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没见，他好像没怎么变，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成熟。他看到我摇摇欲坠的样子，眉头立刻皱紧，上前一把抱住我，声音里满是心疼：“落闻，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他扶着我进屋，轻声说：“我看见新闻知道了一切，祉漫的事，还有温则延的事。两年了，我一直放不下你。我知道祉漫是你最好的朋友，她的去世对你打击很大，我放心不下，就过来看看你。”
听着他的话，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脸上，清晰地映出他眼里的担忧。
我伸出手，捧住他的脸，哭着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自嘲，我好傻，以前那么固执，那么倔强，死死守着那些没用的顾虑，最后呢？什么都没留下，什么都没得到。祉漫走了，我才明白，人活着，就不该犹犹豫豫，不该总往后看。
我凑近他，吻住了他的嘴。方嘉逸明显被吓到了，身体一僵，随即轻轻推开我，声音有些慌乱：“落闻，你喝醉了。”
“我没醉。”我摇了摇头，眼神清明了几分，“以前我问你，如果我有一天彻底疯了，什么顾虑都没有了，你还爱我吗？现在，我就是什么都不想再想了。”
方嘉逸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挣扎，有犹豫，但更多的是压抑不住的深情。他沉默了几秒，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却坚定：“我一直都放不下你，我爱你，我……”
不等他说完，我再度吻上了他的唇，得到回应的他双手扣紧我的腰肢，耳畔的呼吸逐渐变重，再也无法克制，这个吻带着积攒了两年的思念和心疼，缠绵又炙热。我在他温柔的攻势下，渐渐迷失自我……
第二天醒来时，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缝隙照了进来。我昏昏沉沉地睁开眼，头痛欲裂，身边的方嘉逸还睡着，眉头微微蹙着，像个孩子。察觉到我醒来，他也睁开了眼，脸颊瞬间羞红，伸手抱住我，小声说：“落闻，昨晚我们……”
我眼底透露出一丝慌张，昨晚我是有些喝醉了，冲昏了头脑，但我都认。我伸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嘉逸，昨晚的事你情我愿，你不用太在意。”
他愣了愣，坐起了身，神色有些不好，我从背后抱住他，“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这种事情自然而然……”
他打断我：“落闻，我怎么会不在意呢，我重视你才会想对你负责，可你怎么说的这么轻松。”
我松开了他，嘴角的笑渐渐消失：“我昨晚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什么都不在意了，我不需要你的负责，如果你以后还想来找我随时欢迎。”
方嘉逸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你真是疯了！”我冷笑了一声：“我要是不疯，我都不会让你碰我！我要是不疯，闪闪和你的事我还没忘呢！你又在这计较什么。”
他没想到我会变成这样，他眼神里既有失望又有不可思议，他随即下床穿好衣服，我闭上眼睛扶额只感到头疼。
他看向我，眼里闪着泪光，带着点悔恨的意味说：“江落闻，我就不该回来找你。”我看到他的眼泪掉落下来，随后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我鼻子酸了，生生把泪水咽了下去，我走进浴室，打开冷水，任由冰凉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刺骨的寒意让我瞬间清醒。我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又摸了摸手腕上祉漫的手链。
祉漫，你放心，我会带着你一起走下去，我们都会好好的……
林痣拎着给我带的新鲜草莓，刚走到我家门口，就撞见个身影怒气冲冲地从屋里出来。那背影挺拔，侧脸轮廓我再熟悉不过——是方嘉逸。
“方嘉逸？”林痣下意识喊了他一声。
可他像是没听见，眉头拧成疙瘩，眼底翻涌着怒火和失望，脚步没停，甚至狠狠踹了一下车门，引擎轰鸣着绝尘而去，尾气都带着股生人勿近的戾气。
