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烈日如熔炉般炙烤着无边的荧光草原。半人高的蓝草在热浪中扭曲变形,蒸腾起带着甜腥味的水汽,仿佛整片草原都在缓慢地呼吸。小敏躺在阿伦怀里,嘴唇干裂发白,瞳孔已经无法聚焦,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色。
“水……给我水……”她嘶哑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手指无力地抓着阿伦的衣襟,指尖因缺水而泛白。
凯拉跪在一旁,用石刀割开最后一袋水囊的封口——只有几滴浑浊的液体沿着囊壁缓慢滑落。“没了。”她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连最后一点也……”
“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小敏渴死!”阿伦的低吼中带着绝望的颤音,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将小敏往怀里带了带。
林远猛地一拳砸在草地上,荧光草屑四溅:“找那些最粗的植物根茎!把汁液挤出来!”他环顾四周,目光锁定了几株异常肥硕的荧光草,“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赌一把吧。”凯拉颤抖着站起身,开始搜寻目标。林远与她分头行动,指甲抠进泥土时带出深蓝色的根须。
阿伦紧紧抱着小敏,低头在她耳边絮语。无人听清他说了什么,只见他干燥的唇瓣擦过她滚烫的额头,感觉他几近绝望。
收集到的根茎被堆放在一起,渗出粘稠的蓝色汁液。林远用石刀剖开最后的一根,内部纤维中流淌着荧光的液体。他小心地将汁液挤进空水袋,一滴都不浪费。
“够吗?”阿伦的声音沙哑。
凯拉凝视着袋中微亮的液体:“勉强盖住袋底……但总比没有强。”
阿伦接过水袋,看向林远和凯拉。两人沉默地点头,眼神复杂。他颤抖着将袋口凑近小敏唇边,蓝色的汁液缓缓流入她口中。
起初小敏毫无反应,几秒后,她的喉咙突然剧烈滚动,像是久旱的土地遭遇甘霖。阿伦赶紧倾斜水袋,让小敏小口吮吸。随着汁液流入,她灰败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红润,连皮肤下的血管都隐隐泛起蓝光。
当最后一滴汁液被饮尽,小敏舔了舔嘴唇,陷入沉睡。凯拉伸手探向她颈侧,指尖下的脉搏有力而平稳,“生命体征……太正常了。”
夕阳西斜时,小敏悠悠转醒。她睁开眼,瞳孔深处好像有蓝光一闪而过。“我怎么了?”
“你脱水昏迷了。”阿伦扶她坐起,仔细观察她的表情,“我们给你喝了草根的汁液。”
凯拉紧盯着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小敏活动着手腕,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从来没有这么好过……像是睡了一百年。”她站起身,轻松无比。
林远皱眉:“真的没有异常?”
“就是有点饿。”小敏弯腰拾起木矛,动作流畅得像是换了个人。曾经需要双手才能握稳的长矛,此刻在她手中轻若草茎。
继续前行时,周围环境的变化愈发显着起来。原本一直跟在队伍最后面、显得有些吃力的小敏,此时竟然紧跟在阿伦身后,步伐轻盈而稳健,看上去十分轻松自在。她的呼吸也很平稳,就好像之前的昏迷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
实在是太口渴了......阿伦一边说着,一边艰难地挥动手中的木矛,奋力劈砍着前方拦住去路的茂密草丛。他的声音听起来异常虚弱无力,干裂的嘴唇甚至已经开始渗出血迹。随着每一次迈步前进,脚下都会扬起一片尘土飞扬。
就在这时,小敏忽然开口说道:阿伦哥,让我来给大家带路吧!话还没说完,她便毫不犹豫地接过阿伦手中的木矛,动作娴熟地拨开那些碍事的杂草,然后快步朝着前方走去。
阿伦呆呆地望着小敏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和诧异之情。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累吗?然而,小敏并没有停下脚步或者回应他,只是回过头来冲着阿伦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一般灿烂动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个小时之后,凯拉的身躯毫无征兆地开始颤抖起来。
由于长时间没有补充水分以及过度劳累,她只觉得头晕目眩、视线模糊不清,紧接着便像失去支撑一般,软绵绵地朝着地面倾倒而去。
凯拉! 跟在凯拉身后不远处的林远大惊失色,失声惊叫,但他的话音未落,只见一抹黑影如闪电般疾驰而过。原本应该在前方大约五米处的小敏,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瞬移到了凯拉身旁。她的动作迅猛无比,快到令人瞠目结舌,甚至已经超越了人类肉眼所能捕捉的范围。眨眼间,小敏伸出右手牢牢托住了即将摔倒在地的凯拉的手肘部位,同时用左手稳稳当当地扶住了凯拉的背部。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仿佛事先演练过无数遍似的。唯有周围被劲风拂动的草丛还在轻轻晃动,似乎见证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而此时刚刚转过身的阿伦则一边使劲揉搓着自己的双眼,一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
后边的林远更是直接呆若木鸡,整个人完全僵在了原地,就连他的瞳孔也因为极度震惊而急剧收缩——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小敏展现出来的惊人移动速度简直可以与正在捕猎中的猎豹相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