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不多说——咱这次来为啥，你们都清楚。
事紧，不浪费时间，直接去驻地！”
早前他就通知了各方，专家、军方、地方，能来的都到了。
他虽来得晚，没人埋怨——能在龙国被司优点名，那是天大的脸面，等三天都乐意。
“对对对！”佘桂华和蔡东轮齐齐点头，“专家们早等着您开讲话了！”
“走！”
一声令下，车队重新启动，朝着深处开去。
如今的官车早不是轱辘转的了，悬浮车能贴地飞，也能蹿上几百米高空。
可这条省道弯多路窄，大伙儿还是老老实实贴着路面跑。
一小时后，车拐下公路，一头扎进无人区。
导航在这儿是摆设，GpS信号一飘就断，没熟人领路，进去就迷路。
除了老驴友，谁敢拿命开玩笑？
放眼望去，黄沙漫天，丘壑连绵，跟236所那边差不多，可这儿的热浪，能把人皮烤裂——要不是热得离谱，司优也不会亲自跑这一趟。
四小时后，远处地平线上，终于浮出一片铁灰色的建筑轮廓。
那就是龙国在罗布泊的驻军基地，西北战区直属。
天快黑了，车里暖气开着，可窗外温度还在往下掉。
风一吹，细碎的雪渣子就开始飘。
“这鬼地方，白天烤炉，晚上冰窖。”班雪蓉哈了口白气，望着窗外，“但还真像火星——除了没氧气。”
司优点点头：“今儿歇好，明儿才有精神干硬活儿。”
第二天，雪停了。
太阳像泼了金漆，照得整个戈壁亮得晃眼。
远处钾盐湖面，反射着红光，像铺了一层熔化的铁。
司优天不亮就爬起来了，和班雪蓉绕着基地溜达。
“昨晚零下十几度，今早直接飙到二十多？这温差，比人的心情还善变。”
班雪蓉今天扎了个丸子头，白毛衣收腰一勒，曲线勾得恰到好处。
她平时搞军工，天天练，身材不是保养出来的，是真练出来的。
司优偷偷瞄了眼，没说话，眼神里却藏了点暖意：“驻守在这儿的人，真是熬命。”
她笑了笑，眼睛望向那片闪着光的盐湖：“龙国缺钾盐，缺得嗓子冒烟。
这基地开了，好歹解点渴，但……总不能一辈子指望这片土吧？”
“会有的。”司优声音很轻，却砸得结实，“以后在别的星球，我们也能挖。”
正说着，熊海生大步走来：“人都到齐了，司优，现在出发？”
“走！”
建拟火星基地，光靠一个人转圈没用。
得靠地质、气象、水文、土壤、结构……一群专家蹲一起，拿脚踩、拿仪器量、拿脑子拼。
九点整，十辆车排成队，像一条钢铁蜈蚣，往无人区腹地爬去。
司优坐的是指挥车——专为野外硬扛设计的铁盒子，比普通越野还猛，导航、通讯、温控、雷达，一应俱全。
车里，卫星地图在屏幕上跳动。
蔡东轮手指点着一块洼地：“这儿！温差够大，昼夜像两个季节，稍微加点保温系统，立马还原火星。”
司优看了眼位置——靠近一片枯胡杨林。
还没等他开口，班雪蓉先摆了手：“不行。”
“这儿是太阳墓地西侧，古河道北边，地表有植物根系，说明地下水还有，根本不是火星环境。”
“更重要的是——建基地，铲平这片地，那些古墓怎么办？”
她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锤子。
“我们不能踩着祖先的骨头，去盖未来的新房。”
司优点了点头，觉得班雪蓉说得有道理。
这时，佘桂华一指地图上的一块红褐色区域，开口道：“那你们看这儿怎么样？”
“这片地方，真叫寸草不生。”他声音压低，“白天热得能煎鸡蛋，晚上冷得能冻掉下巴，温差七八十度都不是吹的。
地里连根草都长不出来，土比沙子还贫，跟火星那鬼地方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司优扫了一眼，地形是挺像，但还没到最理想的地步。
他摇头：“火星不光是冷热折腾人，它没雨，一刮风就是漫天黄沙，卷起来能刮掉人一层皮。
我想要的是那种——雨滴一滴都没有，风暴一来连方向都找不着，地面全是碎石碴子那种地方。
你们有没有这种‘死地’？”
俩人一愣，没吱声。
过了好一会儿，佘桂华一拍大腿：“有！真有！”
他手指一戳地图，“这儿——x区。
年年无雨，风说来就来，一刮就是沙墙，能把人卷进去直接埋了。
进去过的人，没几个能出来报信的。”
司优眼睛猛地一亮：“走，带我去看看！”
“行！”
目标明确了，车队立刻掉头，直奔x区。
一小时后，车停在边缘。
大伙儿跳下车，远远望过去。
光是站在百米外，风沙就打得脸生疼。
远处，一道黄褐色的沙浪正翻腾着扑过来，像巨兽张口要吞人。
砂砾在空中打转，刮在防护镜上噼啪响。
“这风，几天一来？”司优问。
佘桂华皱眉：“没谱。
今天有，明天没，后天又来；有时一天三四回，有时一星期才翻一次。
来的时间长短，全看老天爷心情。”
话音刚落，风忽然一收。
沙尘散开，底下露出了赤红如血的地表，满地碎石碴子，像铺了一层锈铁渣。
没人说话。
这种地方，人要是倒霉迷了路，风一来，沙子磨你、砸你、盖你，不出三小时，连尸骨都找不着。
司优转头，对着一帮科研人员道：“麻烦各位，赶紧做全套检测。
土里的营养、微量元素、结构密度——全都给我扒干净了。”
为什么还要测？因为得确认：这土，到底能不能“复刻”火星。
要是真连一丁点有机物都没了，那这儿，就是天然的火星实验场。
改造起来，省时省力。
不过，在建基地前，还得先派飞船去火星拉回一车土样——做个对照。
司优心里有数：先建月球基地，火星这边，慢点也无妨。
没多久，勘测组回来报告：“土壤有机质检测为零，微量元素，基本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