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玲下意识想挣脱，但看到迎面走来的几个帽子，还是没有再继续挣扎。
方周带着陈晓玲走进了图像采集室。
几分钟后。
两人一起离开。
短短的几分钟让陈晓玲本就破碎的认知彻底粉碎。
她第一次体会到关系户是什么感觉。
那几分钟里，方周和陈晓玲没有说一句话。
而拍照和采集指纹的帽子也都全程沉默。
连最基本的询问也没有。
好像这样场景他们早已经司空见惯。
陈晓玲突然想起，之前看到的一则新闻。
某大佬的儿女，一个人有几十个名字各异的身份。
虽然陈晓玲也知道卢离是通过特殊渠道，才给自己弄了那么多的身份。
但亲眼看着就这么轻易的就又有了新的身份，陈晓玲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这个世界难道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我们现在去哪？”
陈晓玲率先打破沉默。
“回到我们的暂时居住点，或者你想去哪？”
“随便”
得到回答的陈晓玲闭眼。
但头脑却异常的清醒。
佟大海为何要多此一举让方周带她要去重新办理身份？
用的还是原名。
甚至连证上的地址还是陈晓玲之前的地址。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会不会是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和自己有关？
陈晓玲突然想到佟大海说的那位大佬，大佬好像以前跟陆海有过交集。
而自己又是杀了陆海的人，本该销声匿迹的名字现在又堂而皇之的，，
虽然佟大海并没有明说，乱七八糟的扯什么她长得跟他妻女长像相似什么的，打感情牌套话。
或许这些都是幌子，佟大海大概率是看中了自己身份。
陈晓玲说到底是陆海的血脉，而陆海造成了亲生母亲的死。
得知真相的陈晓玲为了给亲生母亲报仇，杀了陆海。
已经疯狂的陈晓玲连陆海身后的人也不放过。
虽然陆海夫妻的死已经找到凶手，也已经伏法。
但谁说凶手只是一个人？
当陈晓玲彻底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是她彻底消失的时候。
不得不说，陈晓玲真相了。
佟大海确实是这样打算的。
毕竟，放着陈晓玲这么好的一把刀不用真是太可惜了。
他要用陈晓玲这把刀，清扫他看不惯或不对付的人。
事后，陈晓玲无论是高调的死，还是悄无声息的消失。那就看怎么利益最大化了。
方周带陈晓玲进了一个普通的小区。
房子是个简单的两居室。
他们两人正好一人一间。
“那药多久吃一次？”
陈晓玲问。
“一个星期”
“嗯”
得到回答的陈晓玲转身进了自己房间休息。
方周看着陈晓玲的背影，目露深思。
陈晓玲仔细检查了一下房间，在确定没有针孔摄像头后，终于躺在了床上。
从医院太平间醒来到现在，陈晓玲还没好好休息一下。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先顾好眼下才是最重要的。
陈晓玲不知不觉的睡去了。
而客厅的方周则是打了一个电话汇报情况。
等陈晓玲再次睁眼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而当陈晓玲来到客厅，才发现方周正在厨房做饭。
好久没体会过这样的烟火气了。
陈晓玲有一瞬间的恍惚。
如果哥哥陈飞还在，那他也会像方周一样经常在厨房忙碌吧。
“你醒了，洗手准备吃饭”
方周端出最后一盘菜，放在桌子上对陈晓玲说道。
四菜一汤，看起来很丰盛。
陈晓玲洗个手回来的功夫，发现方周又拿出了两瓶啤酒放在餐桌上。
两个人默契的吃了起来，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方周手艺不错，比卢离和哥哥陈飞的做饭水平高了不少。
陈晓玲把那瓶啤酒一饮而尽。
方周见状也拿起酒瓶喝了起来。
一瓶啤酒下肚，陈晓玲忍不住开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目标人物是谁？”
“先吃饭”
在沉默中吃完这顿饭。
“我们是不是真的断药就会死？我们是不是哪天对他们没用了，他们直接让我们自生自灭？”
方周闻言，看了一眼陈晓玲，而后拿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这里面是目标人物的详细资料”
陈晓玲拿出文件袋里的东西看了起来。
良久，陈晓玲放下资料。
“就凭我们两个去做这件事？”
那可是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见的人物。
“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方周的表情异常的平静。
“佟大海都奈何不了的人，就凭我们两个炮灰？”
陈晓玲简直像看见了精神病一样看着方周。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你没听过吗？佟大海并不是没有能力去跟那人抗衡，而是爱惜自己的前途罢了”
毕竟那样的脏活怎么适合自诩风雅的他去做？
“你为什么要跟他做事？”
陈晓玲问出来了心底最深处的疑惑。
“那你又是如何现在跟我站在一起呢？”
方周的反问让陈晓玲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劝你还是收起某些想法，我不是没有试过，没用的。
佟大海这样的人比陆海那样的人难对付多了，而且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了”。
“如果，我们作为证人举报揭发他们呢？”
陈晓玲眼睛看着方周，一字一顿。
“我们？你想策反我？”
方周笑了。
但眼神里满是伤感。
他看着陈晓玲，语气冰冷无情：“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我们会立刻成为精神病人，到那时，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反正早晚是一个死，我们还不如就跟他同归于尽算了。”
“你知道那天你去见佟大海的时候，暗处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吗？只要我们有任何异动，我们两个可能就会变成筛子。”
他之前也试过，但他的好兄弟为此，死无全尸。
而好兄弟唯一的血脉也被佟大海禁锢在某个地方，要不是为了那个年仅几岁的孩子，方周早就自杀身亡了。
但他不能死，就算是死，也要发挥出死的最大价值。
最起码，要把兄弟的孩子给救出来再去死。
“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陈晓玲好像有些不认识这个世界了。
“这个世界本就如此，只不过你之前生活的是一个正常人的维度，但自从你杀了陆海之后，就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普通生活。”
“所以，我们现在就是类似于死士？”
“你有其他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