来一趟紫金山庄。”
“龙老要见你。”
龙葵停顿了一下，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复杂的意味。
“关于……萧红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