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发泄完自己的情绪之后抬起头，眼圈红红的。
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夏忽然感觉秋下一秒就要来把他杀了，他有点害怕地想要往后挪动几步。
可海绵让他动弹不得。
夏看着秋可怕的眼神闭上了眼睛。
准备好接受自己必死的结局之后，却听见秋安静地说了一句话。
“你还好吗？”
这句话可以从春，冬或者是其他杀手伙伴，甚至是唐未可口中说出来...
就是，不应该从秋嘴里说出来。
“啊？”
夏明显愣住了，连带着忘记了自己原本的恐惧。
“看你好像很痛苦，我想我需要关心你一下。”
秋平静地说出这些秋完全不会说出来的话语，关键是他自己还并不觉得这很违和。
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秋手撑地，爬到了夏面前。
他的眼角有高兴的晶莹。
“忽然感觉，你也不是那么可怕...”
夏的声音很小，秋差点没听清。
“那你还害怕我吗？”
秋认真地盯着他眼睛，透过刘海，也透过他眼睛里的薄雾。
“不。”
夏摇摇头，不再想着逃跑。
“我觉得我们可以像溯光姐和许鸢一样成为朋友了。”
他的眼尾依旧泛红，但心情明显好了起来。
“现在，我们去逛逛？”
夏试着发出邀请，他从海绵里面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他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没底气，但看着秋的脸，也不再会感到和面对时的恐惧。
“我们走吧。”
秋搭上他的手，跟着他走出海绵池，离开儿童乐园。
另一边，那个之前被唐未可哄骗的组织也走到了这边。
他们很明显是来找之前见过的夏的。
这个时候，那两个刚刚解开误会的孩子正走在商场一层，看着他们从未见过的东西，享受着他们的假期。
现实。
齐斯南帮着收拾完东西之后悄悄地退了出去，站在门外拨通了首领的电话。
hp这会刚刚拿回自己的眼镜，刚戴上，就听见了代表齐斯南的电话提示音。
“嗯哼...什么事？”
h接通她的电话，其实心里大概明白齐斯南来找他干什么。
“幸存者营地一般怎么处理尸体？”
齐斯南没有直接要求他干些什么，找了一个问题来切入话题。
“火化，然后愿意埋就划一块墓地，都市二层有公共墓地，你要想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划一块。”
h的话听起来其实挺像诅咒，不过齐斯南不在乎就是了。
“那好啊，给我划一块吧，顺便准备一下火化咯。”
齐斯南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的滑动，嘴角扬起连自己都难以察觉的笑容。
“你不是没事吗？有什么事情直接说，不必拐弯抹角的，齐斯南女士。”
h其实算是明知故问，他在屏幕这边似乎能想象到齐斯南说出这些话的表情。
于是他也笑着，似乎在挑逗着她。
“蒋老师。”
齐斯南终于说出了她真正的想法。
“早说不就好了，我帮你安排好了，过会应该就会有机器人帮你们带走她了。”hp特别放松地伸了一个懒腰，这让他的声音在那边的齐斯南听来忽远忽近的。
“谢了，没想到你人还挺好的。”
齐斯南转头往里面还在柜子前发愣的陆城看了一眼。
“是吗？等你从你的老师嘴里听见真相时就不会这么说了。”
hp笑着，没等齐斯南继续追问就直接把电话挂断。
“你去吧，256号，顺便把真相告诉齐斯南吧。”
hp对着它，把事情经过全部说了一遍。
“什么？”
齐斯南一脸疑惑地准备继续追问却发现对方已经把电话挂断。
不过她还是不太在乎，不过现在可以让蒋以拂入土为安了。
至少有个地方祭拜了不是吗。
她把手机揣回自己的外套里面，走回陆城身边。
“老师，等一会把所有事情解决之后就走向未来吧。”
齐斯南这么说着，坐到了陆城身边。
“你好像很擅长处理那些负面情绪。”
陆城听见她乐观的话，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我的一生也足够曲折了，再不学会如何处理负面情绪的话，我现在应该已经在地狱等待转世了吧。”
齐斯南半开玩笑地说着。
“没事的老师，都会过去的，时间会带走一切痛苦的。”
齐斯南垂下眼睫，隐去了自己想说的另一个词语。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但也不愿意多管。
现在这样挺好的，她不想回到过去那个状态了。
“啊...我希望如此。”
陆城这么说着，起身走到了门边。
“我已经找人来帮忙了，稍微等一下吧。”
齐斯南看着他想离开的背影，多嘴了一句。
“你不饿吗？我去拿点吃的过来吧。”
陆城回头，朝齐斯南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
齐斯南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把他想得太脆弱了。
“给，只有这个了。”
齐斯南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面包。
“没事，这样就够了。”
齐斯南接过面包，拆开了包装袋。
在他们沉默地吃着面包的时候，有人敲响了门。
陆城反应更快地起身，打开了门。
“你好，我是首领用机器人256号，我来帮助并指导你们前去办了火化手续。”
机器人的自我介绍回荡着没几个人的实验室。
“首领？”陆城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不让自己的情绪翻涌到这个根本就没有责任的机器人身上。
“怎么了？”
齐斯南看他们久久没有动作，预感将有什么事情发生，赶紧把面包吞下，跑了过去。
“没事...”
一听就是在撒谎。
“我们赶紧把事情办完吧，明天正在平静地到来，不是吗？齐斯南。”
陆城的语气很平静，但攥紧的拳头却出卖了他。
齐斯南没有选择多问，这个时候多问陆城肯定也不愿意说，她就引导着机器人，去下层搬起了蒋以拂的尸体。
在搬运过程中，h留在机器人身上的录音向齐斯南解释了事情经过。
“好吧，你原来根本就不是一个好人，只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