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窗外传来一阵汽车的轰鸣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楼下。
车门打开，牛立冬和小黑他们从车上下来，手里提着几个袋子。王红梅和李福尔对视一眼，决定诈一下牛立冬，看看他什么反应。
牛立冬走进房间，笑着把袋子放在桌上：“福尔，红梅，给你们买了新手机，卡也补办好了，快试试。”
王红梅强忍着心中翻涌的疑惑，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谢谢牛大哥。”
牛立冬的目光像受惊的麻雀般在房间里来回乱撞，最后死死钉在王红梅身后的茶几上。他古铜色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喉结上下滚动时，脖颈处暴起的青筋随着呼吸微微颤动：“我的手机呢？”这句话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压抑着恐慌的嘶吼。
李福尔：“立冬哥，你在找什么？”他故意拖长尾音，每一声都像敲在牛立冬绷紧的神经上。
牛立冬突然向前跨出半步，带起的风掀翻了桌上的便签纸。他的呼吸变得粗重，浑浊的汗味突然冒了出来：“福尔，我在找我的手机！”他的瞳孔剧烈收缩，盯着王红梅藏在身后的手背——那里正露出手机边缘。
王红梅晃了晃手中牛立冬的手机，故意挑眉：“牛大哥这么着急找手机，是怕错过谁的消息？比如……夏丹？”她尾音拖得极长，似笑非笑地盯着牛立冬骤然僵硬的侧脸。
牛立冬喉结猛地滚动，额角青筋微微跳动：“你……你说什么胡话！我和她能有什么关系？”他伸手去夺手机，袖口滑落露出腕间一条银色手链——正是夏丹朋友圈里晒过的情侣款。
李福尔瞥见那抹银光，突然轻笑出声：“立冬哥，方才夏丹发信息过来，说想你想得睡不着觉。”他刻意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洞悉一切的调侃，“还问你什么时候回去陪她。”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牛立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撞翻了身后的椅子，椅腿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不可能！她不会……”
话音戛然而止，他死死盯着王红梅手中的手机，忽然像被抽走骨头般瘫坐在床沿。
小黑和胖胖面面相觑，胖胖憋不住先开口：“牛大哥，你脸比墙灰还白，不会真和夏丹……”话没说完就被小黑狠狠掐了把胳膊，疼得龇牙咧嘴。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牛立冬瘫坐在床沿，双手无意识地绞着裤腿，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几声破碎的音节，喉间像是卡着团浸湿的棉花，怎么也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额前的碎发被冷汗黏在皮肤上，随着剧烈的心跳微微颤动，映着他涨得发紫又突然煞白的脸，活像被抽干了精气神的提线木偶。
王红梅看着曾经熟悉的牛立冬此刻狼狈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她将手机轻轻放在桌上，金属与木质桌面碰撞发出轻响，却在死寂的房间里惊得牛立冬浑身一抖。
“牛大哥，你与夏丹在一起了，”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微笑，“这个是好事，为什么还要瞒着我们？”
牛立冬猛地撞倒了椅子，不敢抬头，眼眶通红，嘴唇颤抖着辩解：“红梅，我……我不是故意的……”话未说完，又重重垂下头，双手捂住脸，指缝间渗出的汗水滴落在手背上。
他想起夏丹撒娇让他保密时的模样，此刻所有的隐瞒都化作滚烫的烙铁，一下下灼着良心。
一旁的小黑轻叹一声，弯腰扶起倒下的椅子，金属椅腿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立冬哥，感情的事藏不住的。”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不过看你这样子，怕是不想让我们知道吧？”
胖胖揉着被掐疼的胳膊，嘟囔着打破尴尬：“早说嘛！我们还能帮你参谋参谋……”话没说完，就被小黑捂住嘴拖到了门边。
临走前，小黑朝牛立冬投去同情的目光，轻轻带上了房门，将满室的窘迫与难堪留在了屋内。
王红梅和李福尔看着牛立冬这副模样，也不好再逗下去了。
李福尔拍了拍牛立冬的肩膀，说道：“立冬哥，我们只是开下玩笑，不管怎样，你要是有什么难处，都可以跟我们说。”
牛立冬缓缓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愧疚，“我……之前没有说，是夏丹不让我往外说，你们能不能帮我保守秘密，不要让别人知道？”
王红梅深深地叹了口气，似乎心中有万般无奈，然后缓缓说道：“立冬哥，我们都已经知道了，那就衷心地祝福你们吧。”
牛立冬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感激地回应道：“谢谢你了，红梅。”
这时，李福尔说道：“立冬哥，我也真心地祝福你们，但有件事我还是想提醒你一下。我总觉得这个夏丹身上好像隐藏着很多秘密，你在和她相处的时候，一定要多留个心眼啊。”
牛立冬听了李福尔的话，有些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自信满满地说：“不会的，福尔，你想多了。她是一个很单纯善良的人，怎么可能会骗我呢？”
李福尔与王红梅不再说话了。
牛立冬说，红梅你们在这里休息吧，我去看看笙离。
牛立冬在女佣的带领下，来到了西面的楼里。
消毒水的味道浓烈而刺鼻，仿佛能穿透人的鼻腔，直抵灵魂深处。牛立冬站在高笙离房间门口，手紧紧攥着房间的门把手，掌心渗出的汗水让他几乎握不住那冰冷的金属。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些许的颤抖和不平稳。
门内，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那单调的声音在这静谧的病房里显得格外突兀。
高笙离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和电线，呼吸机辅助着他那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的呼吸。他那张原本帅气的年轻面庞此刻毫无血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就像失去了生命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