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晚卸了妆，穿着睡衣靠在床头，带着微醺，给还在等她的周凛拨通视频。
屏幕里，周凛穿着深灰色家居服靠在床头，手边摊着一本翻开的书。
见她打进来，他把书放下，眉眼自然而然地柔和下来。
两个人随意地聊着天，交流今天发生了什么。
她笑着把今晚的趣事讲给他听，语气轻快：“今天超热闹！……
玩大冒险输了，我还给张然打了电话，他反应倒挺快，一下就猜出来是游戏！”
周凛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摩挲着书页边缘，直到她说完，才抬眸，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脸上：
“张然……是上次问你金融专业那个男的？”
“对呀！”她点头，没察觉他语气里的冷，“他们家离我们家近，算是……”
她话未说完，周凛忽然打断，声音低缓：“晚晚。”
““嗯？”她眨眨眼，停下话头。
“我有点渴。”
林听晚懵懵的：“那你去喝水？”
周凛的目光透过屏幕，沉静地锁住她，像蛛网黏住了蝴蝶：“不想喝水。”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被精心克制的沙哑，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汹涌的情绪，“我想吃橘子。”
“那就吃橘子。”她笑起来，觉得他这想法来得有些孩子气。
周凛视线轻轻扫过她床头柜，果盘里放着几个金灿灿、饱满的橘子。轻声开口，像在陈述一个遗憾的事实：“家里没有橘子。”
林听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翻身爬起来，抓过果盘里的橘子对着镜头晃了晃，“我有哦。”
“是么？”周凛顺着她的话，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引导，“那你帮我尝尝。”
“剥开。”他隔着屏幕指挥， 语气没了刚才的软，多了一丝强势。
那语调，像极了平时他把她摁在怀里，不容拒绝地哄着她做某些事时的模样，温柔里藏着危险的掌控欲。
林听晚捏着橘子，指尖陷入橘皮，细微的“啵”声后，清冽酸甜的香气瞬间迸发出来，几乎要透过屏幕。
笑着抬眼，晃了晃手里半剥开的橘子“你这算望梅止渴吗？”
“拿一瓣，”他继续引导，目光紧锁她沾了些许汁水、显得亮晶晶的指尖，“放到嘴边。”
林听晚被他声音里暗含的熟悉感攫住，心跳莫名快了半拍，指尖捏着那瓣弯月似的橘肉，迟疑着没有动。
“晚晚，”他又唤她，声线未变，却带着无形的强硬，直抵她的耳膜，“拿起来，放到嘴边。”
她依言将橘瓣凑近唇边，刚要张嘴——他忽然开口，声音低了一个度，带着点命令的意味
“吹一下。”
她微怔，眼底闪过点疑惑，橘子为什么要吹？
却还是顺从的对着橘瓣轻轻吹了口气——
气息拂过果肉，发出极轻的“呼”声，唇瓣也跟着嘟起，粉嫩嫩的，像在等着被吻。
屏幕那头，周凛的喉结狠狠滚了滚。攥着书的手骤然收紧，指腹陷进纸页，留下深深的印子。
他盯着她的唇，仿佛那口气不是吹在橘瓣上，是吹在他颈侧最敏感的皮肤，一路烧到心口，烧得他指尖发麻，血液沸腾。
“现在，” 他的声音彻底喑哑下来，像绷到极致的弦，每一个字都带着灼人的温度，
“吃给我看。”
林听晚指尖捏着橘瓣，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又似乎没有。
心跳得更快了，他的眼神太烫，明明隔着屏幕，却像有实质似的，让她连呼吸都放轻了。
她乖乖把橘瓣送进嘴里，甜汁在舌尖漫开时，还下意识抬眼看向屏幕，撞进他深不见底，翻涌墨潮的目光里。
周凛又开口，语气比刚才更沉，指腹无意识地在书页上反复摩挲，留下深深的褶皱。
“甜吗？”
“甜……” 她含着橘肉，声音软乎乎的，耳朵红的要滴血。
“再剥一瓣。” 他继续引导，目光从她的脸滑落，落在沾染了橘子香气的指尖。
林听晚捏着橘子，指尖有点发软，使不上力气。
“慢一点。”周凛的声音又传来，带着点近乎偏执的细致，“橘络撕干净。”
她低下头，避开他过于灼人的视线，纤细的手指一点点清理着那些白色的经络，动作细致又缓慢。
看着她全然被自己引导的模样，周凛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满足的幽光。
心里那头，因为距离和张然而烦躁咆哮的野兽，终于被这幅由他亲手导演，唯他可见的私密画面稍稍压下。
这是一种替代性的满足，一种精神上的短暂标记。
当她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抬起水汽氤氲的眼睛望过来时，周凛沉默地凝视着她，目光最终落在她依旧润泽的唇上。
视频在一种极度暧昧又紧绷的氛围中挂断，房间瞬间陷入沉寂。
只有指尖残留的橘子清香，和屏幕上他最后仿佛要将她吞噬的眼神，在夜色里久久不散，萦绕在心头。
林听晚蜷缩进被子里，闭上眼，试图驱散那份心悸。
可黑暗中，感官反而更加敏锐，周凛低哑的嗓音仿佛就在耳边回响——“吹一下……吃给我看…………”
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烙在她的皮肤上。
她的心跳，在无人看见的黑暗里，如擂鼓般震荡，久久无法平息。
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忽然又亮起。
是他发来的消息，
“梦到我。”