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吧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沈砚州把最后一页税册钉在木板上时,木钉穿透纸页的声音在空荡的仓库里格外刺耳。他蹲下身,指尖划过税册边缘那些被虫蛀出的细孔,忽然想起十年前刚到成都府时,恩师指着府衙前的石狮子对他说:“你看这狮子,爪子下总踩着小兽,不是凶,是护。可要是爪子松了,再威风的狮子也护不住身后的门。”

那时他不懂,只当是老人对旧物的感慨。直到此刻,仓库角落堆着的蜀锦、竹简、断箭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才慢慢看清那些“爪子”松脱的痕迹——原来蜀国的根基,早就在无数个“不要紧”里被蛀空了。

一、那把多收了半斛米的算盘

建兴十二年的秋税册还压在仓库最底层,沈砚州抽出时,纸页已经脆得像枯叶。册页上“绵竹郡”三个字旁边,用朱笔写着“秋粮:实缴三千四百斛,账缴三千九百斛”,墨迹晕开的地方,能看出有人用指甲反复刮过,却没刮干净。

“这半斛米,够一户人家吃五天。”守仓库的老卒蹲在旁边,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星溅在税册上,烧出个小黑点,“那年绵竹郡的税吏是李老三,总说‘多收的先存着,开春给百姓买稻种’。可开春时,稻种没见着,他倒在成都买了处院子。”

沈砚州翻到次年的记录,绵竹郡的缴粮数骤降了六百斛,旁边注着“百姓逃荒,田亩抛荒”。他忽然想起去年在绵竹乡下见到的那个瞎眼老汉,说当年为了缴够那多出来的半斛米,把仅有的耕牛卖了,开春没牛耕地,只能眼睁睁看着田地荒着,儿子气不过,跟着流民跑了,再也没回来。

“多收半斛米算什么?”老卒往火堆里啐了口唾沫,“后来李老三升了粮官,各郡的‘余粮’就没断过。你看这册子里的‘损耗’‘储备’,实则多是填了私囊。去年我去南中,见那些夷人部落捧着朝廷发的‘安抚粮’库——麻袋里一半是沙土,说是‘路上颠的’,谁不知道是被层层克扣了?”

税册上的墨迹在火光里明明灭灭,沈砚州忽然发现,每个郡的“余粮”数都比上一年多一点,像滚雪球似的,从半斛到五斛,再到二十斛。而对应的,是流民册上的名字越来越密,像藤蔓一样缠满了账本边缘。

二、那道没修补的城墙裂缝

永安宫的城砖碎块堆在仓库角落,最大的一块还带着灰浆的痕迹。沈砚州用手指抠了抠砖缝里的土,混着碎草和虫蛀的木屑——这是景耀元年暴雨后从北城墙上撬下来的。

“那年雨下了四十天,北城墙塌了三丈。”老卒的声音透着沙哑,“监工的将军说‘先用茅草堵着,等晴了再说’,结果一等就是半年。后来蛮族来犯,就是从那道缝里爬进来的,守城的小兵被砍断的胳膊,现在还挂在祠堂的牌位上呢。”

沈砚州想起史书里“永安宫失守”的记载,只写了“敌军夜袭,城破”六个字。可眼前的碎砖上,还留着兵器劈砍的凹痕,砖缝里嵌着的发丝已经发黑——那该是哪个士兵在堵缺口时被扯断的。

他又翻出当年的修缮簿,“北城墙修补”四个字被圈了三次,旁边批着“暂缓”“ funds不足”“先修皇陵”。最后一次批注的日期,距离城破只差七天。“皇陵的金砖用了三百块,够修十次城墙了。”老卒冷笑,“宫里的人说‘祖宗的脸面不能丢’,可城墙塌了,祖宗的牌位不也得被敌军踩在脚下?”

