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羽睁开眼。
血红的瞳孔盯着天花板上那些古老的符文。
魔法石的光芒很微弱，在黑暗中跳动，像是随时会熄灭的烛火。每一次闪烁都让那些符文的影子在墙壁上扭曲变形，仿佛活物在爬行。
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很慢，很沉。
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敲鼓，震得胸腔发疼。
体内的恶魔之力还在蠕动，黑红色的纹路在皮肤下若隐若现，像是无数条细小的蛇在血管里游走。那种被啃食的感觉还在，从骨髓深处传来，一点一点啃噬着他的生命力。
他深吸一口气。
空气里弥漫着魔法石特有的硫磺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那是死亡的气息，永远无法从这片土地上抹去。
然后慢慢坐起来。
动作很慢，每一个动作都要用尽全力。手臂撑在床沿上，肌肉在颤抖，骨头发出“咔咔”的声响。
卡洛斯坐在桌边，手里拿着那张羊皮纸。
碧蓝的眼睛盯着上面的符文和地图，眼神专注得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魔法石的光芒在他脸上投下阴影，让那张原本俊美的脸庞显得有些扭曲。
莱恩靠在墙边，握着长剑。
剑身上的裂痕在魔法石的光芒下很明显，密密麻麻如同蛛网，每一道裂痕都在诉说着刚才那场战斗的惨烈。他的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手指在剑柄上轻轻敲击，发出“哒哒”的声音，那声音在空间里回荡，像是某种倒计时。
空间里很安静。
安静得让人心慌。
只有三个人的呼吸声，还有魔法石发出的微弱“嗡嗡”声。
洛羽撑着床沿站起来。
脚刚落地，膝盖就是一软。
他咬紧牙关，硬是撑住了。黑红色的纹路从脚踝处蔓延上来，皮肤表面冒出白烟，散发着焦臭的味道。
“你他妈该躺着。”
卡洛斯抬起头，碧蓝的眼睛看向他。
“你的伤势还没好，体内的恶魔之力也需要时间平复。”他的语气带着某种关心，但眼神中闪过一丝什么——是警惕，还是怀疑？
洛羽冷笑一声。
“老子躺不住。”
他靠在墙上，血红的瞳孔盯着卡洛斯。那双眼睛在黑暗中格外刺眼，像是两团燃烧的火焰。
“老子有话要问你。”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那种平静下面藏着某种压迫感，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卡洛斯放下羊皮纸。
动作很慢，很谨慎。他的手指在羊皮纸边缘停留了片刻，然后才完全松开。
“说。”
他的声音也很平静，但身体已经微微绷紧，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攻击。
洛羽的眼神变得锐利。
“你说你在这里待了三年，一个人观察，一个人记录。”
他停顿了一下，血红的瞳孔死死盯着卡洛斯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但老子不信。”
这四个字落下，空间里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
卡洛斯皱起眉头。
“什么意思？”
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警惕，碧蓝的眼睛微微眯起。
洛羽推开墙壁，走过去。
动作很慢，但每一步都很稳。黑红色的纹路随着他的移动而蠕动，在地面上投下扭曲的影子。他走到桌边，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
桌子发出“吱呀”的声音，像是在承受某种巨大的压力。
血红的瞳孔直视着卡洛斯的眼睛。
两人的脸只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
“老子的意思是……”
他的声音很低，但每个字都清晰可闻，带着某种压迫感。
“你一个精灵，在冥府深渊活了三年，还能绘制出这么详细的地图，掌握死神的行动规律，甚至找到他的生命之源。”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更加锐利。
“你他妈到底是什么人？”
空间里的空气突然变得凝重。
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莱恩的手握紧了剑柄，身体微微前倾，随时准备出手。
卡洛斯盯着洛羽，碧蓝的眼睛里闪过无数种情绪——有愤怒，有委屈，还有一丝……恐惧？
“你怀疑我？”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那种平静是强撑出来的。眼神中带着某种危险的意味，像是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洛羽咧嘴。
那笑容带着某种嘲讽和压迫。
“老子不是怀疑，老子只是想知道真相。”
他直起身，双手抱胸。黑红色的纹路在手臂上蠕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你要老子帮你杀死神，但连你自己的底细都不肯说清楚。”
他停顿了一下，血红的瞳孔里闪过一丝什么。