林痣一脸疑惑地快步走进屋里，我刚裹着浴袍从浴室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发梢沾在颈侧，浴袍的米白色衬得我脸色更苍白，眼底的倦意藏都藏不住。
“落闻？”她把水果放在茶几上，目光扫过屋里的狼藉——玄关散落着两只空酒瓶，沙发上扔着件男士外套，地毯上还掉着个打火机，“刚才从你家出去的，真是方嘉逸吧？他怎么会来这儿？”
我拿起毛巾擦着头发，动作顿了顿，声音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嗯，他昨晚在这儿住的。”
“什么？！”林痣惊得提高了音量，眼睛瞪得圆圆的，伸手拽住我的胳膊，“你俩……”
我没否认，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水是凉的，像我此刻的心情。
“那他怎么脸色那么难看，跟谁欠了他几百万似的？”林痣凑过来，满脸不解，“你们吵架了？”
“是我把他气走的。”我放下水杯，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他说想对我负责，我告诉他不用，还提了闪闪的事，估计是戳到他痛处了，他临走前说，他就不该回来找我。”
我顿了顿，补充道：“以后，他大概不会再想见我了。”
林痣扶着额头重重叹了口气，看着我眼底的淡漠，终究没再多问——她知道我心里苦，有些事，外人终究没法干涉。“行吧，你心里有数就好。”
我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转移了话题：“我好些日子没去公司了，这几天多亏衡颜帮我照看，我得去一趟。”
“嗯，你去吧。”林痣立刻接话，语气放柔了些，“追追在我家好得很，沈屿泽专门请了个金牌月嫂，白天晚上都照着，吃喝拉撒都不用我操心，你完全不用担心。”
我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简单收拾了下，我化了层浓妆，试图遮住眼底的憔悴，才驱车赶往公司。刚走进办公室，就看见衡颜坐在我的办公桌旁看文件，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身上，衬得他眉眼温和。
他抬眼看来，目光在我脸上停顿了几秒，放下文件起身：“好些了吗？”
我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笑容：“嗯，好多了，让你受累了。”
“跟我客气什么。”他笑了笑，侧身让出身后的人，“对了，夏冉家里有事请了长假，这是秦峥，我新招的助理，以后专门跟着你。”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前的男生确实像刚毕业的样子，身形高挑挺拔，穿了件简单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干净的手腕。五官很周正，眉眼清朗，尤其是笑起来时，眼角有个浅浅的梨涡，显得格外干净阳光，鼻梁高挺，唇线清晰，整个人透着股少年气与成熟感交织的清爽。
“江总好。”秦峥朝我伸出手，笑容温和，声音清朗，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恭敬。
我握住他的手，他的掌心温热干燥，触感很舒服。“你好，以后麻烦你了。”我也回以一笑。
等秦峥出去收拾东西，我才开口：“我现在有些累了，以后我想退隐幕后，公司的事多招些人打理，我就偷个清闲。”
他看着我，有些不可置信，语气带着惋惜，“当初公司建成时，你是那么开心，事事亲力亲为，现在你真的要放弃你最热爱的摄影了吗？”
我垂下眼眸，指尖轻轻摩挲着办公桌的边缘，声音有些低沉：“当初我第一次拿起相机，是因为祉漫。是她发现我喜欢拍照，鼓励我坚持，我才慢慢爱上摄影，继而进入这个行业。如今她不在了，我每次看到相机、看到摄影棚，都会想起她，心里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我抬起头，对上衡颜的目光：“我不是要放弃，而是我对摄影的热爱，早就随着她一起埋入地下了。”
衡颜沉默了几秒，终究是叹了口气：“我尊重你的决定。”说着，他拿起手机，给人事发了招聘信息。
夜晚，我站在公司的阳台上，晚风吹拂着我的长发，城市的霓虹灯璀璨夺目，却照不进我心里的阴霾。我望着远处的江面，思绪飘得很远。
“落闻姐，在想什么？”一个清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回头，看见秦峥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递给我一杯。“没什么，就是吹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