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父头皮一阵发麻：“……没有！绝对没有！”
他从地上爬起来，余光扫过不远处正在瑟瑟发抖的林小雨母女。
这俩精神病到底跟这母女俩什么关系？
看样子，她们好像也很怕这俩人……
万父一步步挪到陈晓玲几步远的地方，看着自己妻女一脸惊慌失措的神情时，他心底血气再次上涌。
如果带这两人去自己家，万一发生了不可控的事情怎么办？
要不现在他就把事情闹大，只要他现在大喊一声，这周围的住户一定会过来看热闹，到时候一定会有人报警……
就在万父想大喊出声时，夏雨一拳狠狠打在他脸上。
万父的头狠狠一偏，身体踉跄着后退几步，差点撞到墙上。
“噗”
他吐出一大口血水，两颗牙齿在血水中是那样刺眼。
剧痛和眩晕感让万父眼前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整个人几乎站立不稳。
他只能徒劳地用手捂住肿胀的脸颊，发出痛苦的闷哼。
万母和万南南几乎是吓成了一滩泥，要不是陈晓玲拎着她们的衣领，她们早瘫在地上了。母女俩拼命捂起嘴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为什么就非要挑战我的耐心呢？”
陈晓玲丢开万母和万南南，一把揪住万父的衣领，另一只手“咔”的一声卸下了万父的下巴。
她极具侮辱性的用手拍着万父的脸：“就非要吃点苦头才老实是吧？”
“嗬嗬”
万父嘴里发出意识不明的“嗬嗬”声，手下意识的捶打陈晓玲的手臂。
陈晓玲膝盖狠狠顶向万父小腹。
万父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万南南母女两个已经完全被震慑住了。
母女两个连个音节都没敢发出来。
“如果谁敢大喊大叫，我就让他再也没有开口的机会！”
陈晓玲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美工刀，“你们，都听到了没有？”
看到所有人都被彻底震慑住，连大气都不敢喘，陈晓玲这才收回视线。
万父抱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因为下巴被卸，连痛苦的呻吟都发不出来。
陈晓玲甩了甩手，“车钥匙。”
一家三口是开车来的，车子就停在了林小雨家的门口。
她朝万父抬了抬下巴。
万父忍着剧痛，颤抖着从口袋里摸出钥匙，递了过去。
夏雨上前接过钥匙，去到门口检查了一下车辆，确认周围并没有异常后，拉开了后座车门。
林小雨一家算是住的棚户区的边缘地带，周边并没有几家住户。
所以，刚刚发生的这一切，并没有人注意到林小雨家发生的事。
夏雨朝着陈晓玲点了点头。
陈晓玲没再废话，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万母和万南南。
母女俩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钻进了车后座，万父也弯着腰上了车。
一家三口紧紧挤在后座。
陈晓玲回头看了一眼地上满脸惊恐的林小雨母女，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随手扔在地上，转身离去。
她坐进驾驶座，熟练地发动了车子。
直到听到门口响起的汽车引擎声，林小雨这才跌跌撞撞的跑向门口。
看着夜色中渐行渐远的汽车尾灯，林小雨心脏砰砰直跳，手心里全是冷汗。
她手抓紧门框，眼里有一抹疯狂。
要是这两个精神病把万南南一家都给弄死，就好了。
这样万南南再也不能欺负自己了。
“小雨，他们，他们是谁？他们为什么要给我们钱？”
林母看着地上散落的钞票，心有余悸又有些疑惑。
这钱少说也有几千块，对方未免有些太大方了。
非亲非故的，不但帮他们解了围，临走还给了她们这么些钱……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可能……可能是封口费吧。妈，”林小雨一把抓住林母的手，“无论万家的人是死是活，都跟我们没关系！”
林母一脸震惊的看着女儿：“小雨……”
“妈，”林小雨的声音压低，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林母，“你还没看明白吗？这世道，老实巴交只有被欺负死的份！万南南他们家就是仗着有点钱有点势，才敢这么往死里欺负我们！”
她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现在好了！来了两个比他们更横更不要命的！这就是他们的报应！活该！最好，他们都死了才好！”
“可是……”
林母看着林小雨眼神里那陌生的疯狂和恨意，“那两个人……她们看起来更吓人啊……这钱拿着，我这心里突突直跳，总觉得要出事，我们要不要报警……”
“妈！我都说了，这事跟我们没关系！”
林小雨低吼着打断林母，她猛地攥紧手里的钞票，眼睛通红：
“妈！我们被欺负得还少吗？求饶求的还少吗？有用吗？万家要不是遇到这两个神经病，现在趴在地上哭的就是我们！”
她指着门外黑夜的方向：“她们是死是活，都是自找的！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这钱，是他们自愿给的！并不是我们跟他们要的！”
“赶紧收拾东西！”林小雨不再给林母犹豫的时间，她一边捡着地上的钞票，一边催促道，“趁着天还没亮，没人看见，我们马上走！离开这鬼地方！”
林母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些年，她一个人在这个小县城抚养着林小雨，已经到极限了。
离开？谈何容易。
她没有文化，没有一技之长，还是个跛脚的残疾女人。
离开了这个虽然破败但至少还能靠扫大街和捡废品勉强糊口的地方，她们母女俩能去哪里？
外面的陌生地方说不定更艰难，更可怕。
再说，到了外面她们能靠着什么生活？
就算一狠心离开这个生活的几十年地方，她们母女又该去往哪里？
吃喝拉撒，上学，哪一样不要钱？
难道要让小雨辍学？
走她的老路？
一辈子生活在底层受人欺负？
可要是不走，那两个人或是万家人报复她们怎么办？
林母只觉得一阵绝望。
她一把抓住疯狂往包里收拾东西的林小雨的胳膊：“小雨！不能走！我们……我们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