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的第三步还没落地，那道银光已经到了咽喉前。他脖子一偏，破剑顺势横拉，叮的一声脆响，火星在空中炸开。
剑尖挑着一根白森森的骨刺，尾端还连着几缕紫雾。
“好家伙，见面就送礼？”墨轩把骨刺甩在地上，“也不包个红包。”
他话音未落，紫雾猛地翻滚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搅动。数十道黑影从雾中窜出，速度快得只留下残影，扑向队伍五人。
李昊刀直接拔了出来，一刀劈在左侧偷袭者身上。刀刃穿过对方身体，却像砍进水里，只溅起一片雾气。
“不是实体！”朱雀往后跳了一步，双掌同时推出，火焰在身前形成一道火墙。冲近的几个黑影被烧得吱哇乱叫，身形扭曲了几下，又缩回雾里。
玄武趴在地上，整个身体展开，像一块巨盾挡在后方。青龙站在他旁边，手指一弹，金线在空中交织成网，拦住上方扑下的三道黑影。
“这地方真脏。”青龙皱眉，“雾里全是邪气，回去得换一身袍子。”
“你先活到能回去再说。”朱雀翻了个白眼。
墨轩站在最前面，破剑横在胸前，眼睛盯着那些在雾中忽隐忽现的身影。他发现这些黑影行动虽然快，但每次出现的位置都有规律，像是沿着某种路线在移动。
“不对劲。”他低声说，“它们不是乱打，是在走阵。”
“什么阵？”李昊问。
“不知道，但肯定有人在后面指挥。”墨轩回头看了一眼玄武，“老玄，底下有动静没？”
玄武耳朵贴地，听了几秒：“有东西在动，像是……轮子。”
“轮子？”朱雀愣了，“这地方哪来的轮子？”
“别管什么轮子了。”青龙打断，“它们又来了！”
话音刚落，紫雾剧烈翻腾，十几道黑影同时扑出，攻击角度刁钻，专挑空档下手。李昊一刀封住左路，朱雀火焰扫过右翼，青龙金线封锁上空，玄武守住后方。
墨轩站在中间，破剑不停挥动，每一次出手都精准点在敌人的连接点上——那是紫雾凝聚成形的关键位置。
“找到了。”他突然咧嘴一笑，“它们靠雾再生，但再生需要时间。只要不让它们回到雾里，就能打死。”
“说得轻巧。”朱雀喘了口气，“我这火撑不了多久。”
“不用一直烧。”墨轩把破剑插进地面，腰间玉佩开始发烫，“你们掩护我十秒。”
李昊立刻站到他身前，刀横着不放。朱雀把火墙往前推了一截，青龙金线织得更密，玄武低吼一声，背上甲壳泛起土黄色光芒。
墨轩闭上眼，手按在玉佩上。一股热流从玉佩传到全身，他感觉脑子里多了点东西，像是有人在他耳边说了句口诀。
他睁开眼，嘴里蹦出一串谁也听不懂的音节。
下一秒，破剑嗡的一震，剑身亮起一层淡金色的光。地面裂开一道缝，灵气从地底涌上来，顺着剑身冲进他的手臂。
“来！”墨轩大喝。
他一剑扫出，金光划过半空，正中一头刚从雾里冒头的黑影。那黑影惨叫一声，直接炸成碎片，连雾都没能逃回去。
“有效！”李昊精神一振，刀光更加密集。
朱雀抓住机会，双手合十，体内火种猛然爆发。一道赤红色的火焰柱冲天而起，照亮整个山谷。紫雾被高温逼得不断后退，黑影们发出尖锐的嘶鸣，在火光边缘扭曲挣扎。
“烧得好！”墨轩喊，“再高点！让它们无处可藏！”
火焰越窜越高，雾气被逼退到山谷深处。那些黑影不敢靠近火光，只能在雾边徘徊，像是被什么东西拦住了不能出来。
“它们怕火。”李昊看出门道，“刚才被打散的，碰到火就彻底没了。”
“不止是怕火。”墨轩盯着远处，“是怕纯阳之气。这火是朱雀本源点燃的，带神兽血脉，它们扛不住。”
青龙哼了一声：“你早不说？害我浪费金线。”
“我也是刚才才看明白。”墨轩把剑从地上拔出来，“而且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它们为什么不追出来？明明还能打。”
玄武抬起头：“因为有东西在控制它们。它们离那个东西太远，就会失效。”
“聪明。”墨轩点头，“所以真正的麻烦还在里面。”
他低头看了看脚边的地，蹲下伸手摸了摸石板上的纹路。那些花纹和入口台阶上的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更深，像是被什么东西激活过。
“这雾不是敌人。”他站起来，“是封印的一部分。这些黑影，是看守封印的守卫。”
“那我们算什么？”朱雀问，“闯关的？”
“差不多。”墨轩笑了，“只不过别人是答题通关，咱们是打架通关。”
李昊看着雾气深处：“现在怎么办？硬冲？”
“冲个头。”墨轩摇头，“刚才那一波只是警告。真要拼命，它们不会只派这点人。而且……”他指了指地面，“你们踩的每一步，都在被记录。”
“谁记？”青龙问。
“系统。”墨轩拍拍玉佩，“不然你以为这玩意儿为啥一直响？它在评分。”
朱雀差点笑出声：“你还参加考试呢？”
“没办法。”墨轩耸肩，“人家规矩定好了，不按流程走，门都不给你开。”
青龙一脸嫌弃：“那你倒是说说，下一步怎么走？”
“等。”墨轩往地上一坐，“等它们下一轮测试。”
“等？”李昊瞪眼，“我们刚打完一轮，你还想等下一轮？”
“不然呢？”墨轩摊手，“它们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冲也没用。它们让我们进去，自然会放行。现在拼消耗，谁先倒谁输。”
朱雀想了想，也靠着石头坐下：“有道理。反正我这火还得养一会儿。”
青龙站在原地不动：“我不坐，这地太脏。”
“你不坐也得守着。”朱雀笑，“你是咱们唯一的警报器。”
青龙没说话，手指一动，三道金线重新布在周围，比之前更密。
时间一点点过去，紫雾没有再动，黑影也没再出现。山谷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碎石的声音。
墨轩靠在石碑上，手里转着破剑。玉佩贴着胸口，时不时轻轻颤一下。
忽然，他抬头看向雾中深处。
“来了。”他说。
其他人立刻起身。
紫雾缓缓分开，一条小径从中显现。两边的雾气像帘子一样向后退去，露出后面的景象。
一座石塔的轮廓出现在雾中，塔底有一圈符文在发光。
“门开了？”李昊问。
“不是门。”墨轩站起身，“是邀请函。”
他往前走了两步，破剑扛在肩上。
“这次应该不会又是偷袭了吧？”
话音刚落，他脚下的石板突然下沉半寸。
紧接着，整条小径两侧的符文全部亮起，紫雾剧烈翻滚，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墨轩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影子变得很长，而且……多出了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