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镇魂玉碎
秋龙捏着锦盒里的镇魂玉，指尖能感受到玉佩上传来的阵阵凉意，那凉意中还夹杂着一丝微弱的灵气，像是清虚道长留下的余韵。白先生已经让人把昏迷的媚姨拖了下去，说是要交给鬼市的“判官”处置——那是鬼市自行设立的惩戒者，专管那些为非作歹的修行者和邪祟。阴货铺里，散落的符咒还在冒着青烟，屏风的碎片旁，画皮鬼消散时留下的黑灰被风吹得四处飘散。
“镇魂玉拿到了，但这只是暂时的。”白先生走到秋龙身边，目光落在锦盒上，眼神凝重，“玄蛇老怪的邪气已经侵入玉中，你看这玉佩边缘，已经泛出了黑气，最多只能压制他三天。三天后，要是还找不到彻底解决他的办法，镇魂玉就会失效，到时候他冲破封印，谁也拦不住。”
秋龙低头一看，果然发现镇魂玉的边缘有一圈淡淡的黑气，像是墨汁晕染开来，原本洁白的玉佩，此刻竟透着几分诡异。“三天后就是鬼节，玄蛇教要在清风楼举行‘血河祭’。”他握紧锦盒，眉头紧锁，“749局的支援明天才能到，我们必须在祭典开始前，找到破坏仪式的办法。”
王娇凤收起桃木剑，紫色道袍上还沾着画皮鬼留下的黑灰，她走到窗边，看着巷子里来来往往的人影，沉声道：“清风楼底下的蛟龙镇物被‘蚀骨咒’削弱了，要是玄蛇教在祭典上毁掉镇物，水龙脉的灵气就会被玄蛇老怪吸走。我们现在有两个办法，要么在祭典前修复镇物，要么找到‘血河祭’的破绽，直接破坏仪式。”
白先生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图纸，铺在柜台上，图纸上画着清风楼的结构图，还有地下的龙脉走向。“这是老朽年轻时画的清风楼地宫图。”他指着图纸上的一个红点，“蛟龙镇物就在这里，地宫深处的‘聚灵池’里。要修复它，需要‘龙涎香’和‘千年灵芝’，这两样东西，鬼市的‘灵药斋’里正好有。但修复过程需要一个时辰，而且期间不能被打扰，否则会被蚀骨咒反噬。”
“龙涎香和千年灵芝？”秋龙眼睛一亮，“我们现在就去灵药斋拿，争取今晚就修复镇物！”
白先生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没那么简单。灵药斋的主人‘药老’，性格古怪，从不轻易把宝物借给外人。他和玄蛇教没有来往，但也不想卷入这场纷争。想要让他出手，得拿出能让他心动的东西。”
王娇凤从布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里面放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珠子里像是有水流在转动，散发着淡淡的灵气。“这是‘水精珠’，是我在古格地宫找到的，能滋养灵药，让枯萎的植物起死回生。药老既然是炼药之人，应该会喜欢这个。”
白先生看着水精珠，眼睛亮了起来：“好东西！有这颗珠子，药老肯定会答应。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灵药斋。”
三人离开阴货铺，朝着鬼市深处的灵药斋走去。此时的鬼市已经完全热闹起来，巷子里灯火通明，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有卖“鬼火烛”的，说是能照亮阴路；有卖“忘忧草”的，声称能让人忘记烦恼；还有卖“替身娃娃”的，据说能替人挡灾……鱼龙混杂的人群中，偶尔能看到几个长着犄角或尾巴的小妖，正和人讨价还价，一派光怪陆离的景象。
灵药斋在鬼市的最深处，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小楼，门口挂着一串用草药编成的门帘，里面传来阵阵药香。三人走进铺子，只见柜台后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身穿粗布衣衫，手里拿着一本药书，正看得入神。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草药和炼丹的器具，其中一个琉璃瓶里，正放着一颗红色的灵芝，散发着浓郁的灵气——正是千年灵芝。
“三位客官，要买药还是炼丹？”药老抬起头，目光落在王娇凤手里的水精珠上，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继续低头看书，“老朽这里的药，只卖有缘人，不买的话，就请回吧。”
