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生耳朵红了红，把煎饼往她怀里一塞：“怕你饿。”
煎饼带着温热，打开后，煎饼被折成爱心形状，还撒了圈亮晶晶的糖霜。马悦盯着煎饼，喉咙突然发紧，想起昨夜那个失控的吻。
“喂，” 她别开脸，声音比平时软了几分， “谢了……不过煎饼为什么是爱心形状？”
张春生挠挠头，耳尖红得能滴血：“老板说……买给喜欢的人都这么折。”
晨光里，两人同时僵住，空气突然变得又甜又黏，像融化的奶糖。
平津二院
消毒水刺鼻的气味在病房里弥漫，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中，王红梅苍白的脸上还带着未消泪痕。
当王红梅的父亲与李福尔踏入病房时，马媛媛让李福尔离开。
“福尔感谢你这两天对红梅的照顾，我们来了，这里没你的事了，请你离开吧！”
面对不容置喙的逐客令，李福尔无奈地收起笔记本，在父母充满戒备的注视下，缓缓退出了病房。
夜色如墨，雨丝细密地飘落，给整个城市披上一层朦胧的纱。李福尔开车，悄然来到高宅。这座占地广阔的宅邸在夜色中显得庄严肃穆，围墙之上的摄像头和红外线装置昭示着这里的戒备森严。
李福尔轻轻叩响门扉，片刻后，门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冯秀梅亲自打开了门。
冯秀梅身着一袭黑色真丝旗袍，妆容依旧精致，但眼底的疲惫却难以掩饰。她微微颔首，示意李福尔跟上，转身向书房走去。
书房内，檀木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与古董摆件，中央的胡桃木书桌一尘不染，一盏黄铜台灯散发着柔和的暖光，在角落还有一个客床。
冯秀梅在书桌后的真皮座椅上坐下，抬手示意李福尔在对面落座，“福尔，这么晚回来，有什么发现吗？”
李福尔从公文包中取出几张照片和文件，整齐地摆放在桌上，“冯阿姨，警方在安海市城郊的一处垃圾桶里发现了高笙离先生的断臂，根据法医鉴定，断肢锐器切割的，结合现场情况，警方高度怀疑他已遭遇不测。”
冯秀梅的手猛地攥紧扶手，指节泛白，脸上闪过一丝震惊与悲痛，但很快恢复了镇定。
李福尔继续说道：“我想了解一下，高笙离先生在工作上或者私人生活中，是否有与人结仇，或是得罪过什么人？任何细节都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
冯秀梅沉默片刻，轻轻摇头，“笙离为人谨慎，待人接物一向温和，工作上虽然竞争激烈，但从未与人结下深仇大恨，私人生活中也没有什么矛盾冲突。”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但很快被掩饰过去。
李福尔敏锐地捕捉到那一丝异样，却没有立即追问。他将文件收好，起身告辞：“如果您想起什么，或是有任何新情况，请随时联系我。”冯秀梅点头示意，送李福尔到书房门口。
待李福尔回到客房，冯秀梅站在门口，久久凝视着李福尔的客房，眉头紧锁，似在思索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晨光熹微，刚到了七点，门铃声便如催命符般刺破高宅的寂静。
冯秀梅坐在沙发上，电视屏幕蓝光映着她骤然绷紧的下颌线——自从昨夜得知高笙离断臂的噩耗，她几乎整夜未眠，此刻神经比钢琴弦还要紧绷。
“高姐，去看看。”她下意识摩挲着翡翠镯子，声音带着刻意压制的颤抖。穿着藏青制服的管家高姐应声起身，金属门链滑动的声响在空旷的玄关格外刺耳。
防盗门推开的瞬间，晨雾裹挟着婴儿微弱的啼哭声涌进来。台阶上，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怀里襁褓露出婴儿皱巴巴的小脸。妇人鬓角沾着汗珠，眼神却透着豁出去的坚定：“妹子，我找高笙离。”
“找我们少爷？”高姐打量着对方穿着不俗，目光扫过襁褓时瞳孔微缩。这孩子的眉眼虽还没长开，那鼻尖和微微上翘的嘴角，倒真有几分高家祖传的模样。
当高姐慌慌张张将消息带进客厅，冯秀梅正对着落地镜穿衣服。她转身时，鞋子在大理石地面划出尖锐声响。
婴儿被抱进来时正在打盹，粉嫩的小拳头无意识攥着杨阿姨的衣襟。冯秀梅俯下身，混合着奶腥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孩子睫毛投下的阴影在眼睑颤动，那对招风耳的弧度，分明和高笙离大学毕业照上的一模一样。
“孩子妈是谁？”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冯秀梅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苏瑶雪。”杨阿姨话音未落，客厅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冯秀梅一听到这个名字，立马踢翻了脚边的青花瓷盘，釉面裂痕如蛛网蔓延：“这个贱坯子！真的是手段多。”她抓起桌上的纸巾，却在触及婴儿惊恐的哭声时猛地顿住，纸巾砸在真皮沙发上，惊起漫天细尘。
婴儿的啼哭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杨阿姨用手轻轻摇晃着襁褓，嘴里哼着跑调的童谣。孩子的小脸憋得通红，小腿不安分地乱蹬，扯得襁褓露出半截青紫的脚踝。
冯秀梅斜倚在雕花红木椅上，涂着蔻丹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打着扶手，翡翠镯子与木质表面碰撞出清脆声响，似在敲打杨阿姨的神经。
“说吧，你来有什么目的？”冯秀梅突然开口，尾音带着绵长的嘲讽。她端起骨瓷茶杯轻抿，氤氲热气模糊了眼底翻涌的怒意，“高笙离去了安海几天，你就抱着孩子就找上门，倒真是会挑时候。”
杨阿姨身形一僵，哄孩子的动作停滞了半秒。她抬起头，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未干的泪痕：“我哪有什么目的啊！”声音带着浓重的乡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桌面，“老家发大水，房子要塌了，亲戚们都催我回去抢险。”她低头看着怀中逐渐安静下来的婴儿，喉结滚动着咽下苦涩，“小七月才满月，还是一个早产儿，我一个人实在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