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12月26日，周五。
杭州，市委大楼，书记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的主人，此刻正春风满面地亲自为李慢慢和沈婉沏茶。
“李总，沈总！我代表市委，代表杭州，祝贺你们啊！”陈光明的声音洪亮，充满了发自内心的喜悦。
“擎天和未来矩阵的发布会，我都看了！太震撼了！1200公里续航！15分钟快充！”
他激动地一挥手：“这不仅仅是商业上的成功，这是我们国家的骄傲！老牌的美国巨头、欧洲车企，现在都要排着队，给我们杭州的企业缴纳高额的专利授权费！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我们杭州，因为星空科技，真正在全球的科技版图上，提升了国际知名度！”
李慢慢平静地喝了口茶，微笑道：“陈书记过誉了，星空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哎，李总你太谦虚了！”陈光明摆了摆手，热情地表态，“说吧，二位今天联袂而来，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只要是在我杭州的地界上，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星空科技的任何需求，我们市委市政府，一路绿灯！全力保障！”
李慢慢和沈婉对视了一眼。
“陈书记，”李慢慢放下茶杯，平静地开口，“我们今天来，确实是有一件事，需要市里的鼎力支持。”
“你说！”陈光明拍着胸脯。
沈婉接过了话头，语气专业：“陈书记，我们需要一块地。”
“地？”陈光明一愣，“之前特批的那500亩……不够用了吗？”
“不够。”李慢慢摇了摇头。
“那……那你们还需要多少？”陈光明有些疑惑。
李慢慢伸出了两根手指。
“两百亩？”
李慢慢摇头。
“……两千亩？”陈光明的声音瞬间拔高，被这个数字惊到了，“李总！两千亩？！你们要这么大的地干什么？你们那个电池薄膜，我听说只是涂层，并不需要这么庞大的生产线吧？”
李慢慢看着他，终于说出今天的“正题”：
“陈书记，电池项目，那500亩地足够了。”
“我们需要2000亩，至少，最好能到3000亩……是为了星空科技即将拓展的第二个核心业务。”
“芯片。”
“芯……片？”
陈光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那双精明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极其复杂的神色。
芯片……
这个词，对于他这个级别的官员来说，实在是太敏感了。
近些年国家政策一直在大力推进芯片自主研发，省里、市里为此下拨的专项补贴、配套的土地和政策资源，简直是天文数字。
但也正因为如此，这成了“骗子”的温床。
就在上个月，京城刚刚爆出了“汉芯国际”的惊天丑闻——拿了几百亿补贴，最后交上来的样品，居然是打磨掉Logo的英特尔i7！
陈光明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百亿富豪，心中瞬间闪过一丝警惕和……失望。
他以为……星空科技和李慢慢，是真正的“实干家”。
难道……他们也和国内那些公司一样，眼红芯片这块唐僧肉，舍不得这些政策资源，想靠着“电池”的巨大声望，来“芯片”领域插一脚，吃补贴？
陈光明的表情管理瞬间到位，但语气中的热情，明显冷却了几分。
他艰难地开口，试图“挽救”一下这个他最看好的企业：“李总啊……芯片这个领域……水很深啊。”
“你知道的，星空科技是国家、省市的重点企业，你们的电池技术更是国之重器。你们不用蹚那些浑水，市里能给你们争取的好处、能给的资源，一定全力争取，都用在刀刃上。”
“你看这样好不好，”他试图打太极，“如果你们是用于公司发展，继续研发下一代电池技术，这个土地的事情……我们回去开会，再讨论一下，尽量给你们协调……”
他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搞电池，我给你地；搞芯片骗补贴，免谈。
李慢慢听完，心中了然。他知道陈光明误会了，误以为他也是“汉芯”、“龙腾”之流。
他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和沈婉对视了一眼。
沈婉会意。
她将手中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黑色公文箱，放在了陈光明的办公桌上。
“咔哒。”
箱子打开，露出的不是文件，而是几个用黑色防静电泡沫精心包裹的……高科技成品。
“陈书记。”沈婉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穿透力，“我们星空科技，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
“芯片，不是我们拍脑门决定的，它从一开始，就是公司定下的核心战略方向。”
“而且，”她将一个封装好的、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GpU加速卡，和一个通用cpU处理器，轻轻地推到了陈光明面前。
“我们也已经……取得了重大的、实质性的突破。”
“这些芯片，是我们公司完全自主开发，运用全新框架、全新材料制造的。它不依赖国外任何现有技术，更不依赖ASmL的光刻机。”
陈光明被桌上那两块充满科幻美感的“成品”彻底震住了。
他不是技术专家，但他看得出……这东西，绝不是“汉芯”那种打磨出来的垃圾！
“这样，”沈婉合上了箱子，“这里有GpU和cpU各三套样品。您可以立刻找相关部门，或者……联系京城‘昆仑’项目的顶级研究员，让他们试试性能。”
“我们……后续再来讨论土地和产业规划的事。”
陈光明看着桌上的样品，又看了看李慢慢和沈婉那平静自信的脸，他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他震惊于沈婉居然知道“昆仑”项目，这可是国家一级机密立项。
他更震惊于星空科技竟然真的在秘密研发芯片，还这么快就拿出了“样品”！
单单看“繁星”电池那跨时代的技术实力，星空科技的科研团队……简直是深不可测！
如果……
如果他们真的在芯片方向也有所作为……
国家为了这个小小的半导体芯片，简直可谓是倾尽了全国之力！如果星空科技能解决这个“卡脖子”的绝命难题……
陈光明不敢想下去了。他只知道，他脚下踩着的，可能不是一个“政绩”，而是一架通往权力顶峰的……“通天梯”！
“好！好！好！”
陈光明激动得猛地站起身，他不再有任何犹豫和怀疑，小心翼翼地、如同捧着圣物一般，将那个公文箱紧紧抱在怀里。
“李总！沈总！你们放心！”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我……我马上！我马上联系京城！我用最高级别的通道，把这些‘宝贝’……立刻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