“你让老子怎么信你？”
这句话像是一把刀，狠狠扎进卡洛斯的心脏。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
不是恐惧，是愤怒和委屈混杂在一起的复杂情绪。
他盯着洛羽，那双碧蓝的眼睛里燃烧着某种火焰。
“你以为我想隐瞒吗？”
他的声音突然提高，带着某种压抑已久的情绪。
“你以为我不想把一切都告诉你们吗？”
他猛地站起来，椅子被撞倒，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但我能说什么？”
他的拳头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血迹。
“说我其实不是一个人？说我还有同伴？然后呢？”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
“然后告诉你们，我的同伴已经死了，死在我面前，而我什么都做不了？”
他转过身，背对着两人。
肩膀在剧烈颤抖。
“你们不会懂的……”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
“你们不会懂那种眼睁睁看着同伴死去，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
洛羽的眼神变了。
那种压迫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复杂的情绪。
他看着卡洛斯颤抖的背影，沉默了很久。
“老子懂。”
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可闻。
卡洛斯猛地转过身。
碧蓝的眼睛直视着洛羽。
“你懂什么？”
他的语气带着某种愤怒和质疑。
洛羽抬起头。
血红的瞳孔看着他。
“老子说，老子懂。”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眼神中带着某种深入骨髓的痛苦。
“老子也眼睁睁看着重要的人死去，也什么都做不了。”
他停顿了一下。
“所以老子不是在质疑你，老子只是想知道真相。”
他走到卡洛斯面前。
“老子需要知道，你到底还隐瞒了什么。”
卡洛斯盯着他。
那双碧蓝的眼睛里闪过无数种情绪。
过了很久。
他深吸一口气。
“好。”
他的声音很低，但语气坚定。
“我告诉你们。”
他走到窗边，背对着两人。窗外是一片黑暗，偶尔闪过幽绿色的鬼火，像是死神的眼睛在窥视。
“你说得对，我确实不是一个人。”
他的声音很轻。
“三年前，我逃出翡翠森林之后，我遇到了一个人。”
洛羽的眼神一凛。
“谁？”
卡洛斯沉默了一下。
“一个和我一样想要复仇的人。”
他转过身，碧蓝的眼睛看着两人。
“一个圣者同盟的成员。”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复杂。
“他的名字叫……塞拉斯。”
这个名字落下，空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洛羽皱起眉头。
“塞拉斯？”
他想了想，摇头。
“老子没听过这个名字。”
卡洛斯苦笑。
那笑容带着某种悲哀和无奈。
“正常，他在圣者同盟里也不出名。”
他走回桌边，重新坐下来。动作很慢，像是身上背负着千斤重担。
“他只是个普通的情报官，专门负责收集冥府深渊的情报。”
他的眼神变得复杂。
“但他很强，强得可怕。”
莱恩的眼神变得警惕。
“他在哪儿？”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戒备。
卡洛斯的拳头握紧。
“死了。”
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是用血写成的。
“死在莉莉丝手里。”
洛羽的脸色变了。
“什么时候？”
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震惊。
卡洛斯抬起头。
碧蓝的眼睛里满是痛苦。
“两个月前。”
他的眼眶微微泛红。
“他为了掩护我逃走，被莉莉丝的亡灵军团包围。”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
“我看着他被撕碎，看着他的灵魂被抽取，看着他变成亡灵。”
他猛地站起来，拳头重重砸在桌上。
“砰——”
桌子剧烈震动，上面的羊皮纸和瓶瓶罐罐都跳了起来，有几个瓶子滚落到地上，发出“叮当”的碎裂声。
“我又一次眼睁睁看着我的同伴死去！”
他的声音在空间里回荡，带着某种歇斯底里的绝望。
“又一次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身体在颤抖，整个人都在颤抖。
“我看着他冲向亡灵军团，看着他的剑斩杀一只又一只怪物。”
他的声音哽咽。
“他对我喊——快走！带着情报离开！为我报仇！”
“我看着他被三只缝合怪包围，看着他的手臂被扯断，看着他的胸膛被撕开……”
他的眼泪流了下来。
“我听到他最后的惨叫……”
“我看到莉莉丝走过去，用那根该死的骨杖指着他的尸体……”
“我看到黑色的光芒笼罩了他，看到他的尸体扭曲变形……”
他的拳头握得更紧，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血花。
“我看着他站起来，看着他的眼眶里燃烧起绿色的鬼火……”