王娇凤走到柜台前，把水精珠放在桌上：“药老，我们不是来买药的，是想借您的龙涎香和千年灵芝一用，修复清风楼底下的蛟龙镇物。这颗水精珠，就当是报酬。”
药老放下药书，拿起水精珠，仔细打量了一番，手指在珠子上轻轻摩挲，眼神里满是喜爱。但他很快又把珠子放回桌上，摇了摇头：“蛟龙镇物被蚀骨咒所伤，修复它会惹上玄蛇教，老朽只想安安稳稳炼药，不想卷入是非。水精珠虽然珍贵，但还不值得老朽冒这个险。”
秋龙上前一步，沉声道：“药老，玄蛇教要在鬼节举行‘血河祭’，用一百个阴时出生的人做祭品，还想吸干水龙脉的灵气。一旦他们得逞，沧州乃至整个华北的百姓都会遭殃，到时候别说炼药，就连鬼市也会被邪气笼罩，您还能安稳度日吗？”
药老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老朽活了这么大年纪，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玄蛇教作恶多端，自有天收，老朽没必要蹚这浑水。”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鬼市的小贩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大喊道：“药老！不好了！玄蛇教的人闯进鬼市了！他们说要找什么镇魂玉，还说谁要是敢阻拦，就烧了整个鬼市！”
药老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这群疯子！竟敢在鬼市撒野！”他走到柜台后，打开一个柜子，拿出一个锦盒和一个琉璃瓶，递给秋龙：“这是龙涎香和千年灵芝，你们拿去修复镇物！要是玄蛇教毁了鬼市，老朽也活不成，倒不如和你们一起拼一把！”
秋龙接过锦盒和琉璃瓶，拱手道：“多谢药老！我们一定不会让玄蛇教得逞！”
三人刚想离开，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惨叫声，紧接着，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冲进铺子，手里拿着蛇头拐杖，正是之前逃走的蛇杖使者。他看到秋龙手里的锦盒，眼睛一亮：“镇魂玉果然在你们手里！识相的就交出来，不然我让你们死无全尸！”
白先生挡在秋龙和王娇凤身前，手里的罗盘发出金光：“蛇杖使者，这里是鬼市，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蛇杖使者冷笑一声，举起拐杖，对着白先生一挥，一道黑色的气浪袭来。白先生早有防备，罗盘金光暴涨，挡住了气浪，但还是被震得后退了几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老东西，不自量力！”蛇杖使者说着，又举起拐杖，准备发动攻击。
王娇凤趁机甩出一张“定身符”，符纸带着紫色灵光，朝着蛇杖使者飞去。蛇杖使者侧身躲开，符纸落在地上，燃起一团火焰。秋龙则握紧清虚道长的桃木剑，朝着蛇杖使者冲去，剑身金光闪闪，直逼他的胸口。
蛇杖使者不敢大意，挥舞拐杖抵挡，桃木剑和拐杖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响声。秋龙能感觉到，拐杖上传来一股强大的邪气，像是有无数冤魂在里面嘶吼。他运转体内的龙气，双龙佩发出耀眼的光芒，桃木剑上的金光更盛，蛇杖使者被震得后退了几步，脸色苍白。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吗？”蛇杖使者咬着牙，从怀里掏出玄蛇珠，珠子发出强烈的黑光，“受死吧！”
就在这时，药老突然抓起桌上的一把草药，朝着蛇杖使者撒去。草药落在玄蛇珠的黑光上，竟然发出“滋滋”的声响，黑光瞬间弱了几分。“这是‘驱邪草’，专门克制邪物！”药老大喊道，“秋龙法师，趁机攻击！”
秋龙眼前一亮，举起桃木剑，再次朝着蛇杖使者冲去。蛇杖使者被驱邪草缠住，无法全力催动玄蛇珠，只能勉强挥舞拐杖抵挡。秋龙瞅准时机，一剑劈在蛇杖上，蛇杖发出一声脆响，竟然断成了两截。蛇杖使者大惊失色，转身就想跑。
王娇凤甩出一张“捆仙绳”，绳子带着灵光，缠住了蛇杖使者的腿。他摔倒在地，玄蛇珠也掉在了地上。秋龙上前一步，用桃木剑指着他的喉咙：“说！玄蛇教的‘血河祭’具体怎么举行？你们抓了多少阴时出生的人？”
