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揽月轩的雕花窗棂，筛成细碎的金斑，落在卧榻的锦被上。
暖炉里的炭火已燃成灰烬，只余一点微弱的暖意，却让房间里的空气少了几分深夜的寒凉。
江星柠是被后背传来的剧痛疼醒的，她下意识地想翻身，刚动了动肩膀，一道撕裂般的痛感就顺着脊椎蔓延开来，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嘶”的一声轻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她僵着身子，缓缓睁开眼，视线扫过熟悉的藕荷色床帐，帐上绣着的缠枝莲纹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泽，是裴锦离卧榻的样式。
直到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竟还在揽月轩，而非听竹轩的冷硬木床。
“姐姐昨晚...又把我留下来了？”江星柠心里咯噔一下，指尖悄悄攥紧了身下的锦被。
她清楚裴锦离的系统惩罚机制，每次违背“任务主线”留下自己，都会遭受疼痛，昨晚会不会又被惩罚了？
带着满心的担忧，她侧过头，目光落在身侧。
裴锦离正趴在榻边，脸颊贴着柔软的锦被，长长的睫毛垂在眼下，像两把小巧的扇子，呼吸均匀，显然还在熟睡。
她的素色寝衣领口有些歪斜，露出一小片苍白的脖颈，鬓边的发丝散乱地贴在脸颊上，比平日里冷硬的模样多了几分脆弱。
江星柠的心跳莫名快了几分，她强撑着后背的疼痛，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裴锦离的衣袖。
布料带着清晨的微凉，却让她心里泛起暖意。她又轻轻推了推裴锦离的胳膊，声音放得极柔，像怕惊扰了易碎的梦境，“姐姐，醒醒...”
推了第三次时，裴锦离终于动了动。
她缓缓抬起头，眼底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茫，睫毛颤了颤，才看清眼前的江星柠。
或许是还没完全清醒，她的语气里没有往日的冷硬，反而带着几分下意识的担忧，“你怎么样？后背还疼吗？别乱动，会牵扯到伤口。”
这话像颗小石子，投进江星柠的心湖，漾起圈圈涟漪。
她看着裴锦离眼底未散的睡意和真切的关切，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浅淡的笑。
比起后背的棍伤，她更贪恋此刻的温柔，这种被裴锦离放在心上的感觉，比任何良药都让她觉得舒服。
裴锦离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刚想坐起身，就看到江星柠脸上那抹藏不住的笑意。她的眉头瞬间蹙起，语气也冷了几分，“你在笑什么？后背的伤不疼了？”
江星柠被她问得一怔，连忙低下头，故意将后背往锦被里缩了缩，又轻轻“嘶”了一声，声音带着几分委屈，“疼...就是觉得...姐姐肯留我在这里，很好。”
她的指尖悄悄绞着锦被的边角，余光却在偷偷观察裴锦离的反应。
裴锦离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的那点烦躁又散了大半。
她伸手拉了拉锦被，将江星柠的后背盖得严严实实，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却藏着不易察觉的细致，“别乱动，昨晚给你上的是太医院最好的玉露膏，浪费了可惜。”
她说着，指尖还轻轻碰了碰锦被覆盖的后背，动作轻得像怕碰疼了她。
【恶女系统：宿主！您别对她这么好啊！她是来抢您任务的穿越者！您忘了她昨晚杀人时的样子了？再心软下去，任务进度会停滞的！】
【恶女系统：您快让她回听竹轩！别再留她了！】
裴锦离没有理会系统的叫嚣，只是站起身，揉了揉还有些发疼的胸口，昨晚的惩罚让她到现在还觉得心脏隐隐作痛。
她转头看向江星柠，语气平淡，“你在这里好好养伤，一会儿冬禧会过来...”
江星柠乖乖点头，看着裴锦离转身走向洗漱间的背影。
她的素色寝衣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泽，步伐还有些虚浮，想来昨晚的惩罚确实让她受了不少罪。
江星柠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郁，随即又被满足取代，姐姐为了她受罚，却还是选择留下她，这份在意，比任何承诺都让她安心。
不多时，冬禧端着铜盆走进来，盆里盛着温热的水，还放着一块干净的细棉布。
她走到榻边，对着江星柠躬身行礼，语气恭敬，“三小姐，大小姐吩咐奴婢来帮您擦身子，交代奴婢‘动作轻些，别碰着伤口’，您要是觉得疼，就跟奴婢说。”
江星柠微微颔首，任由冬禧小心翼翼地掀开锦被的一角。
后背的纱布已经被重新缠过，边缘整整齐齐，显然是裴锦离昨晚亲手打理的。
冬禧用棉布蘸了温水，轻轻擦拭她的手臂和脸颊，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瓷器，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大小姐昨晚...是不是不舒服？”冬禧一边擦，一边小声问。
她今早进来时，看到裴小姐脸色苍白，眼底还有淡淡的青黑，不像休息好的样子。
江星柠的指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嗯，姐姐昨晚...受了些罪。”
她没有细说系统惩罚的事，却在心里暗暗记下，这笔账，她迟早要算在那些阻碍她和姐姐的人身上。
待冬禧退出去后，江星柠立刻在心里唤出女主系统，“系统，昨晚姐姐是不是又被惩罚了？她昨晚不是睡着了，是疼晕过去的，对不对？”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指尖紧紧攥着锦被，指节泛白。
【女主系统：是的宿主，裴锦离昨晚因“私自照顾您、偏离任务主线”触发高级惩罚，心脏剧痛持续半个时辰，最终因体力不支昏厥。】
【女主系统：当前她的“身体损耗值”达40%，需三日才能完全恢复。】
江星柠的拳头瞬间握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恨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恨自己只能看着裴锦离为她受苦，却不能替她分担。
“有没有办法让我快点好起来？”她急切地问，“三日后就是皇后的寿辰，我必须到场，不能留在府里养伤。”
【女主系统：检测到宿主需求，系统商城有“速愈丹”可兑换，服用后三日伤口即可完全愈合，无副作用。】
【女主系统：该丹药需500积分兑换，宿主当前积分900分，可兑换。】
系统的声音刚落，江星柠眼前就浮现出虚拟的商城界面，界面中央放着一颗莹白色的丹药，下面标注着“速愈丹：500积分”。
“兑换！”江星柠没有丝毫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