“那个曾经和我并肩作战的战友，变成了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洛羽盯着他，没说话。
但他能感觉到那种痛苦，那种无力感。
空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卡洛斯压抑的抽泣声，还有血液滴落在地上的“滴答”声。
过了很久。
洛羽开口。
“所以你想杀死神，也想杀瘟疫之主。”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眼神中带着某种理解。
卡洛斯抬起头。
眼睛通红，眼泪还在流。
“对。”
他擦了擦眼泪，但眼泪怎么都擦不干净。
“莉莉丝是死神的手下，是十二魔王之一。”
他的眼神变得狠厉，那种狠厉如同野兽的獠牙。
“杀了死神，莉莉丝也会死。”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加坚定。
“但如果有机会，我会亲手杀了她。”
“我要让她尝尝被撕碎的滋味，我要让她感受失去一切的痛苦。”
“我要亲手为塞拉斯报仇，为我的族人报仇。”
洛羽靠在墙上。
血红的瞳孔盯着卡洛斯。
他沉默了很久。
然后开口。
“你想杀死神，老子也想推翻神权。”
他的声音很低，但带着某种强烈的决心。
“咱们目标一致。”
卡洛斯猛地抬起头。
碧蓝的眼睛死死盯着洛羽。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震惊，甚至有些不可置信。
洛羽咧嘴。
“老子说，老子也想推翻神权。”
他的语气带着某种狠厉，眼神中闪过强烈的杀意。
“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老子看不惯他们很久了。”
他直起身，走到卡洛斯面前。
“老子要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不是他们说了算。”
“老子要让他们从神座上滚下来，让他们尝尝被践踏的滋味。”
卡洛斯盯着他。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他的语气带着某种质疑，甚至有些嘲讽。
“你连莫格莱恩都杀不死，还想推翻神权？”
洛羽的眼神变得冰冷。
那种冰冷如同深渊的寒冰，冻结了整个空间。
“老子只是还没用全力。”
他的语气带着某种自信，那种自信如同君王的威严。
“如果老子真的放开手脚，那个王八蛋早就死了。”
卡洛斯冷笑一声。
“你以为我会信？”
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屑。
“你体内的恶魔之力都快失控了，你还说你没用全力？”
莱恩突然开口。
“他说的是实话。”
他走过来，碧蓝的眼睛看着卡洛斯。
“他体内的力量还没完全觉醒，他一直在压制那股力量。”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认真。
“而且他已经击杀过一个神明的化身。”
这句话落下，空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卡洛斯的眼睛瞪大了。
“神明的化身？”
他猛地转头看向洛羽，碧蓝的眼睛里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你……你杀过神明的化身？”
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洛羽点头。
“对。”
他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个王八蛋叫什么来着……”
他想了想。
“光明神的化身，一个自称代表正义和光明的混蛋。”
他冷笑一声，眼神中闪过强烈的杀意。
“老子一拳把他打爆了。”
他抬起手，黑红色的纹路在手臂上蠕动，散发着毁灭的气息。
“那个王八蛋临死前还在喊什么光明永存正义不灭。”
“结果呢？”
他咧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结果老子一拳下去，他连渣都不剩。”
卡洛斯的身体开始颤抖。
不是恐惧，是兴奋。
他重新打量洛羽，眼神变得复杂——有震惊，有赞赏，还有一丝……狂热？
“难怪你能在深渊活下来。”
他的语气带着某种赞赏和期待。
“难怪你敢跟莫格莱恩对抗。”
他走到洛羽面前，碧蓝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你……真的很强。”
“比我想象的强得多。”
洛羽咧嘴。
“老子知道。”
他的语气带着某种自嘲。
“但老子也知道，老子一个人干不掉死神。”
他看着卡洛斯，血红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认真。
“所以老子需要你的帮助。”
卡洛斯点头。
“我可以帮你。”
他的语气变得认真。
“我对深渊的了解，是你们最需要的。”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狠厉。
“但我也有条件。”
洛羽挑起眉头。
“说。”
卡洛斯的眼神变得更加狠厉，那种狠厉如同复仇的火焰。
“你们必须帮我杀死瘟疫之主·莉莉丝。”
他的拳头握紧，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我要亲手为我的族人报仇，为塞拉斯报仇。”
