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翡翠对昆仑山环境的熟悉,归途变得异常顺利。
它精准地预测了天气变化,避开了潜在的雪崩区和冰裂缝,甚至知道几条不为人知的近道。
李四根运用搬山技巧与鹦鹉的指引相结合,效率极高。途中遇到其他仍在山中摸索的势力,对方已是强弩之末,李四根等人则从容超越。
昆仑山脉的雪原,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白光,空气凛冽,却带着劫后余生的清新。李四根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积雪中,但与来时那种时刻警惕、耗尽心神的感觉截然不同,此刻的队伍气氛甚至称得上……轻松。
这份轻松,几乎全部来自于李四根肩膀上那位趾高气扬的“导航员”。
“往左偏三十步,对,就那儿,下面是个空腔,看着雪厚,一脚下去能埋了你那个显摆包队友。”翡翠用翅膀尖指点着前方一片看似平坦的雪地。
王小虎脖子一缩,赶紧跟着李四根的脚印走,嘴里小声嘟囔:“我有名字…我叫王小虎…”
翡翠压根不理他,小脑袋转动着,像是在接收无形的信号:“嗯…半个时辰后有小风挟雪,不大,但迷眼。前面那块鹰嘴岩下面有个凹洞,去那儿避避,顺便啃点干粮。”
苏晓晓闻言,立刻拿出便携气象仪检测,屏幕上数据跳动,她惊讶地抬头:“气压和湿度确实在发生微小变化,模型预测有七成概率会出现局部风雪…它说得对。”
李四根点点头,他对翡翠的判断已经信了八成。这鹦鹉不仅熟知古墓机关,对这片山脉的了解,简直像在自己家后院一样。他运用搬山秘术里记载的观山辨位、雪层听音等技巧加以印证,发现翡翠指出的路径往往是最优解,省力且安全。
一行人按照指引,刚在鹰嘴岩下的凹洞躲好,外面果然卷起了一阵细密的风雪,虽然不强,但在毫无遮挡的山脊上足以让人寸步难行。
王小虎啃着压缩饼干,看着洞外飞舞的雪花,心有余悸:“要是没翡翠指点,咱们这会儿肯定还在雪地里瞎撞,说不定就掉哪个冰缝里了。”
翡翠得意地啄食着李四根分给它的一小块能量棒:“哼,知道爷的厉害了吧?这昆仑山,哪条冰蚕什么时候打盹,哪窝雪貂什么时候下崽,爷都门儿清!跟着爷走,保你们平趟!”
休息完毕,风雪渐歇。翡翠扑棱着翅膀飞出来:“走这边,绕过前面那个冰斗,能省下小半天的路程。那帮傻帽肯定还在老路子上跟冰裂缝较劲呢。”
它口中的“傻帽”,很快就见到了。
在一条宽阔的冰川裂隙边缘,李四根他们遇到了那支境外探险队的残余人员。来时装备精良、气势汹汹的队伍,此刻只剩下三四个人,衣衫褴褛,满面冻伤,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绝望。他们正试图用仅剩的装备搭建一个简易索桥,跨越那道看似不宽、实则暗流涌动的冰裂隙,动作笨拙而危险。
反观李四根这边,三人虽然也经历了古墓冒险,但精神饱满,装备相对完好,更重要的是,方向明确,步履从容。
两队人马隔着裂隙相遇。境外探险队的人看到李四根他们,先是警惕,随后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们显然认出了这支曾被他们轻视的、“业余”的队伍。
李四根没打算理会,按照翡翠的指引,准备从上游一处被积雪覆盖的、天然的冰桥通过。
就在他们即将离开时,那个领队的络腮胡男人用生硬的中文喊道:“等…等等!朋友,帮帮忙!我们的食物…装备…快没有了!”
王小虎有点犹豫,看向李四根。苏晓晓则微微皱眉,低声道:“他们之前试图爆破,引发了冰崩,行为很危险。”
李四根脚步顿了顿,从背包里掏出两包压缩饼干和一小瓶急救用的燃料块,隔着裂隙扔了过去。“顺着这条裂隙往下游走,大概五公里,有一个我们来时标记的补给点,那里有信号,可以求救。”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盗墓这行,尤其是在这种极限环境下,某种程度上是各安天命。他不可能带着一群心怀叵测、且状态极差的陌生人上路。
络腮胡接过东西,愣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着李四根,最终哑声说了句:“谢谢。”
李四根摆了摆手,带着苏晓晓和王小虎,踏上了那座坚实的天然冰桥,身影很快消失在冰川的另一侧。
翡翠站在李四根肩头,回头瞥了一眼那群仍在挣扎的人,嗤笑一声:“啧,莽夫。就知道用蛮力,不懂天时地利。老板,你这心肠可比李半仙那老小子软多了,他当年遇到这种,不落井下石就算积德了。”
李四根没接话,只是默默前行。他知道,不是自己心肠软,而是经历了这么多,他更清楚什么是真正的“强大”。真正的强大,不是拥有多少毁灭性的装备,而是像现在这样,凭借智慧和传承,在这险峻天地间,找到那条最安全、最便捷的路,从容来去。
知识,以及正确的运用知识,才是力量。
有了翡翠这个“活地图”加上李四根扎实的搬山基本功,原本预计需要艰难跋涉数日的归程,竟然在第二天傍晚,就看到了山脚下那个熟悉的小镇轮廓。
夕阳给雪山镀上一层金边,也照亮了下山的路。
王小虎兴奋地指着远处小镇的灯火:“看到了!看到了!我们回来了!这次,咱们可是满载而归啊!”他说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李四根肩膀上的翡翠。
翡翠打了个哈欠,用翅膀拍了拍李四根的脸:“别磨蹭了,老板,赶紧的!辣条!火锅!烧烤!爷我要尝遍现代美食!一千年了,你知道爷这一千年是怎么过的吗?!”
归途坦荡,前路……似乎充满了美食的“危机”和鹦鹉吐槽的喧嚣。李四根嘴角微扬,迈步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