蛇杖使者冷笑一声：“休想！就算我不说，你们也阻止不了祭典！玄蛇老怪大人很快就会复活，到时候你们都会成为他的养料！”他突然猛地一用力，挣脱了捆仙绳，捡起玄蛇珠，朝着窗外跑去，“你们等着！鬼节晚上，清风楼见！”
秋龙和王娇凤赶紧追出去，但蛇杖使者已经跳上一辆黑色的轿车，疾驰而去。白先生走到秋龙身边，喘着气说：“别追了，他已经跑远了。我们还是赶紧去清风楼修复镇物，不然就来不及了。”
三人不敢耽误，立刻驱车前往清风楼。此时已经是深夜，清风楼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几个玄蛇教的人在外面巡逻，看到秋龙他们的车，刚想上前阻拦，就被王娇凤甩出的符纸打晕了。
秋龙、王娇凤和白先生悄悄走进清风楼，按照地宫图的指引，找到了通往地下的入口——就在三楼的一个不起眼的柜子后面，有一个暗门。打开暗门，里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墙壁上长满了青苔，还挂着一些蜘蛛网。
三人沿着通道往下走，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地宫深处的聚灵池。聚灵池是一个圆形的池子，里面装满了清澈的泉水，泉水里散发着浓郁的灵气，池子中央的石柱上，趴着一条石雕的蛟龙，正是蛟龙镇物。只是此刻，蛟龙的石雕上布满了黑色的纹路，像是被墨汁染过，那就是蚀骨咒的痕迹，石雕的眼睛原本是用红宝石做的，此刻也失去了光泽，变得黯淡无光。
“蚀骨咒已经侵入镇物的核心了。”白先生走到聚灵池边，看着石雕蛟龙，叹了口气，“再晚来几天，就算有龙涎香和千年灵芝，也救不了它了。”
王娇凤从锦盒里拿出龙涎香，点燃后放在石雕蛟龙的面前。龙涎香燃烧起来，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味，香味飘到石雕上，黑色的纹路开始慢慢消退。紧接着，她又从琉璃瓶里取出千年灵芝，捏碎后撒在聚灵池的泉水里。千年灵芝一碰到泉水，立刻化作一缕缕红色的雾气，融入水中，泉水瞬间变得通红，灵气也变得更加浓郁。
“秋龙，你用龙气催动镇魂玉，我和白先生用符咒辅助，一起修复镇物。”王娇凤说着，从布包里掏出一把黄符，贴在石雕蛟龙的身上。白先生也拿出罗盘，放在聚灵池边，开始念诵咒语：“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秋龙握紧镇魂玉，运转体内的龙气，双龙佩发出耀眼的金光，他将镇魂玉放在石雕蛟龙的头上，嘴里念道：“镇魂玉，定龙脉，蚀骨咒，速退散！”
金光从镇魂玉和双龙佩上发出，笼罩住石雕蛟龙。聚灵池的泉水开始沸腾起来，红色的雾气缭绕在石雕周围，黑色的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石雕蛟龙的眼睛慢慢恢复了光泽，红宝石重新变得晶莹剔透，像是活了过来。
就在这时，地宫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墙壁上的石头纷纷掉落，聚灵池的泉水也开始翻滚，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搅动。白先生脸色一变：“不好！玄蛇教的人来了！他们在上面破坏地宫的入口，想阻止我们修复镇物！”
秋龙咬紧牙关，继续催动龙气：“还差一点！不能停下来！”
王娇凤掏出几张“镇邪符”，贴在通道口，大喊道：“我去挡住他们！你们赶紧修复镇物！”她转身朝着通道跑去，刚跑没几步，就看到几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玄蛇教教徒冲了进来，手里拿着刀和符咒，朝着她扑来。
“想过去？先过我这关！”王娇凤握紧桃木剑，紫色道袍在风中飘动，桃木剑上泛起灵光，朝着教徒们冲去。剑光闪过，几个教徒瞬间被打倒在地，但更多的教徒冲了进来，将她团团围住。
地宫的晃动越来越剧烈，聚灵池的泉水已经溢出了池子，石雕蛟龙身上的黑色纹路又开始慢慢浮现。白先生一边念诵咒语，一边大喊：“秋龙，加快速度！蚀骨咒要反扑了！”
秋龙咬紧牙关，将体内的龙气全部注入镇魂玉。镇魂玉发出刺眼的金光，石雕蛟龙身上的黑色纹路瞬间消失，红宝石眼睛变得更加明亮，甚至透出一股威严的气息。就在镇物即将修复完成的瞬间，通道口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蛇杖使者冲破了王娇凤的阻拦，冲了进来，手里拿着玄蛇珠，朝着聚灵池扔去：“想修复镇物？做梦！”