“我要让那个贱人尝尝被撕碎的滋味，我要让她在绝望中死去。”
洛羽盯着他。
血红的瞳孔里闪过一丝什么。
他沉默了一下。
然后伸出手。
“行。”
他的声音嘶哑，但语气坚定。
“成交。”
卡洛斯看着他伸出的手。
那只手上布满了黑红色的纹路，还在微微颤抖。
但那只手很稳。
稳得像是握着整个世界。
他深吸一口气。
然后伸出手，握住洛羽的手。
两人的手掌紧紧相握。
“成交。”
卡洛斯的声音很坚定。
莱恩走过来。
“那我呢？”
他的语气带着某种调侃，但眼神很认真。
“你们都定好目标了，老子算什么？”
洛羽转头看向他。
“你他妈还用问？”
他咧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老子去哪儿，你就去哪儿。”
“老子杀谁，你就帮老子杀谁。”
莱恩笑了。
那笑容带着某种无奈和感动。
“行。”
他走到两人中间，伸出手。
三只手握在一起。
“那就一起干吧。”
莱恩的声音很低，但每个字都铿锵有力。
“干翻那些王八蛋。”
“让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和魔王，都给老子滚下来。”
三人的手握得很紧。
那一刻，某种无形的契约在三人之间建立。
那是用鲜血和生命铸就的契约。
那是向死而生的誓言。
就在这时。
床上传来一声轻微的呻吟。
“唔……”
三人猛地转头。
艾丽娅睁开了眼。
那双碧绿的眼睛里带着某种虚弱和迷茫，像是刚从噩梦中醒来。
“你们……在说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
洛羽松开手，快步走到床边。
“你他妈终于醒了。”
他的声音带着某种松了口气的感觉，甚至有一丝颤抖。
“老子还以为你要睡到天荒地老。”
艾丽娅虚弱地笑了。
那笑容很淡，但很温暖。
“我……我没事。”
她想要坐起来，但身体太虚弱，刚动了一下就倒回去。
洛羽伸手扶住她。
动作很轻，很温柔，像是在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别动，你的伤还没好。”
他的语气变得温柔。
“再躺一会儿。”
艾丽娅看着他。
碧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什么——是担忧，是心疼，还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你……你没事吧？”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担忧。
“我感觉到你体内的力量……很不稳定。”
洛羽摇头。
“老子没事。”
他咧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老子皮糙肉厚，死不了。”
艾丽娅盯着他。
那双碧绿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谎言。
“你骗我。”
她的语气变得认真。
“你的脸色很差，身体也在颤抖。”
她停顿了一下，眼眶微微泛红。
“你……是不是又用了那股力量？”
洛羽沉默了。
他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老子……老子没办法。”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某种愧疚。
“那个王八蛋太强了，老子不用那股力量，老子们都得死。”
艾丽娅的眼眶红了。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后还是流了下来。
“你……你这个笨蛋。”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轻易用那股力量。”
她伸出手，抓住洛羽的手。
那只手很冷，很虚弱，但握得很紧。
“你会死的，你知不知道？”
洛羽抬起头。
血红的瞳孔看着她。
“老子知道。”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眼神中带着某种温柔。
“但老子不能看着你死。”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轻。
“老子宁愿自己死，也不能让你出事。”
艾丽娅的眼泪流得更凶。
“你……你这个笨蛋。”
她的声音带着某种无奈和感动。
“你总是这样，总是为了别人不顾自己。”
洛羽笑了。
那笑容带着某种自嘲和温柔。
“老子就是这样的人。”
他的语气带着某种无奈。
“老子改不了了。”
艾丽娅擦了擦眼泪。
“那你……你答应我一件事。”
她的声音很轻，但语气坚定。
洛羽点头。
“说。”
艾丽娅的眼神变得认真。
“不要再轻易用那股力量了。”
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可闻。
“除非到了生死关头，否则不要用。”
洛羽沉默了一下。
然后点头。
“行，老子答应你。”
艾丽娅松了口气。
她转头看向卡洛斯和莱恩。
“你们……在说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好奇。
“我刚才好像听到你们在讨论什么计划。”
卡洛斯走过来。
“我们在讨论如何杀死死神。”
他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艾丽娅的眼睛瞪大了。