仓库外传来风声,像有人在哭。沈砚州把砖块放回原位,发现砖底刻着个“张”字——该是烧砖工匠的名字。他忽然想起那工匠的孙子去年还在街头讨饭,说爷爷当年因为砖上刻了名字,被说成“诅咒皇陵”,打瘸了腿,砖窑也被烧了。

三、那碗没发下去的药

景耀五年的军饷册夹在断箭堆里,纸页上沾着暗红的污渍,沈砚州认出那是血。册页上“军医处”一栏写着“本月药材:黄连二十斤,当归十五斤”,但旁边的领用记录只有“黄连五斤”。

“剩下的药材呢?”沈砚州的指尖划过血迹,“都被将军的小妾拿去治脸上的冻疮了。”老卒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是半块发黑的药膏,“这就是当年剩下的黄连膏,本该给前线士兵治冻伤的。你闻闻,还带着脂粉味呢。”

药膏的甜香混着霉味钻进鼻腔,沈砚州忽然想起去年在陈仓道挖到的尸骨——手指蜷缩着,指甲缝里全是冻土。军医的日志里写着“冬月,士兵冻伤率三成,无药”,可同一页,还记着“将军府采买胭脂二十盒”。

“有个小兵冻掉了三根手指,还想往前冲,被将军骂‘废物’。”老卒的声音发颤,“后来那小兵举着断手哭,说‘我爹是种粮的,我想守住他种的地’,结果被军棍打了二十下,第二天就没气了。”

沈砚州把军饷册合上时,发现最后一页被人用炭笔写了行小字:“今天分到的粥里有米糠,比昨天多了一粒米。”字迹歪歪扭扭,像个孩子写的。他忽然想起仓库外那棵老槐树,去年春天还开着花,树下埋着个小木牌,上面刻着“阿狗,十三岁,守粮仓冻死的”。

四、那把没磨亮的刀

仓库最深处立着柄断刀,刀刃上的锈迹像凝固的血。沈砚州握住刀柄时,铁屑簌簌往下掉——这是姜维最后一战时用的刀,刀鞘上还刻着“兴复汉室”四个字,只是“汉”字的三点水被磨平了,露出里面的木芯。

“大将军的刀,本该三天一磨。”老卒叹了口气,“可最后半年,营里连磨刀石都被拿去换酒了。你看这刀刃,卷得像块铁皮,怎么砍得动敌军的铠甲?”他指着刀身的缺口,“这不是砍在兵器上崩的,是砍在粮仓的锁上——当时士兵饿得抢粮,大将军拿刀劈锁,想让弟兄们先吃饱,结果被参了本,说‘动摇军心’。”

沈砚州想起《蜀书》里“维力竭而降”的记载,可刀鞘内侧,有人用刀尖刻了密密麻麻的“饿”字,深浅不一,像无数只手在抓挠。他忽然明白,那些在史书里被一笔带过的“粮尽”“兵疲”,落在每个人身上,是饿到啃树皮时的绝望,是冻得缩在草堆里的颤抖,是看着同伴倒下时,手里那把连锈都磨不掉的刀。

月亮升到仓库顶时,沈砚州把那些税册、砖块、断刀一一摆好,像在拼凑一幅破碎的地图。老卒往火堆里添了最后一根柴,火星窜起,照亮了仓库墙上的字——那是不知哪个士兵刻的:“我们守的不是城,是人心。”

可人心这东西,早就被那半斛米、那道裂缝、那碗药、那把刀,磨成了粉末。当最后一粒火星熄灭时,沈砚州仿佛听见无数细碎的声响,从税册的虫洞里、城砖的裂缝里、断刀的缺口里钻出来,汇在一起,像极了千里之外,成都城破时的哭喊声。

他轻轻合上仓库的门,门轴“吱呀”一声,像在叹息。原来蜀国的灭亡,从不是因为邓艾的奇袭,也不是因为刘禅的投降。而是从第一把多收的米、第一块没补的砖、第一盒被挪用的药膏开始,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小事”,像蚁群一样钻进地基,一点一点,把整座大厦蛀成了空壳。

风穿过门缝,带着远处江水的气息。沈砚州想,当年诸葛亮在五丈原咳出的那口血,大概也藏着这些没说出口的细节吧。只是那时的人,都忙着抬头看天上的“兴复大计”,没人低头看看脚下的蚁穴。