玄蛇珠落在聚灵池的泉水里，瞬间爆发出强烈的黑光，泉水立刻变得漆黑，灵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石雕蛟龙身上的黑色纹路再次浮现，而且比之前更密集，红宝石眼睛又变得黯淡无光。秋龙感觉一股强大的邪气从玄蛇珠上传来，镇魂玉突然发出一声脆响，竟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镇魂玉碎了！”白先生大惊失色，“镇物彻底没救了！”
秋龙看着裂开的镇魂玉，心里一沉。就在这时，聚灵池的泉水突然炸开，一条黑色的蛇影从水里窜了出来，朝着秋龙扑去——正是玄蛇老怪的邪气所化！秋龙举起清虚道长的桃木剑，朝着蛇影劈去，剑光闪过，蛇影被劈成两半，但很快又重新凝聚成形，继续朝着他扑来。
王娇凤摆脱了教徒的纠缠，冲了过来，甩出一张爆炎符，符纸落在蛇影上，燃起一团火焰。蛇影发出一声惨叫，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在空气中。但聚灵池里的玄蛇珠还在散发着黑光，地宫的晃动越来越剧烈，墙壁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缝，随时都有可能坍塌。
“快走！地宫要塌了！”白先生大喊道，拉着秋龙和王娇凤朝着通道跑去。三人刚跑出通道，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聚灵池所在的地宫彻底坍塌了，碎石堵住了通道入口。
三人气喘吁吁地回到清风楼的三楼，刚想休息一下，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声，和之前在仓库听到的一模一样。秋龙走到窗边，往下一看，只见清风楼周围，围满了身穿白色旗袍的哭丧鬼，手里提着白色的灯笼，灯笼里的鬼火绿油油的，照亮了整个清风楼。蛇杖使者站在哭丧鬼中间，手里拿着蛇头拐杖，冷笑着看着秋龙：“秋龙，镇魂玉碎了，蛟龙镇物也毁了，看你们还怎么阻止‘血河祭’！明天就是鬼节，我会在清风楼等着你们，让你们亲眼看着玄蛇老怪大人复活！”
说完，蛇杖使者一挥拐杖，哭丧鬼们发出一阵凄厉的尖叫，转身消失在黑暗中。秋龙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握紧了手中的桃木剑，镇魂玉的碎片还在锦盒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王娇凤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灰心，镇魂玉碎了，但我们还有清虚道长的桃木剑和749局的支援。明天就是鬼节，我们和玄蛇教拼了！”
白先生也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只能拼死一搏了。老朽会通知鬼市的所有修行者，让他们明天一起去清风楼，帮助你们对抗玄蛇教。就算蛟龙镇物毁了，我们也要守住水龙脉，不能让玄蛇老怪得逞！”
秋龙点点头，眼神变得坚定。他知道，明天的鬼节，将会是一场生死较量。玄蛇教有玄蛇老怪和血河祭，而他们，只有桃木剑、符咒，还有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但他不会退缩，因为他知道，他守护的不仅仅是水龙脉，还有沧州乃至整个华北的百姓。
就在这时，秋龙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林风打来的，电话里的声音带着惊慌：“秋哥！不好了！仓库里的阴河棺不见了！我刚才去巡查，发现仓库的门被打开了，棺木和玄蛇老怪的尸身都不见了！地上只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鬼节清风楼，不见不散’！”
秋龙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玄蛇教不仅毁了蛟龙镇物，还偷走了阴河棺和玄蛇老怪的尸身。明天的鬼节，清风楼的“血河祭”，将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