“杀死神？”
她猛地转头看向洛羽，碧绿的眼睛里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你……你答应了？”
洛羽点头。
“对。”
他的语气带着某种决绝。
“老子答应了。”
艾丽娅盯着他。
“你疯了吗？”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震惊和担忧。
“那可是死神，十二魔王之首！”
洛羽咧嘴。
“老子知道。”
他的语气带着某种自信。
“但老子不怕。”
艾丽娅摇头。
“不行，太危险了。”
她的语气变得急切。
“我们应该想办法离开冥府深渊，而不是去送死。”
卡洛斯开口。
“你觉得我们能逃得掉吗？”
他的语气带着某种无奈。
“莫格莱恩已经盯上你们了，死神迟早会找到你们。”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认真。
“与其被动等待，被他们追杀得四处逃窜，不如主动出击。”
“至少……”他的眼神变得狠厉，“至少我们还有主动权。”
艾丽娅沉默了。
她知道卡洛斯说得对。
他们逃不掉。
莫格莱恩不会放过他们，死神也不会放过他们。
与其被动等死，不如主动反击。
过了很久。
她开口。
“那……我们需要他的帮助。”
她看向卡洛斯。
“你对深渊的了解，是我们最需要的。”
卡洛斯点头。
“我会帮你们。”
他的语气带着某种认真。
“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
艾丽娅深吸一口气。
“那……我也加入。”
她的语气变得坚定。
“我不能让你们独自去冒险。”
洛羽摇头。
“不行。”
他的语气带着某种强硬。
“你的伤还没好，而且你太虚弱了。”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
“老子不能让你去送死。”
艾丽娅盯着他。
“那你呢？”
她的语气带着某种愤怒。
“你的伤比我还重，你的身体比我还虚弱。”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加坚定。
“凭什么你可以去，我就不行？”
洛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叹了口气。
“行吧。”
他的语气带着某种无奈。
“老子说不过你。”
艾丽娅笑了。
那笑容带着某种得意和温暖。
“这就对了。”
卡洛斯看着他们，眼神变得复杂。
“你们……真是一对奇怪的组合。”
他的语气带着某种调侃。
洛羽咧嘴。
“老子们就是这样。”
他转身看向卡洛斯，血红的瞳孔里闪过强烈的战意。
“所以，你的计划是什么？”
卡洛斯走到桌边，展开羊皮纸。
“我的计划很简单。”
他指着上面的符文，眼神变得狠厉。
“潜入死亡圣殿，摧毁冥界之心，杀死死神。”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加坚定。
“然后找到瘟疫之主莉莉丝，亲手杀了她。”
洛羽盯着羊皮纸。
“听起来很简单。”
他的语气带着某种讽刺。
“但老子知道，实际操作起来肯定复杂得要命。”
卡洛斯点头。
“对，很复杂。”
他的语气变得凝重。
“死亡圣殿是冥府深渊最危险的地方，遍布最强大的亡灵和最致命的陷阱。”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更加凝重。
“而且死神本人也在那里，一直守护着冥界之心。”
莱恩走过来。
“那我们怎么进去？”
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警惕。
卡洛斯指着羊皮纸上的路线。
“我已经规划好了路线，可以避开大部分巡逻。”
他的眼神变得认真。
“只要小心点，按照我的计划行动，我们有机会潜入圣殿。”
洛羽盯着羊皮纸。
那些标注极其详细——巡逻路线、换防时间、陷阱位置、安全通道……
每一条信息都精确到分钟。
“你他妈……还真是个疯子。”
他的语气带着某种不可置信。
卡洛斯笑了。
那笑容带着某种苦涩和决绝。
“也许吧。”
他转身看向三人，碧蓝的眼睛里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他的眼神变得狠厉。
“要么成功，要么死。”
“没有第三条路。”
洛羽伸出手。
“那就干吧。”
他的眼神中闪过强烈的杀意。
“老子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卡洛斯握住他的手。
“成交。”
两人的手掌紧紧相握。
那一刻，某种无形的契约再次加固。
黑暗中。
冥府深渊的某个地方。
死亡圣殿的最深处。
一双绿色的眼睛突然睁开。
那双眼睛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冰冷而恐怖，仿佛能冻结灵魂。
“有意思……”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呢喃，带着某种病态的愉悦。
“又有人想杀我了。”
“而且还是个精灵……还有个觉醒者……”
那双绿色的眼睛闪烁着。
“真是……有趣。”
“那就让我看看……”
“你们有多少本事。”
“能不能……”
“在我面前活下来。”
阴冷的笑声在黑暗中回荡，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