藏书吧推荐阅读:乱世枭臣医将婿女帝太监最风流国破山河在带崽穿越奸臣一戟平三国吞噬之毒士,始皇拜我为大哥尘雾中的特工从影视剧特种兵一开始仙人只想躺着重生隋末,开局就被瓦岗五虎包围神武太医俏女帝矛盾难以调和大明帝国1627大唐:天上掉下一个翼装飞行驸马刚封了侯,你告诉我天下大乱了?大明:开局我跟朱元璋谈人丁税远东新纪元1630穿越娶了秦香莲建设科技大秦,从时空售货车开始风起刈羽我的谍战岁月探寻六爻之谜,一卦道尽乾坤万象绝色大明:风流公子哥,也太狂了重生大唐之逆袭风云南疆少年走天下天下第一小厮三国:开局董卓入京,逼着我退位清泉明月低武世界开始起兵大秦系列:穿越成嬴虔调教妖孽暴君:军火狂后刘备谋主,算尽天下清客金军南下我北上,赵九南逃我拜相穿越明朝,从最穷国舅开始种田雁断胡天月锦衣行之吕敏传重生1960:我承包了整座大山北宋群英录我的伟大的卫国战争在下九千岁大唐小郎中历史盘点:从王朝末年开始三国之袁术家臣白话三侠五义穿越红楼庶子,我靠科举逆袭大明匹夫抗战:签到军事基地成晋西北霸主
藏书吧搜藏榜:三国:封地爆兵,百万铁骑绕帝都脱了官衣,你跟我一个山贼讲道理?三国:签到三年,成为绝世战神炮灰"攻"养成系统大唐镇国公三国之汉室再兴三国:智诱刘皇叔,军师乃神人相父安心养老,和约阿斗去签战神薛仁贵,大唐第一猛将重生悍卒:开局官府发媳妇将军夫人,请吃回头爷!北宋大法官楚毅本纪之猛将无双女国公种田一二事新闯王穿越大乾,开局就娶三个媳妇蛇蝎太后之男色妖娆唐哀帝,中兴大唐红楼群芳谱大明:让你就藩,没让你立国秦时之七剑传人军婚燃烧:媳妇太彪悍带着系统做胤禛替身南北乱世我种田冷王的金牌宠妃七煞侍魂三国:多子多福,开局燕云十八骑老爹拥兵百万,我狂一点怎么了?三国之巅峰召唤什么时候更新我们家的小静静时空手环:代号025大唐:开局摆地摊卖面膜明末好国舅独治大明医将婿三国:季汉大都督,有妻蔡琰朕实在太难了魂穿史文恭,开局不去曾头市带着淘宝去抗日三国开局就送大礼包五姓嫡脉:躺赢大唐超神狂兵大唐,开局向李二退婚乌龙召唤:冷情妈咪圣雄之名田园大唐凰啼山河大唐最强路人甲北宋,我家仆役越买越多时势造英雄,君子当有龙蛇之变
藏书吧最新小说:潜龙起西凉我在清末兑军火,从马匪到东北王永历:从流亡到万国来朝撕夜之撑伞人我在大明打造日不落帝国红楼:从养子开始封侯拜相大明新政1582三国:我,刘禅,绝不投降!重生之木匠觉醒:大明自救指南视频通古代,给皇帝们些现代震憾天幕:从带老朱看南京大屠杀开始霸总娘子和她的咸鱼赘婿孤城白发:从安西碎吐蕃开始重生三国不演义钢铁雄心:护国公的异世伟业明祚再续:汉王的续命棋局从瓦岗到长安,开局一个土匪窝大唐:逼我和离李秀宁?我娶无垢太阳能手机:我在大明攀科技历代复仇故事集三国:汉旗不倒,五虎女伴身旁大秦:十六年蛰伏换一次惊世登场三国:智斗三国:隐麟诸葛庆朱标:从洪武元年开始摆烂白石传奇玄国志躺平钓鱼咋无敌了我是大明球霸英雄令权倾天下:大启风云大明卢象升逆命玉麒麟乱世卒行重生之建文大帝铁血红楼:忠勇侯重生汉末:江东我为王百花太子:姑娘越多我越强吾妻观音奴隋澜,我为擎天白玉柱五胡不乱华女奴隶,公主,女帝,都是我的!开局一颗布洛芬,救活大明马皇后大秦:准备造反,才知岳父是祖龙穿越之我在古代混上了公家饭前秦:从太学生到乱世枭雄长生纪:穿越从老太监做起太子谋局:现代灵魂的汉朝征程盛世缔造者一一汉孝文帝纪三国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白马踏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