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宛若台风过境，一片狼藉。
沈势顶着突突发胀的眉心，缓缓走到赤蝎和郑知乐身旁，蹲下。
望着红发青年那双灰暗的眼眸，他神情木然地伸手盖上他的眼皮。
“救不了了。”沈势轻声说，“他已经死了，先处理你的伤势吧。”
还好，郑知乐肉厚，月亮手中那把水果刀偏离心脏的同时，没能刺到要害。
方块J不属于战斗型序列，相对来说，身体素质也会差上一些。
如果今晚【命运之轮】发动的主体是黎书雪，郑知乐必然会没命。
沈势处理好郑知乐的伤势后，安静地收拾着尸体和血迹。
“哥哥，通过月亮六次觉醒，我猜测禁区出现异常的原因，大概率来源于她，我怀疑禁区本就是一体的，只是我们进去后被分割成无数视角了。”
沈从星把方块J和黎书雪安置好后说道。
“她那边还能制造出其他六次觉醒吗？”沈势想了想，开口问道。
沈从星摇头，“就连我进去都是这种状况，更别说其他人了。”
“那她还能继续精神降临黎书雪和方块J吗？或者是郑知乐。”沈势又问。
“不会，三觉序列者短期只能承受她一次精神降临，而且她精神降临所消耗的能量，比她杀一个人用的能量还要多。”
沈从星冷静地说，“事情已经被捅破，再降临三觉序列者的身体，对她来说也没有意义了。”
沈势思考了一会，得出一个结论，“之后和我们一起行动的，只能是四次觉醒，我们需要强制垄断天河市的禁区，让郑知乐和方块J四次觉醒。”
他没有什么复仇的具体概念。
但他唯一清楚的是，他得杀了月亮，那个傲慢的六次觉醒，那个序列者的终点。
只要这个人一天存在，他的日子一天都不会好过。
“从她的话还能得到两点信息，第一个是她认为我是纯血。”
沈势现在重新装上了自己的思想武装，“第二个就是，她认为我们劫持了黎书雪。”
“没错。”沈从星微眯起了眼，“王血的所有信息都被销毁了，月亮她们对于王血的认知仅仅停留在庞大的异化状态，以及唤醒一座城市所有异化者的天赋，所以她们只能通过猎杀纯血来排查，我们可以利用这个信息差继续隐藏。”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两个还能这么冷静啊，锅爷死了，李好死了，强爷爷也差点死了啊…”
郑知乐躺在地上，嘴巴像窜到岸上的鱼一样不住开合。
他喘不上气，他感觉好难受。
沈势目光缓缓挪到郑知乐脸上。
沈从星冷淡地说，“你要知道我们面对的是谁，在你哭的时候，说不定别人已经派遣了五觉序列者赶来抹杀我们，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赶紧恢复伤势，随时做好进入禁区的打算。”
郑知乐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没再说一句话，
“星星。”
沈势轻声唤她，“猎风那边给我传递消息了，用天河市鬼牌的那三条命，宣战吧。”
“好。”
…
一分钟前，三条公开信息在启明市调查总部疯狂传递。
——方块A和方块J假死抽身，逃离调查部门，现已确定其背叛，立刻将其击杀，夺回【无光】和【制皮匠】。
——黑桃8身份为纯血异化者，曾潜伏于榕城调查部门，立刻将其击杀。
——【伪装】持有者黑桃J被俘获，任务执行中产生重大失误，判定失格状态。
“情况就是这样，我通过【命运之轮】的牵引降临了现【洞悉】持有者的身体，确定他被启蛰俘获。”
月亮眼神淡漠地说道，“那名为沈势的纯血异化借此潜伏在调查部门中，利用部门内部信息吃掉了调查部门里非常多序列者，这是他觉醒不久，在榕城一路飙升到四次觉醒的关键，也是他作为黑桃8，为什么能在游轮上全身而退。”
一个涂着黑色口红，骨瘦如柴，穿着铆钉皮夹克的阴郁青年抬眼，“黑桃A呢，这黑桃J和黑桃8可都是在他麾下的，黑桃J能判断失误，他居然也没有认出来吗？”
司辰坐在月亮左手一侧，把玩着精致卡牌，淡淡开口，“他在抵达启明市的路上，要不是我将命运之轮连接了【制皮匠】，我们现在还被蒙在鼓中。”
“所以他展现出和【洞悉】一般无二的嗅觉，是他的天赋吗？”
月亮右手边一个裹着黑袍的男人开口问，“怎么会有和序列能力如此相仿的纯血天赋？”
“进化的本质，都是相同的。”
月亮说，“那ghost的天赋，不也和你的差不多吗？”
黑袍男人不语。
月亮望向圆桌旁围坐着的八人，微笑着说，“各位，调查总部已经多少年没有再发生背叛的事件了，然而这次更有意思的是，我们调查部门居然让异化者潜伏在了其中，这足以说明其他城市的调查部门管理有多么失败。”
月亮右手边末位传来一道女声。
“我建议将其他城市所有四觉序列持有者，进行大范围的记忆清除或洗脑。”
“祭司，这并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
月亮耐心而又温柔地解释道，“对于序列者来说，也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我需要的是像你们这些会思考会战斗的同伴，而不是机器。”
祭司撇撇嘴，打量了一下身边，“魔术师怎么没有到场？”
“他已经被我派往天河市了。”月亮说。
“她会动用【无光】直接逃跑吧？”阴郁青年捧着脸懒洋洋说道，“我们可没人能抓得住她。”
“如果她想在能量耗尽的时候被我们找到，那她大可以逃跑，她可不只是一个人。”
司辰抬起眼皮，语气淡淡地说道，“与其担心她逃跑，不如担心魔术师要怎么样杀了她。”
“什么？”
青年扯动了一下他黑色的唇角，“魔术师还杀不掉她？她虽然持有【无光】，但终究不过是一个初入五觉的小女孩罢了。”
月亮及时终止了他们的讨论，“这件事没什么好争论的，自然不止魔术师一人，我相信…方块A会很高兴见到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